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过了几天,这天白浪给田雨竹做完理疗,就想要去看看宁清逸。
前两天在金海岸酒楼,答应过给他配制一剂用酒送服的、治疗胃病的药,结果因为打的那场架,这个药没有配成。所以他打算今天配好这个药,亲自给他送过去,也顺便再看看他的腿。
惠泽医院就有药房,白浪直接就在这里配了。
配好药,他顺便去看看宁千叶,但中医科的主任刘承鼎告诉他,宁千叶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闻笛今天一早去找她,也没回来。
白浪连忙回到宿舍区,将自己的吉普车开了出来,直向宁家驶去。
到了宁家,老远就看到门洞大开,及至进去,更看到房子里乱七八糟,仿佛有强盗洗劫过。
待进到里面一看,又看到宁清逸躺在地上,人已经昏迷过去,满脸满身都是血,已经干枯,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过去,将他抱到床上。
白浪一探他的脉搏,发现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而且极度饥饿,至少有两天没进食了。
白浪连忙在他的身上扎了两针,又在胸口推拿了好一阵,宁清逸才悠悠醒了过来。
“宁伯伯,你这是怎么回事,千叶呢?”
宁清逸睁眼,看到是白浪,挣扎着说道:
“快快,快去救千叶,她被人抓走了!”
“宁伯伯你先别着急,你慢慢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抓走了千叶?”
宁清逸嘴唇颤抖,刚要说,一口气没上来,又昏了过去,白浪只好又是一阵忙活,前者才又慢慢醒转。
现在宁清逸伤势很危险,当下必须加以救治。
白浪在房间里找了一阵,找到半罐速食麦片。
他来不及烧水,就找了一只杯子,接了水,双手捂住杯子,一运离火之力,片刻,杯子里的水就沸腾了。
他往杯子里加入麦片,用勺子慢慢搅拌,然后再喂给宁清逸吃。
宁清逸吃了些食物后,精神恢复了些,白浪才开始给他施行阎王三针,同时运转巽木灵气修复他的伤势,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治疗,才算全部修复完毕。
但宁清逸身体仍然十他虚弱,白浪又给他服食服一粒太清培荣丸,他这才恢复了些许。
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宁清逸,这时才详细地给白浪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天前,宁千叶的伯伯宁清伦和他的老婆慕冰婉找上他们家,说是慕冰婉的弟弟做生意被骗了,血本无归,被债主打上门来,把他母亲打伤了,现在急需钱救命,希望能把他们刚刚打官司补偿的一百多万借给他们。
宁千叶对这个说辞根本不信,她对这个伯伯清楚得很,就是一个赌鬼!
慕冰婉被宁千叶说了几句,立刻又哭又闹,还用头撞墙,说做女儿的眼看母亲危在旦夕而无能为力,不如死了算了。
宁清逸经不住他们夫妻俩的折腾,只好把银行卡拿出来。
但刚刚把银行卡拿出来,宁清伦就一把夺了过去,把宁千叶交给她父亲的那张卡也抢走了。
气得宁千叶和他们打了一架,但始终没能抢回来。
(宁清伦的二百万赌本,就是从宁清逸手里抢过去的那两张卡!)
第二天傍晚时分,宁清逸的房子前来了两辆车,车上下来了宁清伦和慕冰婉,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这个老者目光炯炯,气势非凡。
另两辆车下来了十几个穿便衣的汉子,这些人中间还有一些拿着突击步枪。
他们一下车,就簇拥着老者向宁家走去,另有七作个则分散开来,在房子外面警戒。
看到有客人来,而且还这么大的阵势,宁清逸连忙惴惴不安地,拄着拐杖迎了出去。
宁清伦对宁清逸满脸笑容地说道:
“恭喜了清逸,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个贵客!”
又是恭喜,又是贵客,把宁清逸弄得莫名其妙。
宁清伦对宁清逸介绍说:
“这位是龙都秦府管家赵先生,龙都秦家秦少爷看上了咱们的千叶,我特地带管家来和你洽谈这个事!”
宁清逸大懵特懵!
“宁先生你好,我是秦府管家赵庭深,你的兄长宁清伦已经答应将宁千叶许配给我家少爷,而且宁清伦也已经收下了我们的聘礼……”
“荒唐!”
宁清逸瞬间暴怒,他怒冲冲地打断了赵管家的话,对宁清伦说:
“我自己女儿终身大事,就算你看上了什么人,不得先和我这个当父亲的商量吗,谁给你的权力擅自作主?这门亲事我不认,你们走吧!”
赵庭深把脸一沉。
“宁清逸,你要反悔吗?”
宁清逸:“笑话,我们不认识什么秦少爷,也没答应过你们什么,何来反悔一说!”
宁清伦听了连忙接上去说道:
“清逸,秦少爷喜欢咱们千叶是诚心诚意的,所以我没和你商量,就替你作主了,而且秦府确实已经下了聘礼,也是我代收的……”
宁清逸:“我的女儿婚姻大事,你一个当伯伯的竟然没和我商量,就擅自作主了,还收了人家的聘礼?”
宁清伦:“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们关心侄女的幸福又怎么了!
“人家秦少爷看上咱们千叶,是她十辈子修不来的福分,你知道人家秦少爷是什么人不,他是大炎帝国军机部使君秦轩弘的公子,就是咱们江东省省君祁路尘,见到了也得礼让三分!”
慕冰婉也在一旁帮腔,翘起兰花指指着宁清逸说道:
“我说弟弟,你家千叶嫁给秦少爷,从此就大富大贵,跳进龙门了!”
宁清逸呸了她一中,大声说道:
“既然那么好,你干嘛不亲自嫁过去,秦少爷嫌你老不要紧,你可以嫁他家扫地烧火的仆役嘛。还有你慕家那么多歪瓜裂枣的女人,统统嫁过去,一家人不就鸡犬升天了!”
这番话把慕冰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直到宁清逸面前就骂:
“好心当成驴肝肺,放着大富大贵不要,难道要到窑子里去卖肉不成?”
这话地说得太难听了,宁清逸眼睛一瞪,骂了句:
“你他猫的还是个长辈!”
他抡起拐杖就砸过去,正中慕冰婉的大屁股,后者顿时猪叫一般嚎了起来。
宁清逸一不做二不休,就挥舞起拐杖把人往外赶。
“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赵管家把脸一沉,对侍卫头下令:“马队长,把这丫头拉走,把老家伙扔回去!”
马队长就是秦铁舟侍卫队的队长。
在马队长的指挥下,过来两个侍卫去抓宁千叶,把宁千叶吓得哇哇叫,拼命往角落里躲闪。
房子很小,宁千叶躲无可躲,只好朝宁清逸身后躲去,宁清逸也用拐杖击打那两个侍卫,不让他们接近女儿。
起初侍卫有点顾及宁清逸是个老人,不敢向他动手,宁千叶还能躲避一时,但赵管家不耐烦了,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宁清逸的拐杖扔到一边,再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然后一把拉起宁千叶就往外拉,对那两个侍卫狠狠地瞪了一眼,吼叫道:
“把这老头给我往死里打!”
赵管家瞪的这一眼,有点有埋怨他们无能的意思,侍卫不敢怠慢,当下就下了狠手,几下就把宁清逸打得差点断了气。
当然,“往死里打”这种话,大多数时候只是一种狠话,所以侍卫也没有真的要了宁清逸的命。
不过他们离开时,宁清逸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那么,赵管家领人强抢民女,就没人敢管了吗?
非也,还是有人看不过眼的,虽然小市民势单力薄,不敢出面和这帮杀气腾腾的人叫板,但还是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也有特勤人员接警后向这边起来,但只是到了路口,就被两个壮实的汉子拦下了:
“军机部侍卫执行任务,此处禁止通行!”
其中一个象变戏法似的,一个黑色真皮小本突然递到了特勤的面前:军机部特种工作证。
特勤只好说:
“对不起,我们是金朔特勤,这里有人报警,我们需要立刻进入这个地方!”
但这两个汉子不再重复命令,两支突击步枪同时抬起,哗啦一声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几个特勤。
“警告,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几个特勤面面相觑,只好悻悻返回。
听宁清逸说了事情的经过,白浪着急了起来,问宁清逸,知不知道宁千叶现在在什么地方。
宁清逸说:“当时我被打昏,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千叶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那我就去问问宁清伦,他们一定知道!”
白浪电话霍山君,叫他派人过来照顾宁清逸,又问清楚宁清伦的住处,就跳上吉普车,直奔过去。
宁清伦的家也是一处城中村,临街,他下了车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宁清伦,脸上还有些红肿,好像刚和人打过架。
“你哪位,有什么事吗?”宁清伦精神有点颓唐。
白浪自我介绍:“请问您是宁千叶的伯伯吧,我叫白浪,千叶的同事,我想请问宁千叶在不在你这里?”
宁清伦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千叶她……”
他似乎难以启齿,但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吼叫:
“还问什么问,你们这些穷鬼整天缠着我家千叶,能给她什么!还不赶快滚得远远的!”
白浪眉头紧锁,再问:
“我会离开,我只问千叶在不在这里!”
宁清伦有气无力地说:“千叶她不在这,她已经跟人走了!”
白浪看他额头上有伤痕,心里一动,就直接走了进去。
猛然地,斜刺冲出一个女人,正是慕冰婉,她张牙舞爪地对着白浪直嚷。
“叫你滚你不滚,还敢进来,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白浪没理她,眼光迅速扫了一下房间,见到房间里一片狼籍,宁千叶平时背的一只坤包扔在地上,背带已经断了。
“宁千叶是被人强行抓走的?”
白浪拿起地上的坤包,对着慕冰婉冷冷地问道。
慕冰婉感觉到了他眼睛里的寒意,不知怎么的,无赖劲一下就消下去不少,有些心虚地回答:
“这个,呃,也不能说是抓走的,她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愿意。”
“抓她的人是谁,是不是那什么龙都秦少爷,开的什么车,往什么方向去了?”
“是龙都秦府,赵管家赵庭深,开的是红色的小汽车。”
到底是家庭妇女,平时不怎么关注汽车。
这时宁清伦从外面走进来,对白浪说道:“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白浪不再问他们宁千叶的去向,估计问了他们也不知道。他跳上了吉普车,坐下,掏出手机拨通了文启砚的电话。
“文先生,帮我查一个人,龙都来的秦铁舟。”
在这方面,文启砚总能给他出其不意的惊喜,果然文启砚立刻回答道:
“白先生不用查,秦铁舟是大炎帝国军机部的使君,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无恶不作,一年到头到处荼毒良家女子,不从就杀,就算屈从了,最终也被卖去国外充当性奴。金朔市他来过好几次了,金湖水榭怡红小筑就是他在金朔的行宫。”
“好的知道了,谢谢!”
文启砚问:“白先生,这个秦铁舟无论到哪里,都带着贴身侍卫,这些侍卫都是在军机部挂了职务的,不是一般保镖,不好惹,要不要我们帮忙?”
在白浪向他打听秦铁舟时,文启砚已经猜到这个秦铁舟可能惹上了白浪,否则以白浪的为人,他不会交这种朋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在,那就是秦铁舟无意中惹到了白浪。
白浪不能惹,小惹倒大霉,大惹掉脑袋!
“暂时不需要,我自己就行!”
白浪不能有让文启砚他们那种江湖组织卷进去,江湖组织这种存在,不管你势力再怎么庞大,都不是可以和国家机器抗衡的,什么时候人家不高兴了,那就是两个字:取缔!
这个规则放在自以为道行高深目空一切的玄修门派也是一样,所不同的是把取缔二字改成剿灭。
所以从一开始,白浪只是向文启砚打听,而没有去问何必灭,以免有卷入之嫌。
白浪问清楚了秦铁舟的巢穴位置,随即把汽车打着了火,松开手刹,刚要松开离合起步,一个脑袋出现在车窗外。
“你是要去找千叶吗?”慕冰婉问他。
“是的!”
“那我和你去。”
“你知道宁千叶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但我认得他们呀!”
“那么上来吧!”
白浪虽然很讨厌这个女人,但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让她上了车。
但慕冰婉上车时,宁清伦也跟着钻了进来,他的目的是想和秦铁舟谈谈他答应过给一笔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