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袋猪肉呢,代表回娘肉,烟酒糖茶也是都要有的,这些大葱呢,代表将来你们以后生了宝宝,个个都聪明伶俐,烧鸡呢,代表吉祥如意,这两盒粉条呢,代表你们的婚姻长长久久,这袋橘子呢,代表大吉大利,苹果呢,代表平平安安!”
张翠翠絮絮叨叨地说着吉利话,见方屿川不言语,她瞪了方屿川一眼,压低声音说:“到了说些吉利话,别把事情闹僵,你也知道咱家什么情况,当年你奶奶能作妖,你爸不着家不正干,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你别以为咱家有钱就能说好亲家,我也是没办法,才去找的陈家,若不是因为当年你奶奶天天跟我吵架,名声传扬出去了,十里八村都知道咱家家风不太好,我能给你说陈家姑娘吗?陈家有个累赘,难道我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
方屿川应付着,打开了车门。
这轿车,是作坊开了三年后买的,价值七八万,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车了。
张翠翠望了陈小昭一眼,道:“小昭,上车吧!”
“嗯。”
陈小昭应了一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几分钟的路程,两个人便来到了陈家大门口。
陈家早早敞开了大门,准备迎接新姑爷进门。
见方屿川开着车,载着女儿回来了,陈家夫妻面色尴尬,心中七上八下。
毕竟,人是瞒着人家方家塞进去的,提前也没跟人家打招呼。
现在木已成舟,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反正贱命一条,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两条。
陈德海深深凝望着新女婿,只见新女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也看不出人家是喜还是忧,陈家夫妻二人四目相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真是比哭都难看。
方屿川打开后备箱,陈家夫妻瞅见那满满一后备箱的礼品,顿时乐开了花。
看来,他们算是默许了。
不然,不会让方屿川拉这么多礼品来回门。
“小川呐,你们来了,秋菊,还不快去泡茶!”
“哎哎,我这就去泡茶!”
王秋菊一阵小碎步,跑进厨房,激动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茶叶也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这一激动不要紧,还把茶壶给打碎了!
陈德海进屋,瞅见王秋菊正蹲在地上捡茶壶碎片,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看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还不快……快去小卖部再买一个新的!”
“哎,我这就去买新的!”
王秋菊捡完大碎片,用扫帚扫干净了渣子,揣着钱就去小卖部买新茶壶去了。
方屿川和陈小昭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进屋,陈德海拿出瓜子和糖果,招呼他们吃。
“先吃点糖,你们的喜糖!”陈德海说,“好啊,小昭也嫁人了,好!”
说完这句话,陈德海的眼睛里噙满了泪。
方屿川不说话,抓了一把瓜子,默不作声地嗑。
气氛有些尴尬。
陈德海便打开了电视机,把电视声音放得老大。
电视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三个人各有心事,眼睛都盯着电视屏幕。
都有话说,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亦或者,不好意思开口。
王秋菊买回茶壶,路上,碰见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纷纷打趣道:“秋菊啊,是新女婿带着姑娘来回门了吧?”
“嗯,是!”王秋菊敷衍两声,并不想多做停留。
“你们家,嫁的不是小蓉?”村民扯着嗓门问道,“我儿子跟你们家小蓉一个班呢,说她三天前还在班里上课呢!”
“不是!”王秋菊停住脚步,说,“是我们家小昭!”
“哦,怪不得呢,我说新娘子怎么还有分身术呢,一边拜堂,一边上课,原来前几天结婚的是小昭啊!”
“是,方家一开始说的就是小昭!”王秋菊一口咬定,当初定下的,就是陈小昭和方屿川。
“哦,原来是我们搞错了?”
“不过……”村民八卦地眼睛一眯,不怀好意地调侃道:“你们家小昭才十五岁吧,这么小,就被人给嚯嚯了?”
“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王秋菊怒目圆睁,上前两步,恨不得给那人两嘴巴子。
“我们家小昭,和方家是明媒正娶,有彩礼,有媒人说媒,什么嚯嚯?你会说话吗?长得像个人,怎么满嘴喷粪呢?”王秋菊叉着腰,指着那村民道,“你再给我说一句?”
那村民被王秋菊这架势给吓住了,她倒退两步,小声嘟囔道:“怎么还急眼了呢,好人家的闺女,哪有这么小就嫁人的,真是想钱想疯了!”
“你甭管我闺女早嫁晚嫁,反正比你们家闺女嫁得好,人家方家开鞋厂,家里有钱,可不像某些人啊,一嫁过去,就去挖大粪啦,怪不得嘴巴那么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