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平白送了那么多情报。
沈聿青并不在意:“死了颜涛,颜海更知道他应该怎么办!”
他一向杀伐果断。
宋徽宜想,周时将颜涛拖到这里来,一开始也是做了要颜涛命的打算。
相比起他们,她更优柔寡断。
颜涛在这场恶战中注定要死,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平白无故要了人性命。
“我有点优柔寡断了。”她说。
她有点沮丧。
“徽宜,你不要这样想!”
沈聿青捏她的手,“文武看起来大相径庭,自古以来却是相辅相成!不是所有问题都可以用武力解决,你做每件事都想得周到,比我们都全面!”
沈聿青的行事风格,只会让人怕他。
他需要别人怕他,打从心底敬畏他、信服他,他才能掌控大局。
宋徽宜顾全大局,她该心软时会心软,不该留情时从不拖泥带水,事情办完后还能让人欣赏她。
唐老爷子的寿宴,若不是他开枪杀了王莹莹,她既除了自己一身腥,帮了唐小孙子,还让唐老爷子感谢她没有砸场子。
她处理好自己的事,还能从中讨喜。
沈聿青见她这会还情绪低落,直接调转枪头说周时:“你没事凑什么热闹?把徽宜的计划都打乱了!”
周时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他倒挺会翻脸不认账!
这事让沈聿青做,他也会用同样的法子。如今宋徽宜沮丧了,他倒是嘴巴直接拐弯了。
“杀鸡儆猴。”
周时说,“洪门知道梅兰园的事,他们早有接触。那晚桌上的看客,是颜涛亲自去接洽的。”
他迟早要了沈如也的命。
洪门和沈如也合作,共同谋划取他的命,他自然不会放过。
不是周时睚眦必报,而是他喜欢一劳永逸,断绝所有潜在威胁。
今晚遇到宋徽宜是碰巧。
颜涛今晚会来听曲,周时本就打算在今晚动手。
他也是遇到她之后,察觉到不对劲,让人去盯着她的人,才大概猜到她的意图。
宋徽宜说:“我会被你们带坏。”
狠心,不留情面。
钟越拿进来一个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都是竹叶片。
顾名思义,这就是竹制的武器,被打磨成了小叶片的形状,一头圆滑,一头尖锐。
和飞镖差不多。
沈聿青拿出来掂了掂,才给宋徽宜:“和飞镖不太一样!这种几乎没什么重量,更讲究力道,还受环境影响。”
宋徽宜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
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颜涛瞪大了眼睛,看到她冲着自己比划,吓得魂都没了。
他瘫在地上。
“呜呜呜!唔……!”他被堵着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摇头。
沈聿青说:“徽宜,试试手感!”
“不要。”宋徽宜将竹叶片还给他,“我没你折磨人的癖好,不如给个痛快。”
“听你的!”沈聿青满口应下。
周时睨了他一眼。
沈聿青笑容满面,一副不要钱的样子。
他和周时说:“你动手!”
周时不客气反问:“堂堂军政府大少帅不敢动?”
“没听见吗?我和我家徽宜都不爱折磨人!”
周时不理他。
他从匣子中拿出两片竹叶片,一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一片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慢条斯理的调整位置。
他眼眸微抬。
大拇指朝上竖立,眼神微眯,果断甩了出去。
对面的颜涛,剧烈的想要挣扎,却被身边两个人死死摁住,他用力的呜咽了一声,眸子瞪大后再无反应。
一片正中额头,一片正中胸口。
周时的力道很大,竹叶片全部嵌入进他的身体,除了出血的伤口,不露半分。
瞳孔逐渐涣散,身边两人见他不再动弹,松了手。
他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颜涛的命,就这样没了。
“走了。”沈聿青放下腿,起了身。
他牵着宋徽宜走到包厢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辛苦你,趁夜里把他扔去颜公馆门口!”
周时问:“你怎么不去?”
“我去做什么?”
沈聿青笑得肆无忌惮,“你的人不让我走正门,我和我的人都是走你们大都会后门进来的!周老板不说,谁知道我来过,我掺和了这件事?我清清白白!”
“你知道他这样没皮没脸吗?”周时面无表情的问宋徽宜。
宋徽宜啊了一声。
看惯了冷淡疏离的周时,难得听他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一向如此,光明正大的干坏事。”她说。
沈聿青摸她的后脑勺:“还是徽宜懂我!走了!”
他朝后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周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片刻,他从长衫的口袋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仔细叠好,将它放进摆满竹叶片的匣子里面。
沈聿青拿出来的那枚竹叶片,他压在了手帕上面。
亲眼见了他们不自觉中表现出来的亲密,他没理由和沈聿青争。
周时不是君子,但他知晓不夺人所好,更不该拆散两情相悦的人。
比起女人,他更不想得罪沈聿青。
他手一顿,还是压下手腕扣紧了匣子。
“把现场清理干净。”周时说,“等到夜里,把颜涛扔到颜公馆门口。”
钟越说好。
周时刚起身,楼下突然传来尖叫。
挡在玻璃旁边的保镖脸上一变,他们立马从腰间摸出了枪,严阵以待:“九爷!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话音刚落,枪声突然炸开。
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的枪声。
台上的表演戛然而止,一瞬间只剩下枪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周时走到玻璃边,看向楼下。
大都会的楼下突然涌进来许多人,这些人不是拿枪就是拿刀,手上都有武器,一进来就瞄准周时的人下手。
不管是保镖,还是侍卫,只要是周时的人,他们都杀。
今晚客人很多,楼下的人都在抱头四处逃窜,还是有人不慎被子弹打到,场面一片混乱。
沈聿青和宋徽宜快走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