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
宋徽宜无奈扶额:“你们刚刚是打架了吗?”
“不是打架,我和你大哥切磋一下!”沈聿青看见她就笑了,抬手招呼她过来,“过来!”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徽宜没有理他,径直坐到宋名立的身边。
沈聿青扬了扬眉,没有做声,嘴角仍是噙着笑意。
总归是她大哥,又不是别的狗男人。
他没那么小气。
“你让人买下了李家的面粉厂?”宋徽宜靠在沙发背上,环着手臂冷眼看他。
她心中有了答案,但顶不住沈聿青这人有些变态。他随时都会发疯,还是先确认比较稳妥。
“没有!”
沈聿青笑道,“李家那个小破面粉厂,我还看不上!我要抢,也得抢南京谢家,那可是面粉大王!”
果然。
宋徽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果然是他的作风。能从人手中抢的,他一定不会花钱买。
把抢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的,沈聿青是第一人。
“你说不是你,我姑且信你。”宋徽宜将事情重新和他说了一遍。
沈聿青听完,也逐渐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蹙眉思忖道:“你是说,有人以我的名义盘下了面粉厂?”
“是。”
宋徽宜强调,“那人以你的名义却故意隐瞒,让我费劲功夫才找到背后的人,想让我认定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沈聿青扬眉,露出坏气的笑容,“你这样了解我?”
他正经不过三秒,讲两句就跑偏话题。
宋名立不悦,黑着张脸在旁边重重的咳了一声。
沈聿青佯装后知后觉,淡淡笑道:“瞧我,差点忘记大舅子还在旁边了,是该收敛点。”
他双手展开横搭在沙发背上,腿也翘上了茶几,整个人懒洋洋的歪着,松散的和地痞流氓没俩样。
宋徽宜没眼看。
他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偏偏有一副好皮囊,怎样都不显得难看。
就像现在被揍得嘴角都破了,扯开嘴笑都有一股痞性。
宋名立问他:“最近惹了什么人?”
“我?我惹得人可太多了,你这样问我真想不起来。”
沈聿青朝对面抬了抬下巴,啧啧两声,“别说,最近惹得最多的就是你们兄妹,别是你们自导自演吧?”
他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没正经!”宋徽宜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死就赶紧说,我给你痛快!”
沈聿青又笑。
他耸了耸肩,和宋名立说:“你看你妹妹,凶巴巴的,哪个男人能喜欢这样的小辣椒?也只有我能受得了她!”
见宋徽宜濒临发火的边缘,他止住了口,又道,“要说惹了谁,真说不出来。你让你大哥扪心自问最近惹了谁,我保证,他也能给你说出一长串。”
宋名立问:“会不会是洪门?”
“洪门?不可能!”
沈聿青眼睛都没眨,当即否定,“我前些天才抢了他的东西,他不敢跟我硬碰硬,除非他不想要洪门了。”
宋徽宜大吃一惊:“你又抢了东西!”
他怎么到处抢?
她不过认识他两个多月,光她知道的就不少了,没成想还有她不知道的!
这人是军政府的少帅吗?他怎么比青帮还能抢,还要泼皮无赖?
简直就是流氓做派!
“什么叫又?抢到是我的本事!”沈聿青大言不惭。
宋名立问他:“你抢了什么?”
沈聿青眼皮微抬:“抢了什么你也好奇?怎么,还想从我手中抢走?”
宋名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确实很好奇。
洪门里面有他们青帮的探子,他倒是从未听说过洪门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是沈聿青想要抢走的。
他们帮会,最重要的不过是地盘。
说难听点是黑势力,说好听点也是商人。
要是抢了洪门的地盘,他们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是什么?
沈聿青不想说的东西,想从他口中套话,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宋名立也很敏锐,当即将之前的千丝万缕串在了一起:“你前些时间和颜姝接触,就是打着抢东西的想法去的?”
“嗯哼!”
宋徽宜也想到了。
她一阵恶寒,更觉得沈聿青无耻了。
为了抢个东西,美男计都用上了!
宋徽宜冷嘲热讽道:“沈大少帅为了抢个东西牺牲颇多啊。”
“吃醋了?”沈聿青笑,“我没睡她!”
宋名立再次重重咳了一声。
宋徽宜的脸顿时火烧火燎。
当着她大哥的面把不住嘴巴,大喇喇的说这种话,简直是在雷点上反复横跳。
“说正事。”
她将话题扯了回来,斜着眼睛看他:“除了洪门,近两个月还惹了谁?要说我也知道的人……沈林洋有没有可能动手?”
“沈林洋?不……”沈聿青刚要否认,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手脚突然放下来,坐直了身体。
他舔了舔下唇,舌尖抵在下齿上,眼睛微眯,低头陷入沉思。
手指在大腿上敲了敲,沈聿青脑海中想起那日离开军政府监狱前沈林洋说的话——
“你以为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吗?”
“沈聿青,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他让谭绍远去查了。
沈林洋关在牢里的半个月,没有任何异样。
他被关在牢里的这段时间,沈如也每天都在吃喝玩乐,老老实实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查到,沈聿青就暂且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沈林洋不足以为惧。
他吐了钱,督军终于松口将他从牢里放出来。
从他出军政府大牢的那一刻开始,沈聿青的人就在暗中监视着他。
这几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督军府养伤,从未出过门。
有人拜访,他一一拒绝,没有会客。
沈如也都没去看过他。
事情联系到一起,沈聿青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
沈林洋和沈如也蛇鼠一窝,他们平时也不常接触,所以沈如也没去看沈林洋,沈聿青不觉得奇怪。
如果将这两件事串联起来,他们这样的行为,更像是避嫌。
“你想到什么了?”
宋徽宜问他,“有没有可能是他?你之前抢了他的军火,又抢了他的钱,还从他口袋里掏出一笔,他会不会记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