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久,闻歌才出声。
“刚刚学校给我打电话,说我主动退学了。”
薄瑾深神色倏地一紧:“怎么会这样?”
事实上,这也是闻歌想问的问题,她并没有主动退学的意思,但是却被告知她要退学,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想到了方才电话里提到了监护人,她立即想到了什么,快速给某人拨打了电话过去。
刚一接通电话,那端便传来了苏梅尖酸的声音。
“哟,是什么风把你刮得给我打起电话来了?你要是不打电话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妈了。”
闻歌哂笑,在她心目中,就从来没把苏梅当过母亲。
因为她根本没这个资格。
她不去理会苏梅的这些话,径直冷声问道:“退学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贱丫头!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苏梅的怒骂声通过电话那端传来,在车厢内清晰响起,“退学的事情就是我安排的,怎么了?”
“你没资格这么做。”
“我没资格?”苏梅嘲笑道,“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我绝对有资格让你退学!这个学你别上了!你这种下贱的人就该早早去捡垃圾!”
听着她无情的话,闻歌只觉刺耳,嘴角艰涩一扯。
幼时,父亲带着苏梅进家时,她起先对她感到好奇,甚至夹杂着期待,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她会不会对自己很好?
她会不会是上天特意安排来的,只为了弥补她先天缺失的母爱?毕竟闻母从她刚一出生时就意外离开了。
她会不会像全世界的母亲一样,给她温暖的怀抱,还会在她入睡前给她讲故事?
带着这份期待,她小心翼翼地对着苏梅,甚至讨好她,就是想期待的画面转为现实。
可是,苏梅没有对她很好,甚至经常对她恶语相加。
她可能确实是上天的安排,特意给她的一场……劫难。
深吸了口气,将酸涩的情绪硬生生地咽下心头。
即便隔着手机屏幕,她都能想象到电话那端的苏梅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
她一字一顿:“我不同意,你无权干涉我的事情。”
“死丫头!我让你退学就退学!谁让你勾搭上了薄二爷?那可是你妹妹的男人!你就是犯贱!”
闻歌眉头狠狠一皱,当提及薄瑾深时,她面色闪过顾虑,赶紧挂断了电话,并不想让某人听到。
事实上,苏梅怒骂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薄瑾深想不听到都难。
他眸色冷得结冰,手心紧拢,看向闻歌时,沉声道:“放心,我会解决。”
犹豫了片刻,闻歌点头答应了,毕竟她真的也不想被退学,奈何苏梅使出了坏手段。
要是让薄瑾深处理,这件事会很容易解决。
原以为薄瑾深会让手下去处理这件事,却没想到他这次处理这件事的措施让闻歌感到很惊讶。
……
隔日,闻歌就收到了辅导员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去办公室一趟,聊一下有关退学的事情。
想着可能是薄瑾深那边及时处理了,闻歌不敢怠慢,匆匆赶去,想不到薄瑾深处理事情的速度这么快。
来到办公室,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闻歌紧张地走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苏梅竟然也在!
瞬间想到了她以监护人的身份逼着她退学,闻歌心中就窝火。
对于苏梅投射过来的眼神不予理会,闻歌径直走到了辅导员跟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苏梅双手环胸,气不打一处来,叫嚣道:“你这个臭丫头!我是你妈!你看到都不知道喊一声?”
闻歌冷漠掀眸:“我只有一个妈。”
被闻歌冷淡的态度激怒,苏梅指桑骂槐:“让你上学有什么用!你除了跟我顶嘴,你还会什么?一事无成!只会让人看笑话。”
“我还会让你去精神病医院看看病。”
听到这句,苏梅气得暴跳如雷,头发都快烧炸了,转向辅导员:“你瞧瞧她对我就是这个态度!今天不管你怎么劝说,这个学退定了!作为她的监护人,我有这个资格。”
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个贱丫头一点颜色瞧瞧!
辅导员看到这画面,顿时傻眼了。
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这么紧张。
“能上京都大学很不容易,况且闻歌现在都快毕业了,未来肯定是个栋梁人才,要是现在你执意让她退学,未免太可惜了。”
听着辅导员的话,苏梅忍不住冷哼了声:“就她顶多算是个蠢材,老师,你不要抬举她了,我虽然是她母亲,但是很看得清现实的,再说,京都大学还不是动动手指就能考上的吗?”
辅导员汗颜,想当年为了能上这所大学,可是复读了三年,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突然,办公室内响起了闻歌清冷的声音:“闻季不是没考上吗?你是在说自己的女儿没手指头吗?”
苏梅闻言,错愕片刻,继而恼羞成怒。
闻季可是她的好大女!是她的心肝宝贝!她可不允许旁人说她!
顾不得形象,苏梅直接来到她跟前,凶神恶煞地瞪着她:“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把你皮松松!”
抡起巴掌,准备打闻歌时,就被辅导员拦住。
他今天算是拦住了她的脾性,正色道:“这里是办公室,还希望你要分清场合。”
苏梅的脸色才稍微降了降,但还是垮着脸道:“老师,我是她母亲,我做这些只不过是被她气的,更何况我只是在修理她。”
发生这种场景,是辅导员万万没想到的。
自始至终,闻歌始终淡漠地站在一旁,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仿佛对苏梅的咆哮早习以为常。
这让辅导员更加揪心,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度过来的。
苏梅当着他的面都这么对闻歌,要是私下的话,态度只会更差。
“好了,老师,这是我跟贱丫头的家事,我今天就是要修理她一顿!你就别管了。”苏梅愈加不耐烦。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那扇门打开,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外传来,
“我看谁敢修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