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青嗯了一声。
他挥了挥手,示意谭绍远先出去。
等门再次关上,他才开口:“我有半个月不在南城。若是有什么事,让暗卫联系我,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他抬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的耳尖都是红的。
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情事,她脸上的薄红还未消散,到处都透着少女的粉。
沈聿青看得心潮澎湃,那股火又要窜上来。
捏着她耳垂的动作变缓,他暧昧的用指腹擦过。
宋徽宜看他眼神又暗了下来,涌动着情欲,浑身一个激灵,将他的手拽了下来。
她说:“若是有什么事,我的父兄都能帮我,哪里有你的事?”
“又不听话了。”沈聿青拍了拍她的头,“乖一点,徽宜!”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
沈聿青就笑:“我走了。”
宋徽宜点头。
看着她淡然的样子,沈聿青突然生了些未曾有过的失落,甚至有些酸楚。
可不应该,明明他们两个难得到了分开的时候如此心平气和。
他还是有些恼火。
这些恼火全部归咎到一件事上——
宋徽宜对他没有一分不舍得!
“真他妈矫情的像个女人!”沈聿青暗骂自己。
这点失落转瞬即逝,他又觉得宋徽宜这样很好。要是她黏黏糊糊的舍不得他离开,他指不定会不耐烦。
他不喜欢黏糊糊的女人。
他整了整军装,顺手拿过刚刚遗留在桌上的东西,塞进了裤子口袋。
“我把它带走扔掉。”
沈聿青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
他玩味的笑了一下,语气颇为暧昧,“这东西出现在你的垃圾桶里面,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宋徽宜不爽的抿唇。
她不悦的看着他。
沈聿青这个人,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她从抽屉中翻出一把刀子。
刀子磨得发亮,刀身镀着银光。她握住刀柄,将它拍在桌面上:“下次你再这样不经允许,刀绝对比你手快。”
“哦?允许就可以吗?”他得寸进尺的笑。
“你想得美!”宋徽宜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刀子。
“刀子可要不了我的命……”沈聿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收起懒洋洋的样子,倏然弯下了腰,面色沉静的侧身闪避了一下。
动作很急,完全没有准备,他撞上旁边的书架。
书架摇摇欲坠,沈聿青伸手按住,还是有些书本从书架上掉落。
他侧过头,一枚小巧的飞镖嵌在墙壁上。
是刚刚他站立的位置。
宋徽宜假装拿刀子要攻击他,实则声东击西,从袖底扔出飞镖才是她真正的意图。
沈聿青拔出墙壁上的飞镖,无所谓笑笑:“你这当徒弟的要是能越过当师傅的,我还拿什么本事教你?”
他轻飘飘的将飞镖抛出,精准的落在桌面上。
又说,“练得不错!下次回来给你带礼物!”
对于宋徽宜的攻击,他满不在乎。
她的那些技巧和手段,在他的面前,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都不需要重视。
宋徽宜又气又怒:“滚远点。”
沈聿青笑容更深,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徽宜,你的手这样软,说出来的话怎么这样硬?”
眉心一跳。
宋徽宜再次甩出一枚飞镖,低喝:“滚出去!”
沈聿青轻轻松松躲了,他开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他爽朗的笑声。
谭绍远见他出来,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报社。
白肃早已打完架回来,将车子停在了报社门口,等着他们。
沈聿青没有立即上车,而是先绕到了旁边的小巷里。
他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吞云吐雾。
很快,有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少帅。”
“去办件事。”他交代了事情。
来人点头,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沈聿青抽完烟,才出了巷子,上了车后座。
白肃回头看了眼:“少帅。”
停顿了一下,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又无声的和副驾驶上的谭绍远对视。
沈聿青从谭绍远手中拿过文件,懒懒抬眸:“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呃……”
白肃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还是问出了口,“少帅,你被宋小姐打了吗?”
“……”
沈聿青抬头摸了一下被打的右脸。
他没照镜子看不见,脸也不怎么疼,不过回想宋徽宜的力度,确实是下了狠劲。
真是小野猫!
沈聿青哼笑了一声。
白肃看他的表情,脑子里瞬间脑补他大发雷霆的模样,忍不住又问:“少帅,宋小姐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他又笑起来。
“啊、啊?”轮到白肃懵了。
宋小姐打了少帅这样一巴掌,少帅竟然连火都没发?
不仅连火都没发,还突然笑得这样春心荡漾?
宋小姐是什么人啊,怎么不过几月光景,就把少帅治的这样服服帖帖?
他又和谭绍远对视了一眼。
谭绍远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他专心开车。
沈聿青边翻看文件,随口问谭绍远:“我一晚没睡的事,是你告诉她的?”
“是。”
谭绍远顿了一下,“属下看少帅和宋小姐每次相见都不太愉快……想着少帅关心宋小姐应该让她知道,便自作主张说了。”
沈聿青淡淡反问:“我什么时候关心她了?”
“啊?属下……”
谭绍远刚要认错,却见沈聿青好心情的扬了扬唇,“不过做得很好,有赏!”
谭绍远瞬间精神奕奕:“谢谢少帅!”
沈聿青将文件中的纸和照片看完:“我要你查的事,全都在上面了?”
“都在上面了。”
谭绍远侧身说话,“周时暗杀被反扑一事看起来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其中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尽管他小心谨慎没有现身,但我们的人还是发现了他的影子。”
沈聿青随口问:“谁?”
他突然看到几个字,目光一凛,正坐起来:“不用说了。”
他已经看到了。
手指压在那几个字上,重重的摩挲了一下,纸张瞬间陷进一个凹坑,将纸背穿透。
“呵!原来是我的老熟人!”
沈聿青眼底多了几分玩味,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没想到事情这样有意思!我得好好款待我的老朋友!”
“少帅,需不需要派人……”
“不需要。”沈聿青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打断了他,“静观其变。”
他将文件合上,随手扔在一边。
脸上笑意不减,“狼崽子想玩,就让他玩一玩,我得看看他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沈聿青喜欢刺激。
比起直接撒网捕鱼,他更喜欢放根鱼竿在河边,愿者上钩。
他想钓上来就钓上来,想放掉就放掉,就这样看着猎物自作聪明,自认为自己算无遗策,再将网罩上去,给猎物当头一棒。
他获得的快感,猎人受到的耻辱,都能百倍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