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亢奋,有使不完的力。
一直到结束,他抱着她去洗澡,她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什么时候被他从浴缸中捞起,躺在了床上,都不知道。
只是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每次在他这里睡觉,她都要睡得久一些。
她在家里,很少睡到近中午。
他这里是硬床,本来睡得不如软床香,偏偏每次耗费的体力要大许多,总是沾床就睡沉了。
感觉到腰间的重力,她困倦的翻了个身。
睡眼惺忪时,撞上了沈聿青含笑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还没起床?”
沈聿青每次都起的很早。
大多时候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了。
“起来过一次。”他笑,“看你睡得香,我钻进来跟着你懒懒床。”
她钻进他的怀里:“我都不知道你起来一趟了。”
难得有这样一起懒床的时候,他们在床上磨蹭了许久,一直到副官在门外问他们是否要吃午饭,他们才起床。
餐桌上放了许多份报纸。
“这是什么?”她随手拿起一张。
沈聿青平时都只看军事相关的报纸,她平日也只看南城民国日报,旁的他们都不看。
翻来看了眼,看到了她的名字。
还有沈聿青的名字。
拿着报纸的手一僵,她有些错愕的看向安然闲坐的沈聿青:“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订婚启事。
沈聿青先生与宋徽宜女士于民国十七年正月十五正式订婚。
特此公告。
敬告亲友,亦作留念。
民国十七年六月廿十六。
“告诉所有人我们订婚了!”
他理直气壮,“你要我将昨晚的事轻拿轻放。我不找她麻烦,以后还有不知好歹的男人女人来搭讪,所以我想了个法子。”
“你想了法子,就是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宋徽宜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他这个脑子,能想这样笨拙的法子?
他是早打算好了,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订婚了!
她看着手中的报纸哭笑不得:“旁人都是结婚离婚登个报赶个时髦。你倒好,比别人都超前,订婚就登报!”
又想到了什么,将桌上其他的报纸都翻了遍。
这才发现,每份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这件事。
她哽了一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每家报社都打点了!”
“哪有?你的南城民国日报就没有发!”
他说,“副官去打点,他们说这个通知涉及老板私事。没经过老板同意,不能随意发布。”
她一下就乐了:“那我不发,等于我不认可此事呗。”
主动权在她手上。
她的报社发出的报纸都没有发这个通知,他就算闹得满城风雨,别人也会说青帮三小姐并没有承认。
她不承认,就是沈聿青的一厢情愿。
“你舍得么?”他问她。
“我当然舍得了!”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碗,眉开眼笑,“你皮糙肉厚,不怕丢脸。不如让外面传上几天,我再回应此事。”
又眨眨眼,俏皮说,
“反正你的初衷只是想阻止那些搭讪的女人,你这样一厢情愿,更显得你痴心一片,对我的心意如磐石不可移。”
沈聿青哑然失笑。
他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宣扬上几天,大约就会口口相传军政府大少帅求爱不成,犯了癔症了。
本想借此机会将他们订婚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手上就握着南城销量最高的报纸。
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沈聿青开怀大笑:“好,就让我们徽宜高调几天!”
他是男人,在女人这里无所谓面子不面子。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胜过千言万语,徽宜想玩,他就陪她玩。
不过是两人间的情趣罢了!
宋徽宜知道他会纵容自己。
她捧着汤碗,心满意足的笑:“难得让你吃瘪一次,我也得爽爽。”
不过,她也没有故意吊上好几天。
一天的时间,已经有好多个版本的故事出来了。
南城民国日报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在好奇此事真假。
名流权贵好奇,市井街坊的百姓也好奇,就连茶馆的说书人都讲起了两人的恩怨情仇,几乎每个茶馆都坐满了听客。
故事大多都是编撰出来的。
两人乔装去听了一番。
讲的倒是有声有色、有滋有味,要不是他们就是当事人,定然也会跟着陷入其中,还以为这就是事实。
不过有一件倒是真的。
风流多情的军政府大少帅,最终为青帮三小姐折了腰。
第二天一早,南城民国日报也发布了同样的订婚启事,还附上了他们的订婚书。
沈聿青休息了几天,准备去宁城。
“……要出去两个月,最近事情很多。”他说。
这次出去,他有很多事情要办。
还有一件要事,一个多月后飞机要从美国送进来,他要将那几架飞机偷出来。
这是大工程。
宋徽宜帮他整齐扣好衣服上的扣子,认真叮嘱他:“你上次抢了飞机,他们这次肯定多有防备,万事要小心。”
他嗯了声。
他说:“徽宜,再等两年!等我完成南北统一,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停下脚步了!”
他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使命。
衬衫的扣子扣好,他抓住了她欲离开的手,在她掌心处落下一个吻。
而后,他亲吻她的唇瓣。
他在她唇边呢喃:“徽宜,谢谢你!”
沈聿青有很多事情要忙。
除了督军安排的事情,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一年到头几乎是马不停蹄。
他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聚少离多,她却从来没有怨言,甚至无条件的支持他。
“你所想也是我所想,这世道需要你这样的人!”
宋徽宜拥住他,半开玩笑道,“我才不嫌你忙呢。再过两年,等华夏统一,你想忙也忙不到哪里去,每天在家和我大眼瞪小眼!”
“和徽宜大眼瞪小眼也有趣!”
他的吻又落在她的发丝上。
每一次的离别,想念就更深一些。
她又叮嘱了他几句。
沈聿青先送她回了宋公馆,才去了飞机场,坐飞机去了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