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
白蔹心灰意冷。
他知道爷爷白正林的那些话都是用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换来的真理。
可惜,这真理不适应于他白蔹。
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苏经年的独一无二是客观存在的,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目睹了苏经年的成长罢了。
只是,那个让他在乎了很多年的人,从来都不属于他而已……
突然,白蔹觉得自己好累。
他闭上了眼睛,戴上了眼罩,希望借由这一趟漫长的路途,缅怀他这一份只能称为单恋的爱情……
在这万米高空上。
白蔹想起了与苏经年初遇时,那个专注的看着植物标本的少年。
他还想起了当初苏总身故,那个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向他求助的苏经年。
白蔹这些年,几乎是苏经年一个人的医生,所以他记得苏经年每一次来诊疗室的神情,也见证了苏经年在反反复复之后,一天天康复时的情形……
飞机上十分安静,白蔹头一次一个人在脑海里,将他对苏经年的爱意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这种感觉既绝望又让人痴迷。
“先生,麻烦你腿收一下,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白蔹的回忆。
白蔹因为这嗓音手上所有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他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僵在了原地。
他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
在这万米高空上,他为什么会听到苏经年的声音?
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所以,白蔹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解释——他出现了幻觉,因为出现了幻觉,所以,他才会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听到了最想听的声音!
“先生,能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白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心跳,强装镇定,故作没听清的开口。
他连眼罩都不敢摘下。
只因他怕看到身边有着跟苏经年一样嗓音的那位乘客,会有着一张跟苏经年大相径庭的面目。
这样的话,他连最后一次的幻想都会被打破……
“你从小到大听力最好,不要在这里给我装听不清。”
见着白蔹小心翼翼的模样,苏经年也不再逗他,直接伸手拉下了白蔹的眼罩。
眼前放大的这张出色的脸,让白蔹直接傻眼。
“经年……”
今天,白蔹对苏经年最大的奢望是对方出现在机场送他。
眼下苏经年直接坐在他身边,这让白蔹觉得脚下的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班飞机上?不……不,我想问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都不敢奢想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让白蔹脑子宕机了好大一会儿,好在最终白蔹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
“苏经年,你是真的么,这一切会不会是我在做梦?”
白蔹手指微颤,他小心翼翼的伸手,直到手指触碰到苏经年的手腕温度,他才幡然醒来。
“真的,竟然是真的……”
白蔹高兴到整个人微颤。
望着面前的苏经年,白蔹眸子里悄悄地染上了水润,眼框在注视着苏经年中渐渐变红。
眼前人的出现,给了他问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句话的契机。
“苏经年,这班飞机是出国的, 你是坐错了飞机,还是打算跟着我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