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帮不靠这个。”宋沛文道。
和军政府结亲,盘桓在南城的其他帮会据点,他有机会一口吞并,壮大青帮的势力范围。
不过,不至于为了更高的地位,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
沈聿青挑挑眉,唔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他原本就是随口一说。
“天没亮就过来,是要做什么?”
宋沛文喝完一杯茶,才起身,“去书房聊吧。”
沈聿青跟了过去。
他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几步路就超过了宋沛文,进书房跟进自家书房一样,熟门熟路。
书房外面,副官和守卫各占一方,严严实实的守着。
“我今天抓的人。”
沈聿青往椅子上一瘫,慢悠悠道,“你应该知道了,‘徐莹莹’我已经杀了,‘徐克山’如今在我手上。”
他用刀,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
宋沛文等着他的下文。
“我把人给你,你帮我处理,光明正大的处理。”沈聿青道,“他存在银行的钱全数归我,几个酒楼你们青帮接手。”
“为什么?”
宋沛文不紧不慢道,“原本就该是青帮的,你算计我女儿把人给了你,你还好意思拿他和我谈条件。”
宋徽宜以为双方立场一致,人给谁都行。
背后涉及的却很多。
贩大烟获取的利益极其可观,加上几个酒楼经营的利益,甚至威胁富户要来的钱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亲自去了那里,就算不算计你女儿,我也能把人抢了。”
沈聿青借火点了烟,吞云吐雾间又道,“你比我大了一辈,也不妨碍咱们交交心!宋徽宜察觉出了异常,我点出易容,功劳各占一半。
你以为南城还在我老子手里,身边还有几个兄弟虎视眈眈,我在南城做起事来总是束手束脚……不过你别忘了,我要囊下这些钱财合适的理由多了去——
比如,‘徐克山’身体不适,转卖酒楼后父女一同回了北方。”
徐莹莹和徐克山的身份是假的,就算有心人查,也查不到真实身份。
就算贩大烟的事被抖了出来,那也能往这两人察觉不对带着钱财跑路上推脱。
督军起疑,要彻查到底,也查不到他头上。
今晚去百乐门的都是他的亲信。
沈聿青做事一向干净。
“都想好理由了,还分我一杯羹?”宋沛文狐疑的扫了他一眼。
沈聿青这个人,一向是要把便宜占尽了,占透了,甚至要把一个人榨干了,直到一滴不剩才罢休。
分好处,这不是他的作风。
想起客厅的话,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宋沛文直截了当,“什么条件?”
“宋先生真聪明!”
沈聿青将烟摁灭,双手搭在了桌台上,身子往前欺了一些,笑道,“你女儿也聪明!我喜欢!”
他直言不讳,还是想要宋徽宜。
他道,“你这个人精爹一眼就看出来,别说她还有三个鼻子尖的兄弟!你们青帮四处惹事,水深得很,你还得放几个本事厉害的保护她,我去找她肯定避不开。
提前知会你一声,别到时候说我偷了你女儿!”
“……”
宋沛文看着沈聿青。
沈聿青笑嘻嘻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人已经进了宋公馆,不过带了两个副官,就敢在他的地盘上胡言乱语,张口闭口就要他的女儿。
几个酒楼而已,对于他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还真好意思当敲门砖了?
“她要是心悦于你,我尊重她。”
宋沛文话锋一转,“我是犯不着与你为敌,不过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女儿,你也可以试一试——
比如,除了你,督军府还有其他的少帅。”
沈聿青笑意不减。
他手指屈起轻扣桌面,没有将宋沛文的威胁放在眼里:“其他几个歪瓜裂枣,只怕赔了你的青帮都养不活!”
又道,“你倒是拉扯了几个好儿子,指不定我以后还能多三个情同手足的兄弟,是不是岳父?”
宋沛文斯文的面具再也戴不住。
他面容龟裂,拍案而起:“程荣,送客!”
他差点要将滚说出口。
沈聿青丝毫没有被赶走的羞耻,只是淡定的掸了掸衣裳,站了起身。
程荣开了门:“少帅,请。”
他慢悠悠的往外走。
人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背对着宋沛文随意的抬起手挥了挥:“交易没谈拢,人我还是要的!”
“滚犊子。”
“再见,代我和你女儿问好。”
宋沛文就想拿枪毙了他。
手摸向腰间,才想起半夜被这臭小子吵醒,还穿着睡衣,怎么可能配着枪?
就这么会时间,沈聿青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宋沛文呼出一口浊气。
青帮和这些军阀十几年前都是流氓,立了军政府摇身一变成了正规军,就他妈和帮会变成两派了!
混蛋小子!
青帮和军政府为敌,讨不着什么好处。军政府想给青帮施压,除非他们能先找到能顶替他们的——
说难听点就是同流合污。
不是宋沛文自夸,他如今地位稳固。
讨要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行!
他没有被架在火上烤,也不怕威胁,他根本不虚。
他宋沛文的女儿,是有地位的。
若是她觅得良人一世一双人安稳一生必然不错,若是她想一辈子不结婚养上几个小白相玩也没关系。
莫名烦躁的原因很简单——
沈聿青这个人,不可一世又花名在外,玩弄了多少女人他自己估计都数不清,他担忧自己的女儿玩不过沈聿青!
毕竟沈聿青这小子,皮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