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将小婵送回连天铎的家,毕竟他现在住的还是惠泽医院的宿舍。
连家是个很大的院子,房子不少,但很杂乱,一看不是暴发户便是江湖豪宅的巢穴那种风格。
没有什么亭台楼阁,到处都是不加修剪的乱树乱草,还放养有几只山羊和小鹿。
连家的男佣看到白浪领着小婵进来,忙迎上打招呼。
“白先生好,小婵回来了!”
但小婵似乎没听到男佣和她打招呼,她哇地欢呼一声,就向那两只小鹿扑去。
两只小鹿一看到小婵,就吃了一惊,立刻弹跳起来,向一边逃了去。
“小婵不要去惹它们!”
那个男佣连忙去阻拦小婵,但刚刚拉住小婵的手臂,小婵立刻一口向他的手臂咬去,男佣吓得赶紧撒手。
转眼间小婵便追进了小树林里。
男佣讪讪地笑着对白浪解释:
“嘿嘿,我这是怕小鹿伤了这丫头,她就爱和这些小动物玩!”
什么怕小鹿伤了小婵,分明是怕小婵伤了小鹿好吧,看得出这里的佣人都有些怕这小丫头。
白浪觉得让连天铎家里照看小婵可能不是办法,因为是白浪托办的,这个连天铎对她比对公主还小心。
但是不把她放在这里又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跟自己住吧,他自己现在住的还是惠泽医院的宿舍呢,再说他也不可以照顾她。
他说连天铎:
“我说连天铎,该管教还是要管教,你这样宠着她可不行,会把她宠成小太妹的!”
连天铎很有些尴尬,他怎么办,他真不知道怎么掌握这个分寸!
白浪也知道连天铎的难处,他是管也不好管,不管又不行,别看她也就是五六岁,从小跟着她爷爷跑江湖,性子都学野了。
“有什么幼儿园是全托了,就是周末接回来,平时都住在幼儿园?”
连天铎说:“有是有,我就是担心,什么样的幼儿园幼师管得住她!”
“全托幼儿园?”
连天铎低头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叫了起来:
“寄宿小学!”
“白哥,我们可以把小婵送到寄宿小学去!”
白浪苦笑:“小婵还没到上小学的年龄!”
“不,知行小学就有预备班,可以的!我明天马上去联系!”
第二天,连天铎果然很快就联系好了知行小学,学校那边没问题,双方签了合同,约定下个星期入学。
尽管大家对施小婵都感到头痛,但有一个人却不,那就是霍山君。
霍山君是个粗豪汉子,施小婵的火暴性格十分对他的胃口,当他知道施小婵要被送到寄宿小学去时,十分担心她在里面被人欺负,所以想了个办法,连续几天都泡在连天铎的家里。
他做了一个大沙包,立在连家的一块空地里,说要教小婵打拳。
这可把施小婵高兴坏了,天天跟着霍山君练习。
因为时间太仓促,霍山君也教不了她什么高招,就只教她一招冲拳,什么马步冲拳、大弓步冲拳,小弓步冲拳,要她牢记,狭路相逢勇者胜,不管对方多大的块头,只管一拳擂过去。
哪知小婵学习别的不感兴趣,学这个却特别来劲,天天对着沙包猛擂,可以一口气打出几十拳,虎虎生风,小胳膊抡肿了,小拳头砸破了也不肯停下来。
霍山君告诉小婵:“记住,如果对方人多,你不要管,就瞅准那个最厉害的打,不管其他人,把这个人打趴下,别的人就会害怕了!”
其实,社会上的莽汉打架动作也不会很多,上来就是一顿直拳——哐哐哐哐!
俗称的王八拳就是这种。
小婵问:“碰到大个子,打不过怎么办?”
霍山君:“跑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
“那不就是打败仗了?”
“哼哼,君子报仇十天不晚,正面打打不过,就从后面偷袭,打闷棍扔板砖!”
他还教导小婵:“手段和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最后还补充:“打架,就是要赢!”
就这样,短短几天功夫,天真烂漫的一个小丫头,就被他调教成了一个阴狠毒辣的“狼女”。
知行小学虽然是以管教严厉着称的贵族学校,但校霸现象也是存在的,霍山君开车将小婵送到学校,在生活老师的带领下安排好住宿后离开。
生活老师在霍山君离开后,又不厌其烦地给小婵反复讲述作息时间,如何在食堂打饴饭菜,在什么地方上课,学校纪律和课堂纪律等等,然后又带她去见班主任祝妍尔老师。
祝妍尔老师是个胖呼呼中年女性,一头蓬蓬松松自然卷的长发,让人一看就想起“俄罗斯厨娘”的形像。
“不错不错,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
她一个劲地打量施小婵,看得出她很喜欢这小丫头。
施小婵也在认真地打量她,不过她想的是:这么厚实的肚皮,如果给她一记“弓步冲拳”,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祝老师带小婵到班上去,介绍她和当班老师以及同学们认识,然后上她人生中第一堂小学预备班的课。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和她说话,有的介绍自己,想交朋友;有的问她住在什么地方,放假后能不能一起去玩。
这时候,一个比班上同学都高半个脑袋的小胖子,带着五六个男生推开围在小婵周围的学生挤了上来。
同学们看到他们,纷纷避让到一旁。
一个瘦小的男生对小婵说道:
“喂,你叫施小婵是不是,过来见见我们老大!”
小婵很好奇,她问道:“什么是老大?”
瘦小的男生指着那个小胖子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明老大,你归顺我们老大,有好吃的好玩的要献给我们老大,每个月还要给老大交保护费,以后有人欺负你的话,我们就替你揍他!”
小婵还没来得及表态,上课铃响了,瘦男生只好停止解说,往教室跑去,但还忘不了甩下一句:
“你听明白了没有?”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了,小婵按照生活老师教给她的方法去饭堂吃饭。
学生就餐方式是自助式的,吃多少拿多少,不许剩,剩下的食物超过一定量要挨罚。
这是为了让孩子们养成节制节俭的习惯。
而且还规定,用完餐后,各人要将自己用过餐具拿到回收窗口去放。
这个规矩生活老师也是有告诉过小婵的,但她实在是掌握不了,白米饭舀了一大勺,猪肉牛肉要了十多种,最后又拿了四个大鸡腿。
结果是,这顿饭她只吃下了两个鸡腿就撑了,其他的东西基本没怎么动。
正发愁呢,上午那个瘦男生和那个小胖子四五个人突然间凑到她的桌子上。
“施小婵你好,我叫小明,别人都叫我明老大,交个朋友呗!”
小婵挺高兴:“你好明老大,我也喜欢交朋友!”
明老大满脸坏笑:“那是那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来来,这是我的见面礼!”
他把自己不锈钢餐盘里的一个大鸡腿夹给了小婵。
看到老大把鸡腿夹给了小婵,瘦男生和其他四五个男生也纷纷凑了过来。
“对对对,交个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他们纷纷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鱼块、包子、玉米棒等等食物,统统夹给了小婵。
明老大哈哈一笑:
“好了施小婵,我们吃饱了,先走一步啰!”
他不等小婵回答,带着他的小兄弟,大笑着走向餐具回收窗口,把餐具放了回去。
那里有厨工负责接收。
她捧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餐盘,也向餐具回收窗口走去。
但是,回收窗的厨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你剩的太多了,要不你就吃完它,要不你留下来帮助打扫餐厅,这是对你的处罚!”
小婵懵了!
她往餐厅大门望去,看到明老大他们几个就站在大门口,哈哈狂笑着向这边望过来。
“陷害我?”
小婵立刻明白了,她把餐盘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发出了野狼一样的嗥叫,象炮弹一般朝着大门扑了过去。
那边的狂笑还没停,小婵已经扑到了面前,来不及站好发再拉开架势,直接就用肩膀撞向明老大。
这个冲力够强的,嗵地一下,就把明老大重重地撞翻在地。
这下可惹了祸了,明老大的手下一拥而上,拳脚交加地向她招呼过来,另有两个学生去扶起明老大。
小婵丝毫没有理会雨点般向她打来的拳头,她牢记霍山君的教导:对方人多,就瞅准一个打。
此时她就锁定明老大一个人了,
她再度冲了上去,左脚向前迈出一大步,重心前移,右拳置天腰间,腰部发力,大喝一声:
“弓步冲拳!”
这一拳,小小的施小婵竟然打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重重地擂在明老大的肚子上。
明老大惨叫一声瘫在地上。
小喽啰们愣住了:这样也行?
他们全部退缩了。
小婵蹲下来问躺在地上的明老大:“你是老大?”
明老大恶狠狠地吼叫:“没错,我是老大,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他爬起来,挥起拳头又抡了过去。
打了一会,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你掐我脖子,我揪你头发。
明老大力量比小婵大,很快占了上风,小婵渐渐地被压得弯下了腰。
小喽啰信见老大胜券在握,战斗精神又回来了,再次涌上来打太平拳。
眼看小婵要大败亏输,突然明老大惨叫了起来,接着放开了小婵。
原来他被小婵在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剧痛之下只好撒手。
小婵一招得手,更不会给敌人以喘息之机,她抓住明老大的头发将他用力往下压。明老大被咬的剧痛还没过去,根本无力反抗。
他的小兄弟一看不好,一拥而上去扒小婵的手,把小明救了出来。
小明好不容易挣脱了小婵的魔爪,摇摇晃晃还没站好,小婵抓住时机,气吞山河地大吼一声“
“弓步冲拳,着!”
咚——
正中小腹。
“嗷……”明老大厉声惨叫,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小婵好不容易占了先机,哪里肯停,一下一下猛捶,明老大被打得嗷嗷直叫,终于将刚刚吃下去的饭菜统统喷了出来,喷在小婵身上不少。
小婵恶心,连忙将他放开,这才结束了对明老大的狂虐。
“明老大你现在告诉我,谁是老大?”
明老大再没了反抗之心,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是小明,你才是老大,我是小明!”
“好吧,现在你去对厨工说吧,那些鸡腿什么的是谁吃剩的?”
“是我、是我们吃剩的!”
小明委屈死了,他们塞给小婵很多食物不假,但里面也有很多是小婵剩下的好吗!
但是没办法,小婵的拳头厉害,他们只好乖乖地承认错误,并且去打扫餐厅。
以后,小婵成了班上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