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对这些女人的担忧自然没什么同情心理,对他来说,不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了,别人死活关他什么事,单说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倒贴过来的,不是他主动求纳的,他没觉得自己有负担别人人生的责任,毕竟那是她们自己选择的,不是吗?所以她们将来会怎样,他才不会管呢。——前两世对楚清妩就是这种思路,是楚清妩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他的,所以他自然可以想宠就宠,不想宠就扔到一边了,不是他主动求纳的,他哪会管那么多京门风月。
但是,当年伪装好色让他有些吃腻了,现在有轻度厌女症,后妃太多,走到哪儿,都有人粘过来,挺烦的,所以便打算送走一些人,也好清静些,而对那些女人来说也较好,毕竟总比无宠老死宫中强。
按理,一般皇帝幸过的女人,哪怕之后再没兴趣了,也不会放出宫嫁人的,因为那会让皇帝觉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但赵沐倒不在意这些,民间多的是少爷婚前有通房,然后娶妻前打发出去的,这有什么。
不过赵沐觉得对众妃嫔较好的安排,对丁嫔她们来说却觉得犹如晴天霹雳。
皇帝竟然想打发她们走,这让她们能不焦急吗?暗道难怪没让皇后、路淑妃、楚贵妃、罗嫔来了,这四人,后三人都有孩子,前一个是皇后,都是不能打发回家嫁人的,而她们既没孩子,又不是正妻,是小妾,打发嫁人也不值什么。民间男子发嫁小妾通房的也不少。
但对于她们来说,自然不想就此回家,在宫里,虽然日子艰难,但好歹还是皇妃,地位尊崇,等回了家。这做过皇妃的人。谁敢娶呢?就算她们父母可以为她们另外办个户籍,将她们嫁到京外,别人不知道。那她们也不想啊,见识过皇宫的富贵,跟过赵沐这样优秀的人,再让她们嫁别人。就她们这年纪——这批人都是赵沐没做太子前进门的,最短的也跟了赵沐两三年了。最长的已跟了十年,自然年纪较大了——这嫁过人的情况,再嫁,能嫁什么样的人啊。给人做妾,对方肯定不如赵沐;给人做正妻,她们这么大年纪。肯定只能嫁些鳏夫,那跟赵沐就更不能比了。如此,她们哪愿意走呢?
况且,守孝就走,等不及了,别人怎么说她们呢?
所以当下众人听了赵沐的话,面面相觑之后,一个两个地表示没关系,不愿意走。
赵沐看众人不愿意走,不由挑了挑眉,道:“你们可要想好了,将来若是无宠又无子,可别后悔。”
众人虽然被这话吓的够呛,但想着只要赵沐还活着,她们在宫里就有一口饭吃,地位也比嫁给别人做妾尊贵,于是一个两个地表示绝不后悔。
赵沐看众人这样冥顽不灵,不由无语,暗道他还想好心放这些人走呢,甚至愿意出一笔钱,结果人家还不愿意走,这可真是,他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了。
算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们既然不听,那就随她们了。
于是打发人离开的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因为赵沐并未要求保密,所以赵沐跟众人的谈话不大会儿石榴便打听到了,说给了楚清妍听。
“哎呀还是小姐你好,您有皇子,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她们还真可怜呢。”石榴道。
“那也是她们选的,既选了,应该就不会觉得自己可怜的。”楚清妍道。
对于守孝三年的话,已经生了孩子的楚清妍对这个消息倒是无所谓,甚至有些欢迎,她正想着如果不想跟赵沐多同房,就要再次怀孕,以获得一年清静呢,现在好了,要守国孝三年,倒是乐得轻松了。
三年后,只怕赵沐都对她没兴趣了,就算还有兴趣,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将来还有两个太后的孝要守,这样之后,她年纪也大了,估计赵沐是真不会有兴趣了,那样她就轻松了,有孩子,不用侍候皇帝,这日子过的,可就真不错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通传,依附瑶华宫而居的一位婕妤两位才人来拜见。
两个才人是赵沐做亲王时的妾室,而婕妤却是本来的白选侍。
按制,所有妃嫔都要给皇后请安,然后每宫的妃嫔要给每宫的主位妃嫔请安重生九二之商业大亨最新章节。
所以白婕妤和那两位才人才会过来给楚清妍请安。
楚清妍看到她们来了,便皱眉道:“不是说了,不用过来的吗?”
她着实不想浪费时间见什么人,有时还要陪她们打机锋,看她们勾心斗角,不够累的,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多看几本小说或几部电影呢。
听了她的话,一个张才人陪笑道:“娘娘虽说了,但妾身哪能不守规矩。”
这位主得宠至极,她们哪敢怠慢,不管心里怎么嫉妒吧,但面上,比对皇后还要恭敬几分呢,都想着要是讨好了她,能得她在赵沐跟前美言几句,就够受用的了。
虽说如今是孝期不能做什么,但好歹能别让皇帝忘了自己也是好的,一想到今天赵沐跟她们说的,让她们不得不紧张起来,自是赶紧过来讨好楚清妍,想将来有个好处了。
想到这儿,张才人不由感到庆幸,当时抽签的时候——当时皇后也不想费神安排,便直接抽签决定了,这样最不用费什么心思,将谁安排在谁的宫里——运气真好,抽到了楚清妍这儿,楚清妍得宠,皇帝经常来她这儿,这样,她们见到皇帝的机会也更多些,多好,毕竟万一请安的时候皇上来了呢,就能得见龙颜了啊,虽然见到了不一定就能得宠,但好歹刷了下存在感,也总比其他宫殿里,那些妃嫔们连见都见不到皇上较好吧。所以就算楚清妍让她们不用来请安,为了见皇帝,她们也会风雨无阻,天天来的,讨好楚清妍倒是靠后的事了。
楚清妍哪有不明白她们想法的,看着她们每次来请安,都磨蹭着一时不走。还不时拿眼睛瞟着门口。就知道她们盼望磨蹭到皇帝来,好见到皇帝,正因知道她们的想法。就越发讨厌看到她们,她可不想被人算计。
白婕妤亦笑道:“就是啊。”
她敢不去给皇后请安,可不敢不给楚清妍请安啊。
便是皇后,也不敢得罪楚清妍啊。虽然楚清妍每次都老老实实地过去请安,但每次一进去。楚清妍还没行礼,皇后便笑容满面地拉起了她,让她坐在皇后的下首,不让她行礼。显然皇后也明白,她自己的地位都摇摇欲坠了,要还得罪了楚清妍。那立马就会废后,反正她现在已经毫无背景。且当年还是秦皇贵妃强塞给赵沐的,赵沐说要废后,大臣们也不会有多少意见,毕竟这皇后不是赵沐亲自娶的,是被人胁迫塞的,废了不算国君德行有失。
况且跟张才人等人一样,她也是想在这儿多磨蹭会儿,以便有机会见到皇帝。
楚清妍看说不动她们,便直接发话了,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你们要还非想来,却是想违抗命令不成?”
白婕妤和那两个才人看楚清妍这样说,不由脸上一僵,那笑容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两个才人还好一点,先前就不是受宠的,被楚清妍这样一说,倒也不敢说什么,倒是白婕妤,当年也曾得过一点宠,这时见楚清妍这样蛮横,自己整天霸占着皇帝,连点儿汤都不给她喝,便不免心中恨极,但无论心里怎样怨恨,脸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当下几人只能讪讪地告辞了。
打发走了三人,楚清妍便带着小朋友去御花园赏赏景,顺带教已经逐渐会说话的小朋友认认园里的花草树木,毕竟这屋里也无聊。
石榴便赶紧张罗着宫女太监跟上了。
进宫后,康太后吩咐人给各妃嫔都按宫中规矩,添置上了各品级应有的宫女太监,因楚清妍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自是成群。
刚出瑶华门不远,就碰到了另外一大群人,楚清妍看时,却是路淑妃的女儿大公主。
楚清妍一看到她,就想到了两三年前这小姑娘受路淑妃的撺掇,跟自己说的话,不由皱了下眉,便跟石榴道:“绕道行吧神级反派。”
虽然当年这小姑娘是受路淑妃的撺掇说的,但当时小姑娘也有六岁了,在这个古代,其实已经懂不少事了,只怕在她心里,也是跟她娘一样想的,至少是,被她娘从小洗脑后,对自己毫无好感,满心憎恨的,反正这两年碰到自己,这小姑娘就没什么好脸色过,现在进宫了,她依然比她娘地位高,估计更不会有好脸色了。
而现在,大公主已经八岁多虚岁九岁了,在古代,这个年纪懂的事,可比现代小孩多多了,所以楚清妍可不敢拿她当什么小孩子看,但又不想跟她起什么冲突,所以便如是道。
石榴看了看那个已经看到了楚清妍,所以马上脸上变了色的大公主,点点头,道:“是。”
一行人便掉头,没往前走了,而是准备走刚才经过的另一条道。
大公主看楚清妍见了自己,不上前行礼,反而掉头就走,不由大怒,叫道:“楚贵妃!见了本宫不行礼,却掉头就走,是什么意思?!”
——皇子皇女是皇帝的子女,嫔妃们不过小妾,都是要给他们行礼的,但是,一般聪明人不会让宠妃行礼,免得得罪了她们,对他们没什么好处,毕竟便是民间都这样,要是嫡子嫡女就算了,要是庶子庶女(大公主虽是公主,但也是庶女啊),自己不得宠,是小透明,反而耀武扬威地让父亲的宠妾向自己行礼的也是少啊,像大公主这样因心中不喜楚清妍,所以想通过身份上的尊贵,在楚清妍面前摆谱,想压制对方一头的,算是少数。
石榴听了那大公主的话,气往上冲,暗道俗话说的好,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结果好嘛,到了大公主这儿,还真是连躲都躲不起——想躲,人家都不许,天理何在啊!
楚清妍看石榴生气,显是想说话,忙拉住了她,上前下蹲,行礼道:“见过大公主。”
而石榴等人自然是要跪到地上给大公主请安的。
大公主是想折磨折磨她的,所以自是不会马上叫她起来,而是让她一直蹲着,她自己则是坐到了一边的石凳上,让宫女太监们递水的递水,剥瓜果的剥瓜果,吃的不亦乐乎。
看大公主如此折腾皇帝的宠妃,跟在大公主身边的人都面如土色,暗道让楚清妍行礼没什么不可以,但人家行了礼,却老半天不让人起来,这传出去,无论如何都是大公主的错啊,于是便有人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公主……”
大公主看竟然有人敢给楚清妍求情,不由大怒,斜着眼冷冷地道:“怎么?你有什么话说吗?”
那宫女怕被责怪,赶紧退下了。
楚清妍自嫁与赵沐后,一直还算顺风顺水,有时虽有风波,但都是给她使暗绊子,还从没人直接这样从身体上折磨过她,所以这会儿蹲了不到五分钟,脚就麻了,身体也开始支持不住了。
而一边的小团子不知道娘这是干嘛,但也看的出来,气氛紧张,不由吓哭了。
大公主看到那个小皇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是楚清妍霸着父亲,要不然她娘早给她生了个小弟弟,她就有靠山了,所以这会儿看小皇子哭,便指着他道:“在长姐面前无礼,给本宫掌嘴!”
虽然她娘叮嘱她要拉拢小皇子,但根本拉拢不到,让大公主对这个小皇子越发不满,这时倒是见到了他,但她心里一丁点拉拢的想法都没有,只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那些宫女太监听她竟然要打圣上唯一的儿子,直吓的目瞪口呆,谁敢打啊。
本来跟在小皇子身边的宫女太监本要阻止大公主的手下打人的,看没人敢上前,这才松了口气,没上前交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