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是沈如也。
他当时说了一句话——
“都说沈大少帅身边有个女人,拿她当宝贝对待,没想到是真的!”
显然是打听了他的事,有些话也是道听途说。
沈如也试探过他们的关系,要是他派人,会让他们先对宋徽宜下手,拿捏住她的软肋。
“不知道,我这几个月出去抢了很多东西,谁都想要我的命。”
他说,“我的仇家很多,谭绍远已经去审了,他会审出来的。等你伤好了,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他眼神阴鸷。
敢伤了她,那个男人今后的几十年,只会在无尽的痛苦中苟活着。
他有许多折磨人的手段。
“我拿枪指向他的时候,在想他会不会像当初我遇到你那样,他直接从我手里夺过枪,让我没有出手的机会。”她说。
她面上强自镇定,心中还是很紧张。
不过,看到沈聿青站在她面前,她心中安定了很多。
她知道,沈聿青会保护她。
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冲过来扑倒了她,躲过了致命伤害。
“没人比你警惕。”
她笑了一下,“我当时和你说话转移你的注意力,东西才拿出来就被你缴走,我枪指在他脸上了,他还觉得我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中弹,是他注意力被转移走,也是他轻视她的后果。
“徽宜现在也要夸我!”沈聿青笑。
他凑近她,在她唇上啄了口。
她是趴着的,他凑过来亲她,几乎是将整张脸挤了过来。
宋徽宜说:“我身上都是血,军医还说我七日都不能洗澡,你亲我也不嫌脏。”
“我嫌你做什么?”
沈聿青又欺身过来,在她额头上,脸颊上重重的亲了好几口,“我的徽宜最干净了!”
她本来虚弱,被他这样一闹,精神了些。
她说:“那我嫌你脏,你也没洗澡。”
他腰上中了弹,也没办法洗澡。
刚刚他换衣服时,用毛巾擦了身体。
“胆子肥了嫌我脏了!”他掐她的脸,又笑,“我的徽宜爱干净,那我去洗个澡!”
他翻身要下床。
宋徽宜急急喊住了他。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嘟囔着:“开个玩笑,你还真去洗澡,一会儿伤口发炎了我拿你是问!”
“徽宜心疼我!”他又躺了下来。
又说,“你刚做了手术,身体虚弱的很,休息一会儿吧。其他的事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她嗯了声。
她受伤在肩膀,只能趴着睡。
趴着不是很舒服,头也只能偏一边,她有点儿担心睡醒会落枕。
好在,肩膀上敷的药粉开始发挥功效,又带了些清凉,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她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的长。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睡过去了,再睡醒时,又是晚上了。
沈聿青守在床边。
除此之外,映入眼帘的还有宋月成。
“……月成?”她不太确定的问出口。
她睡了一整天,头疼欲裂,混沌不已,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趴着睡了一个晚上,脖子也僵硬。
“是我!”宋月成见她醒来,激动的蹲在了床边,一脸关切,“姐,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右肩还是有些隐隐的疼痛,只要不乱动,倒也能够忍耐。
比起昨晚,这点疼痛已经是小打小闹了。
她困难的扭动了一下脖子,“你怎么来了?”
“姐夫……沈聿青给家里拍了电报,我们知道你受伤很担心。”
他说,“沈聿青在苏城行踪暴露,我们一起过来动静太大,加上最近事情也多,我便自告奋勇过来了。”
沈聿青笑:“你小子,我都跟你姐订婚了还叫我名字!”
他毫不客气的指挥他,“快去,叫军医过来给你姐换药!”
宋月成听到他欠揍的语气,想打他。
不过事急从权,宋徽宜身上的伤要紧。
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他一马。
他出去叫军医。
昨晚在饭店几个人受伤,几位军医留在这边随时待命。
军医检查了伤口,说伤口没有发炎,不要碰水,按时换药即可。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军医走后,沈聿青让她坐着等一会儿,“佣人炖了汤和粥,我去拿了给你。”
宋徽宜点头。
沈聿青便出去了。
宋徽宜伤在肩膀,宋月成不便去看,便在门口等。
见沈聿青开门出来,刚要窜进去,被他压住了肩膀。
他将他推出门外。
宋月成没吱声。
他知道沈聿青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查到谁做的了?”他问。
“还没。”沈聿青说,“这小子本事没有,嘴倒挺硬!我的副官没问出来,应该是道上的杀手。”
谭绍远请示过他几次。
不过他担心宋徽宜的伤势,守在床边想要等她醒来,便让他们先审着。
想到她的伤,他满心的烦躁。
从上衣口袋中摸了烟盒准备抽烟,刚要点火又想到会留下烟味,闷闷的将烟盒塞回了口袋。
还是压不下心底的烦闷,他又将烟盒摸了出来,拿了根烟咬在齿间。
用来解解烦。
他们下楼。
佣人见他下楼,立刻进了厨房将煲好的汤和粥拿了出来。
宋月成要接过托盘,被沈聿青抢先了。
他说:“等你姐睡了,你留在这陪着她,我亲自去审。”
“好。”宋月成应下。
又说,“你审出来,我和你一起去。”
“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
沈聿青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了声,“徽宜还受伤,我把你带去要是你也受了伤,她岂不是更担心?”
“我跟着父亲学了很多!”宋月成反驳说,“我肯定是要跟着你去的!他伤了我姐,我要去报仇,将他千刀万剐!”
他怒火中烧,无法抹平。
他的性格是有些急躁,但办事已经初显手段。
沈聿青看了他眼。
他蓦地想到自己的两个兄弟。
青帮几个孩子也是同父异母,却和沈林洋和沈如也两个样。
宋月成现在十八岁了。
六年前,沈林洋和沈如也,都是十九岁。
他们还比宋月成年长一岁,那时候都没有宋月成的觉悟。
“宋沛文的孩子倒是没一个孬种!”
他嘴角绽开一抹欣慰的笑,“你们几个都没长歪,我倒真多了几个好兄弟!你也该历练历练了,我在你这么大时,都已经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