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回到市区,电话短信提示始终没响,他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但仍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立刻拨通了何必灭的电话。
“你立刻给我调查正洋房地产总公司!”
“尊盟主命,但请盟主明示调查的方向和目的。”
“我要灭了这家公司!”
何必灭笑道:“盟主,以我神医盟的实力,要灭一个小小的房地产总公司,你说一句话就可以,不必大费周章的!”
“不,我要他们看着自己是如何死去的,这叫杀人诛心!”
何必灭终于知道了这个盟主的意图了,他应道:“属下明白了,三天之内属下交卷!”
“还有,动员神医盟所有的人脉,掐断正洋集团所有的资金渠道,不管是通过银行的,还是企业之间的;不管是贷款、融资还是拆借的,统统掐断!”
何必灭:“尊盟主命,这方面我们的人脉多的是!”
“等等,你再给我找一个大炎最厉害的律师。”
何必灭:“这个没问题,我们神医盟储备有一批人脉型客户,也就是只要人情不要诊费的客户,其中就有很多律师。今天我就可以安排一个律师从龙都下来,明天您就有和他见面。”
“好,你安排吧!”
何必灭给白浪找的龙都大律师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人。
律师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家伙,四十多岁,他永远戴着一副宽边墨镜,似乎每时每刻都在透过墨镜偷窥。
律师名叫言无辞,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木讷、内向、爱思考、寡言少语,所以叫言无辞。
他向白浪介绍那几个年轻人:
“他们是我的助手!”
“不,是学生!”其中的瘦高个年轻人说道:“我叫张无后。”
“我叫李无害。”
“我叫赵无伤。”
其实他们真的只是言无辞律师事务所的干将,但无比崇拜言无辞,所以自称是言无辞的学生。
白浪大奇:“无害无伤好理解,无后什么意思?”
张无后说:“无后,就是告诉对方,我做事情不留后手的意思!”
“那,无害无伤就是告诉对方,放心,我对你没有威胁?”
“然!”这是张无后回答。
白浪对问他:“寡言少语你当什么律师呀?”
律师言无辞插话说道:“和律师谈话,是要收咨询费的,我说多了你受得了吗?”
白浪笑了。“这么说你还为雇主着想了?”
“是这个意思,不为当事人着想的律师不是好律师,好比出价不正常的当事人是可怕的当事人,比如白先生您,出价五百万,就为讨回九千块钱工资!
“另外我更正你一下,我们这行不叫委托者为雇主,叫当事人!”
白浪不无揶揄地:“我怎么不觉得你话少呢,不为我这个当事人着想了?”
言无辞没有笑,他说:“你出价五百万要我替你讨回九千块钱,这么可怕的当事人,我敢不说话吗!
“哎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拿个十万八万的,直接救助那个宁清逸,宁可花五百万去打官司?”
“哼哼!”白浪冷冷一笑,让言无辞感到一阵发冷。
白浪说:“欠债还钱,他正洋公司不但连区区九千块钱都要克扣,还把人双腿打断,这让我感到很不高兴,我老人家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当坏人就要有当坏人的觉悟,恶有恶报,谁他猫的也别想跑掉!”
言无辞:“好,你就说吧,这次官司,是要我把他打成重伤还是打成病危?”
白浪惊愕地望着他:“你还要把他打成病危?”
言无辞:“那当然,要不怎么对得起你那五百万律师费!”
“那就打成重伤吧,重伤之后,他才有机会懊恼!”
三天后,正洋房地产总公司收到了金朔市青枫区黎民法院的传票。
传票写得很清楚,起诉人宁清逸,代理人白浪,起诉内容:要求正洋公司归还拖欠工资、医药费和误工费共计二十万元,并登报赔礼道歉。
成华林:“这个白浪也不是很缺钱的人,他要是有帮宁清逸的心,直接给他二十万不就得了吗?”
如果他知道白浪为了讨这二十万,打算付五百万大洋,搞不好他要跳楼!
一周后开庭同,原告人宁清逸,原告律师言无辞。
言无辞宣读起诉书,状告正洋公司成华舟交通肇事,嫁祸他人,拖欠员工工资,重伤员工等等。
对此,被告方正洋公司也有应对之策,被告律师侯定中一概否认,他声称,
三年前宁清逸在正洋房地产总公司当司机,开的是水槽车,大炎历3019年5月20日,宁清逸将水槽车开到混凝土拌合站加水,停好汽车后没有熄火,也没有拉手刹,就擅自离开岗位。
当时汽车加水的位置刚好是一个斜坡,当宁清逸走开后,因为没有拉上手刹,汽车顺斜坡滑移,当时在现场工作的副总裁成华舟看到情况紧急,不顾个人安危,冒险爬上汽车,试图将汽车停下来,但当时汽车滑行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停下,以致撞倒了拌合塔,造成了严重的伤亡事故,汽车也撞坏。
至于宁清逸的工资他们已经付清,但宁清逸不满足,还要补偿什么误工费,为此强闯正洋大厦,打伤保安多人,互殴中腿被打断。。
答辩完毕,他还向法庭递交了交通特勤出具的事故责任认定书和宁清逸签字的工资表。
当法警将工资清单给宁清逸过目时,宁清逸否认:
“这不是工资表,金额不对,3019年5月我的工资不是这个数,这张是预支的加油费清单,日期也不对,这张清单是三月,车祸那天是五月,而我去公司要工资是第二年的三月!”
正洋公司董事长大声说:“笑话,你说不是就不是,这是预支工资,三月份预支的!”
“肃静,法庭上不许喧哗!”
审判长将木锤敲得咚咚响,成华林只好坐了回去。
法警又将交通特勤王勇的责任认定书交由原告律师言无辞过目。
言无辞只了了一眼责任认定书,向审判长说:
“我要求播放一个视频证据。”
“同意!”
审判长示意法警将言无辞的U盘拿去播放。
须臾,法庭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内容是成华舟欢快地开着水槽车在预制场行驶,还有成华舟从车窗里笑着向镜头挥手的画面。在水槽车经过拌合塔时,有两个工人在汽车前方路过,汽车没刹住,直接撞倒了那两个工人,然后车头一捌,直接撞向拌合塔,然后是女人的惊叫声,画面零乱,嘎然而止。
成华舟大惊,这是他女朋友当时拍摄的视频,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审判长冷冰冰地:“请问证人,你对这段视频有何解释?”
交通特勤王勇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满头大汗,突然间一头倒了下去,昏倒了!
几个法警匆匆跑过来,一边将他放平躺下,一边向审判长报告,叫医生,忙成一团。
医生很快来了,又是打针又是闻嗅盐,王勇醒来,但状态非常虚弱,除了说自己头痛头晕恶心想吐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几个法官合计发一下就定南道:“鉴于证人的突发情况,以及被告提供证据不足,现定宣布休庭二十天,下月十号重新开庭。”
眼看就要获得胜利,突然间王勇发起病来,法庭不得不宣布休庭,这让白浪很不高兴。在急救医生将王勇抬出去,经过白浪身边的时候,白浪往王勇身上打入一缕真气,想进行探查,结果却探查到,这家伙真的是脑部旧伤复发!
从法院出来,成华林、成华舟和律师侯定中去医院看望王勇。
在路上,律师侯定中问成华舟:“成副总裁,对方放的那个视频是真的吧?”
成华舟说道:“视频上有拍摄时间,这个做不了假,就是我女朋友当时拍下来的,我只是奇怪,这个视频怎么会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律师侯定中冷笑说道:
“这有什么难,他们只要入侵她手机的云空间,什么资料找不出来!”
成华舟有点担心:“那怎么办!”
侯定中冷笑:“区区一个视频而已,多加解释就是了,反正就这么十多秒。”
停一下他又对成氏兄弟说:“你们那个假工资表怎么一下就给他看出来了,要重新假造一个!”
成华舟郁闷地说道:“我是看那张预支款清单金额和他的工资金额差不多,没想到这个老财迷对三年前的金额还记得那么清楚!”
说着话,汽车弄到了黎民医院,他们去到了交通特勤王勇的病房。
见到了王勇他们先夸奖了王勇一番,说他有急智,及时昏倒了。
王勇叹息道:“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时一看到那个视频,就完全懵了,正好头有点痛,干脆就装起病来了!”
侯定中说:
“是这样,我们刚才合计了一下,对那个视频应该这么解释,你就一口咬定,视频拍摄的就是成华舟控制失控汽车的画面。开始成华舟以为控制住了,所以一时高兴,就挥手表示成功。”
王勇皱起眉头:“视频中没看到有什么斜坡呀,这么说有点勉强哦!”
侯定中:“局部嘛,没事,那个拌合站在工程竣工后就拆了,农民也已经在那里恢复了耕地,现在已经无法进行现场勘测了!”
王勇:……
成华林说话了:“王巡长,你只要按我们说的去做,事后我再给你加二十万!”
王勇冷冷地:“成董,你们开车压死了人,而我帮你们做伪证,这是犯法的,就区区二十万?”
成华林:“那王巡长的意思是——”
“两百万,一口价!”
成华舟不高兴了,他说:
“大前年为那张事故认定书,我们已经给了你五万……”
王勇“嗯哼?三年前你们撞死了人,还竟然对我隐瞒,要不是我再次勘察看出端倪,恐怕你们还会对我继续隐瞒下去吧!”
王勇眼睛里出一股厉色,冷森森地说道:
“五万?要不我立刻还给你们?”
成华林吓了一大跳,连忙说:
“王巡长,这个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当时也是担心您心理压力过大。所以没有在当时马上告诉您!”
王勇冷哼一声:“区区九多块钱的工资,你他猫给他就是了呗!如果当时大大方方给了人家,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当年就不应该卷进这个事情来,弄得老子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什么时候东窗事发掉了脑袋都不知道!”
“王巡长息怒,这个钱我们给,舍弟也是被那个宁清逸闹的,心情有点不好!
这样,二百万就二百万,我先打一百万到你账上,官司结束后再打一百万,你看怎么样?”
王勇没再说话,往后一躺,睡觉了。
成华林等人只好退出病房。
在回去的路上,成华舟问他哥:
“我们就这样给他讹二百万?”
成华林冷哼一声:“如果二百万能让他继续为我们做证还好,就怕他拿了钱,还反咬一口!”
律师侯定中慢悠悠地说:
“我给你们分析一下:
“王勇当时给你们开责任认定书的时候,你们已经支开了所有的目击者,换了一批拿了你们的钱的假现场人员,隐瞒了死人的事实。
“而宁清逸又被你们的打昏,无法争辩,王勇拿了你们五万块钱,就胡乱开了一张事故责任认定书。
“拿到责任认定书之后,你们又怕宁清逸被逮捕,招出你们做假的实情,只好反过来极力为宁清逸开脱,说那辆车是临时调给宁清逸开的,刹车不灵,希望特勤不要起诉宁清逸,这样才把事情压下去。
“所以,王勇完全可以推说当时是受了你们的蒙骗。
“现在如果你们再给他打过去二百万,他要是以这二百万作为证据去举报你们,就是将功赎罪,而你们就……”
他没有说下去,但成氏兄弟的冷汗就一下子冒出来了。
“乖乖,幸好还没有把钱给他打过去!”
成华舟问侯定中:“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侯定中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只哼哼地冷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成华林沉吟良久,说了一句: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