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见是一个女人,左手还抖个不停,下意识认为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默契的坏笑了一声,举枪一步步朝她靠近。
宋徽宜扫了眼手边的枪。
人走到她的跟前,鞋子几乎要碰上她的鞋子,她没有犹豫,直接抬起右手将飞镖甩了出去,直接命中一人的胸口。
身边的人倒地,另一个男人才大惊失色反应过来,立马开枪要打出去。
枪口正对着她。
千钧一发之际,宋徽宜牙齿死咬着腮帮子的肉,忍着强烈的剧痛将手边的枪支举起,她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对方也扣下了扳机。
宋徽宜躲不开。
她的左手原本就在疯狂颤抖,加上刚刚开了枪,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她整个手臂都酸痛,她无法再用它支撑任何。
她闭上眼。
一股大力的撞击突然将她撞开,她瞬间被阴影笼罩住往后滑了一段。
砰的一声在她耳边炸开。
她浑身都疼,特别是手腕和后背。
“徽宜!”沈聿青在旁边叫她。
她睁眼,就看到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两人来不及多说什么,沈聿青捞起地上散落的两把枪,利落的扔了一把给身边的白肃,反手干掉了靠近的敌人。
枪用完了,他们双手持刀,直接近身解决在场的敌人。
大门再次骚动起来。
“是自己人!”留下保护宋徽宜的谭绍远探头看了一眼,兴奋地说,“宋小姐不要担心,少帅不会有事!”
宋徽宜嗯了一声。
她没有力气。
枪战持续了很久。
沈聿青的兵一来,不过几分钟,就将在场的敌人清理的干干净净。
留了几个活口,直接带回了军政府。
自己人来了,沈聿青直接扔了手中的刀,将靠在柱子上的宋徽宜抱了起来,穿过染满鲜血的舞厅,疾步朝正门的方向跑去。
远处又来了一批人。
跟在沈聿青身边的谭绍远一看:“少帅,是青帮的人!”
为首的正是宋名立。
大都会的动静不小,青帮也接到了消息。
宋名立看见沈聿青怀里的宋徽宜,面色一白,连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宋名立着急想要检查。
“身上没伤,左手手腕受伤了!”
沈聿青没时间和他多说话,急忙撞开他,“许军医!”
许军医在车旁边守着,见他跑过来,连忙跟着他的车上了副驾驶,往他的住宅处开。
白肃当司机,谭绍远留了下来。
“宋大少请放心,少帅会照顾好宋小姐的。”他和宋名立说,“里面不止洪门的人。”
宋名立声音一沉:“还有谁?”
“来了大都会,又和洪门合作,应该是追杀九爷的那波人。”他说,“我刚看他们往后门走了。”
“去看看!”宋名立当机立断,直接招人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上了车子,宋徽宜才放松下来。
刚刚那一枪,她咬紧腮帮,口腔里全部都是血的铁锈味。
枪的后坐力让她手腕的疼痛无以复加,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久,如今终于可以让它滚落。
沈聿青坐在她的旁边。
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都是心疼:“徽宜,对不起!”
他平时不拘小节惯了,如今抬手碰她都是小心翼翼。他轻柔缓慢的捏过她的左手腕,感受到手腕的松弛。
只稍一碰,宋徽宜就发出痛苦的呻吟。
骨折,还是骨裂了?
他想到她忍痛开出的那一枪,心中大恸!
他拥住她,却不敢用力,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徽宜!”
“大少帅,您受伤了!”许军医从副驾驶往后探头,看到他背上的伤口。
黑洞洞的,一看就是枪伤。
他穿的铁灰色的西装,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将后背浸湿一大片。
“没事,小伤!”他没管。
他的手落在她的脸颊,指腹一下下的摩挲着她的脸,看着她比平时更白的脸庞,眼睛莫名酸胀。
“蠢蛋!”沈聿青轻声骂她。
手都成这样了,还跑下来做什么?
不知道下面的人手上都拿着武器吗?
“沈聿青,你好没良心。”
宋徽宜仍是闭着眼,虚弱的说,“我给你送枪,替你杀了几个要你狗命的人,你张口第一句就是混账话。”
浑身都痛,她说话很慢。
想像平时那样中气十足的骂他几句,都没有力气。
“我错了,徽宜!”
沈聿青凑过来,亲吻她的唇,小心的蹭了蹭,“下次遇到危险,乖乖的跑远点,你差点命都没了!”
“你在旁边,我传染了你的命大,死不了。”她说。
又说,“有点累,不想说话了。”
她实在不想使多余的力气。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回到了闻喜路的住宅。
这边的住宅,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军官围住,见沈聿青下车,他们立马打开了缠枝铁门,让他们进来。
许军医小跑跟在沈聿青的身后。
洋楼内,还有三名军医在严阵以待。
“去看看她的手!”沈聿青说。
两名军医连忙去检查宋徽宜,另外两名军医,提着药箱要检查沈聿青的伤口。
他挥开了他们,暴怒低吼:“听不懂话吗?去检查她的手!”
“少帅,您流了这么多血,得尽快处理伤口啊!”军医在旁边劝说,一脸担忧。
这样流血下去,命都要没了啊!
沈聿青不理他们。
宋徽宜没有昏迷,只是闭眼休息,她听到他们说话。
她说:“混账,我手都成这样了,还指望你照顾我。你不要命是你的事,别逼我反过来照顾你。”
沈聿青当即服了软。
不过,他还是搬了个板凳坐在宋徽宜身边,军医就这样帮他检查伤口,取出里面的子弹。
他身体素质好,愣是一声不吭。
他盯着替宋徽宜检查的军医,只要宋徽宜痛的呻吟了一声,甚至是皱了一下眉头,他都烦躁的直蹙眉。
“轻一点!别弄疼她!”他重声提醒。
“少帅,宋小姐有点骨裂,若是不把错位的骨头复位了,休养了也好不了。”
军医战战兢兢,“现在的疼痛只是一时,若骨头复不了位,疼痛就要跟一辈子,可能手都提不了重物了。”
“那还不快点!”沈聿青果然不说话了。
他换了种方式,在一旁来回走动。
他心中急躁,步伐很大,动静也很大。
“沈聿青,你消停点。”
宋徽宜努力撑起眼皮,“真的,你走的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