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田耕海汇报了今年上半年的运营情况和存在问题。
存在问题在梅老太那里他已经说过了,主要是营业收下降,融资不理想,材料供应和下游市场不通畅,因合同违约和产品质量问题,产生了违约赔付等。
田耕海汇报完毕,会场一片群情激愤,大家争先恐后地发言,大多是声讨田雨竹的。
家主田枫崖听了田耕海关于田雨竹懈怠业务的汇报,也很恼火,他问:
“雨竹,对田耕海的报告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梅霜岚也接着问:“你就说你有多久没到公司坐班了吧!”
田雨竹:“近来我是去得比较少,但对公司的业务我是一直掌控着的。”
池青苗也说:“田总说的是事实,公司的生产、销售,以及财务等等,都可以通过内部oA办公系统掌握,需要和部门领导沟通时,田总也会到公司来和他们面谈。”
梅霜岚:“那你说说,公司营收下降,产能不足是怎么回事?”
田雨竹:“我们田泽遭到不明势力的打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融资渠道、原材料收购渠道等似乎都被人设置障碍,我们的市场也被抢夺了不少。”
梅老太说:“资金问题,百里集团不是答应给我们融资了吗?”
田雨竹:“资金问题只是一方面,原材料供应和市场问题不解决,业务的发展就很难解决。而且百里集团的融资也是有条件的!”
所谓百里集团的融资条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就是两家联姻,而联姻的指向,就是田雨竹,但田雨竹对这个事持的又是坚决反对
虽然大家都知道关于融资的问题出在哪里,但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挑明了说: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你田雨竹必须答应嫁给百里迅英!
梅霜岚转移话题,又问道:
“十七个合同违约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人也附和问:“是啊,这个违约金还不少,足足三千万 !”
田雨竹刚想回答,池青苗接过去说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所谓十七个合同违约,有十五个是在可谅解范围的,并没有支付违约金。
比如江南省的顺泰医药公司,合同里约定枸橼酸铋钾颗粒供货不足,可用胶囊代替,后来我们提供了一段时间的枸橼酸铋钾胶囊后,他们又提出需要保济丸,所以没有提出违约金的事。
又比如江东省化协的合同, 我们应提供洗面奶,洗发液,染发剂等产品,但另有一个他们向我们的原材料的供货合同,他们也没能完全履行,这个已经经过协商,双方互相谅解。
又比如江南省日化批发站,我们的护手霜产能不足,和对方解释晚半个月发货,但对方却说现在护手霜销售不当季,不用发货了,这个合同也没有追究违约。
真正违约的只有两个合同,违约金额一百二十万,不是田耕海经理说的三千万!”
池青苗真不愧是田雨竹的得力助手,记忆力超强,思路清晰,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一轮摆过,顿时引发了全场轰动,大家吵吵嚷嚷要田耕海这个运营部经理解释清楚。
梅霜岚老脸铁青,很明显,田耕海把她也蒙了一家伙,没和她说老实话。
田耕海也懵了,在池青苗这个人形电脑面前,他感到在众人面前被池青苗剥了个精光,汗水立刻布满了额头,吱吱唔唔不知如何说是好。
有人问:“田经理,我先不管你打算怎么解释合同违约的事,我只问你,你说的三千万亏空,是不是真有其事?”
田耕海想了好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三、三千万也就是个大概数,也不全部是合同违约金,还有生产损耗、经营经费……”
池青苗立刻反驳:“你说的全是废话,正常的生产损耗和经营费用,公司自有董事会的既定指标,你也列入亏空去了?”
田耕海大窘,疯狂地开动脑筋,想把他的说法圆过来。
这时白浪脑子灵光一动,立刻启动了天人感应术,片刻就捕捉到了田耕海脑子里的一个信息,他问坐在他边上的一个人:
“对不起我问一下,洗手间怎么走?”
问清楚后他站起身往外走,经过池青苗身边时停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池助理,我刚才好像听你提到一个叫欧陆的化工公司,也是没有违约金的?”
池青苗对白浪动辄语出惊人是有过领教的,知道他这么问可能会有惊喜,便说道:
“是的,我们和欧陆公司也达成了谅解,并重新签订了合同,这个有谅解备忘录为证。”
谅解备忘录就是围绕主合同而协商订立的补充协议。
白浪:“我有个朋友是欧陆公司的,我听他提过一嘴,说是田泽打过一笔款了过来,说是支付的合同违约金,他们提醒对方说,这笔违约金双方已经谈妥了,无需支付,所以就又转了回去,但奇怪有是没走公司账户,而是转入了另外一个户头,不过也不多,五百来万,所以他们也没怎么在意。
哦对了,我的朋友说,那个户头好像是一个地下赌场的账户!”
池青苗呱一声大吼,立刻炸了毛:“五百来万还不叫多,而且是赌场的账户,是谁干的?”
梅霜岚老太太也瞪起了眼睛:“白浪,你那个朋友有没有说是我们公司哪个人干的?”
白浪说:“我那个朋友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见过他人。”
梅霜岚:“是什么样的人?”
白浪:“我可以马上问他!”
他真的的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打了起来。
“我是白浪,前几天你和我说过田泽转错过一笔款子给你们,你们又给转回去了,还记得吗?”
……
“哦哦记得哈,田泽集团办这个事的人你见过吗?”
……
“对,我问的就是他,他长什么样的?男的?还有……哦哦,中等偏高,小白脸,大分头,颧骨很高,鹰勾鼻,左脸有两颗连起来的痣,有毛,多少根没看清楚!”
说到这里,电话对面所描述的人已经呼之欲出,就是田耕海了,这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向田耕海看了过去。
电话还在继续——
“你继续……哦,这人长了一副奸邪相、又象得了痨病,舅舅不亲姥姥不爱那种,张嘴就是臭气,好像每天要吃二斤黄屎……唉你怎么埋汰人呢,吃屎就吃屎呗,还黄屎!”
听到这里,池青苗再也忍不住,猛然间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直笑得弯腰捶胸,泪水飞溅。
会议室也是哄堂大笑。
田雨竹也难得地露出微笑,但立刻又用手捂住了心口,看得白浪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