保安调来了,IcU门口、走廊、楼梯口,密密麻麻排满了人。
白浪看看各方面已经准备妥当,心念一动,嗒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病人头顶上的十多枚银针嗡地一下颤动起来。
这一手殷殷然已经见过几次,但现在再次看到,依然振奋不已,茅若雪在一旁更是张大了嘴巴。
白浪再不迟疑,右手一翻,食拇二指间出现了一把小小的“宝剑”。
“小刀?”殷殷然差点叫了出来。
“不是小刀,这叫铍针!”茅若雪小声解释道。
白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翻过点书!
还没等殷殷然惊讶完,白浪手上的“铍针”已经闪电般切进了茅安穷坚硬的头骨……
殷殷然将檀口张成了个o字,平时她做开颅手术,坚硬的头骨是要用高速金刚砂轮切开的!
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钟,楼梯口那边有脚步声从下面一层上来,还有人在嚷嚷:
“不让上去?我就在上面上班的,你们不让我上去?”
可能是有人要上楼,被保安拦住了,保安解释道:
“不好意思王医生,这是院长的命令,现在IcU那边正在抢救一个危重病人,不能打扰!”
可是王医生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
“IcU里面躺的当然是危重病人,不是什么旅馆!”
两人竟然争执起来,直到保安有点火大了:
“王医生你要硬闯的话,别怪我动用警械了!”他的意思是要打人了。
但是这时又有一个威严的声音说话了:
“保安,我们是谐和医院的会诊专家组,本人是你们医院请来的专家曾上林,请你们让开!”
“对不起,曾专家,是史院长交代的,任何人都不准上去。”
“别人是不行,但我们专家组例外,情况紧急,你们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可要通知特勤局抓人了!”
防线终于被曾专家们突破,一大群专家学者轰隆隆地向IcU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专家们到来,刚刚被轰出去的凌云河来劲了。
“曾博士,你们来得正好,赶快阻止他们戕害茅院士!”
有人要害茅院士?
这还得了,老头子们急了,一窝蜂地冲上来,有人急问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直接去推IcU的房门。
此时IcU里面,白浪用他那把铍针剖开病人头骨后,将组织一层一层深入切开,他将身子俯下极低,眼睛差不多都凑到刀口上去了。
茅若雪和殷殷然在旁边,不时地给他擦拭流到眼睛的汗珠。
这时候,门外传进来了那个曾博士和茅若涛的争吵声,茅若雪眉头一皱,过去将IcU房门打开一条缝,低声对她哥哥说:
“把他们赶走,用打的!”
茅若涛听了,对李勇的低声喝道:
“李勇,把他们架出去!”
“是!”李勇的一挥手,四名保镖一起出手,每人架一个,硬把他们往楼梯口拖。
保安们一看也来劲了,一窝蜂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其他的人也往楼下拖。
凌秘书长火冒三丈,大喊大叫:“史克伦,你这当院长的躲到哪里去了,这里来了那么多无法无天的人你也不管了!”
史院长现在在哪里呢?
他在IcU的门后面呢,此时的他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象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在门后躲避班主任,茅若雪看在眼里,拼命地忍住笑,差点没憋出内伤。
不过,凌秘书长和曾博士他们也没真的挨打,保镖和保安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拉到楼下就放开了。
但凌云河气得肺都要炸开,他堂堂一个大秘书长,今天受到了这么大的羞辱,今天非要讨回这个面子不可。
凌秘书长和专家们离开了,史院长才松了一口气,过来给白浪帮忙,其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等着随时听从使唤就是了。
不过,当他看到白浪将小宝剑模样的铍针切进脑组织,拨过来拨过去,聚精会神地在操弄什么时,脆弱的神经根本经受不住,几次差点晕过去,不停地在心里祈祷:
“小心哦小心哦,这是人脑,不是豆腐脑哦!”
IcU里面,白浪终于直走了身子,将手中的铍针放到了一边,然后向史院长伸出一只手,史院长竟然心有灵犀地递过一只大号针筒,白浪也顾不上表扬了,直接就将针筒伸进刀口抽血。
他连抽了两管,大约一百cc左右,才对殷殷然说:“好了,剩下的殷院长和史院长你来处理吧!缝合和给消炎药。”
然后又叫茅若雪:
“扶我到那边坐坐,哎哟我的老腰喂,不行罗!”
茅若雪把一身汗透的白浪扶到椅子上坐好,问道:
“这样就行了吗?”
白浪笑道:“当然不行,还得住一个星期左右,伤口愈合了才能出院。”
“咳咳!”病床上的茅安穷突然咳了起来,把茅若雪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看。
原来是茅安穷醒了,他有点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若雪若涛,你们在吗?”
“爸爸你醒了?”
茅若雪大喜过望,冲着IcU门口大喊:“哥,爸爸醒了!”
史院长开始象旋风一样,在病房里疯转,将先前被白浪拔掉的各种监测仪器统统给茅安穷重新接上,也不理会茅家人如何大惊小怪,只管对着几个显示屏嘟嘟哝哝:
“奇迹啊奇迹啊!”
茅若涛闻声,也冲了进来,差点把坐在椅子上喘大气的白浪撞翻。
他跑到茅安穷身边,眼泪都下来了:“老爸你醒了,把我们吓坏了!”
他嚷了几句又跑回白浪这边,抓住白浪的手使劲摇,“谢谢你白浪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然后又再次跑回他父亲那边,去看他头上的伤口。
他这一连串动作,把茅安穷弄得莫名其妙:“若涛若雪,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捡到宝了似的!”
茅若涛问:“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爸爸?”
“很好啊,你别说,你们给我吃的那个安宫牛黄丸真是太好了,一开始真难受啊,我觉得我头都要裂开了,简直是生不如死,没想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若涛若雪你们赶紧找人,再多买几盒,听说是越陈越好呢!”
茅若涛看看他妹妹,二人苦笑了一下,茅若涛说:
“爸爸,那药不能吃了,都怪我们让您吃错了药,差点把您吃坏了!”
茅安穷一愣:“吃错药?”
还是茅若雪嘴快,她把父亲如何病危,如何抢救等等惊心动魄的经过说了一遍。
茅安穷惊了一惊,这才发现这里是医院,似乎还是IcU特护病房,自言自语地:
“还真的是吃错药了呀,嗨!”他突然又想起:“那,我那个救命恩人呢?”
“您的救命恩人在这里呢!”茅若雪走到白浪身边,将侍得歪歪的白浪扶了扶。
这个白浪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茅若雪一动他,马上就醒了过来了,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问:
“老爷子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茅若雪扶着他站起来,将他扶到茅安穷病床边。
“谢谢了啊,白医生,你是我茅安穷的救命恩人,我不方便行大礼,就在这病床上给你鞠一躬吧!”
他叫兄妹俩把他扶坐起来,白浪连忙过去把他按住:
“使不得老先生,救死扶伤乃是修理……医生的本分!”
但老爷子还是硬犟着,坐在床上向白浪深深地弯了弯腰。
白浪很不好意思:“唉唉,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叫举手之劳?”
他对那两兄妹:“哼哼,要不是你们这两个冒失鬼给我乱拿药……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白浪连忙打圆场:
“茅老先生你别怪他们,他们给你吃的,不管怎么说,安宫牛黄丸还是鼎鼎大名的好药,你用得不对症而已,以后要用什么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