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太后娘娘关心您,让小女给您送点吃的喝的,小女并不是无故打扰,太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陛下明察啊!”
关键时刻,康四娘想起这是康太后吩咐的事来,忙争辩道。
刚才被赵沐吓的,都忘了这一茬了。
暗道是姑妈吩咐的,他总不敢说什么了吧,毕竟要再说的话,那就是辜负嫡母一片好心,传出去要说他不孝了。
偏偏赵沐根本不怕,当下冷笑道:“自己打扰了朕处理国事,还将责任推到母后身上,朕却是不信母后会做这种打扰朕处理国事的事,母后就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
哼,这女人给他扣太后的大帽子,难道他不会拿国事也扣帽子么?相信康太后肯定不敢说,她是皇帝的母亲,无论皇帝在干什么,她都可以打扰,除非她想传出一个危害江山社稷的流言。
康四娘听着赵沐一声声的指责,根本不甩姑妈,小心肝都快吓的蹦出来了,她实在是从没想过,赵沐竟会如此难以对付与讨好,姑妈不是说赵沐非常好色,稍微一勾引就能勾到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这个满面威严之色、看起来相当可怕的赵沐,康四娘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像对普通少年那样勾引诱惑,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做不下去了。
不过她想着自己是太后侄女,就算赵沐给姑妈扣了个不会打扰他处理国事的大帽子,所以不甩她拿姑妈顶缸企图逃脱责任的做法,但赵沐应该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于是当下又定了定神,磕头道:“是。是小女不对,小女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陛下饶过小女这一次吧。”
口中虽道歉,但并不将赵沐的怒气很是放在心上。
赵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大概仗着自己是太后侄女,觉得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敢这样不惧。但赵沐怎么可能不收拾她。上次的事他还记着呢,再说了,如果不收拾。估计她那个妹妹康五娘也要继续表演了。
于是当下便冷冷地道:“念是初犯,就不打板子了,拉下去掌嘴十下,以敬效尤。传谕后宫,以后要是还有谁像康四娘这样。无召而来,通通打二十大板,勿谓言之不预。”
最近一段时间,因楚清妍怀孕。所以的确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以为侍寝的机会来了,倒叫赵沐冷笑。当初是她们自己贴过来的,后来他说可以出嫁妆送她们离开。还不愿意,现在受不了后宫孤寂,想方设法求宠幸,怎么可能。
以前没做皇帝时,为了做出好色的假象,他还会勉强去她们那儿,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目标达成了,不需要这种假象了,他是傻子才会委屈自己,去她们那儿。
所以为了打压这种苗头,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制造偶遇的还好一点,怕就怕那些下药的,他可不想天天防着这事儿——赵沐便借着康四娘这事,给后宫下了这个旨意。
这也是今天必须抽康四娘一顿的原因,因为如果他没将康四娘怎么着,就会有其他人也会效仿的,反正成功了就能侍寝了,不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不是会效仿者如云了,他可不想办公场所变成了那些女人争奇斗艳的菜市场,所以收拾康四娘并借机传下这个旨意,也是很有必要的,这也是他之前放康四娘进来时的原因之一。
另外也是对她前一段时间拿楚清妍的年龄说事,话里话外说楚清妍是老女人的教训。
当时他听两人说过那话后就对这两个女人非常反感,只是当时没找到好借口收拾两人一顿,这下总是找到机会了,自不会放过。
其实掌嘴并不是多大的刑罚,比打板子轻多了,而且执刑的人也知道康四娘是康太后的侄女,所以打的并不怎么重,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太疼,十掌过后,脸上也就是稍微肿了点,没到用力打,打的嘴里吐血耳朵轰鸣那种程度,但即便如此,也让康四娘哭泣不已,实在是打脸这种事,太丢脸了,被赵沐下令打了脸,她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混下去,还不被那些死蹄子笑死呀?一想到赵沐的后宫听说自己勾引赵沐,然后被赵沐打,会怎样笑话她,她就想死,就觉得没法活了,这也是她一直哭哭啼啼的原因。
康四娘被打,让本来蠢蠢欲动准备也给赵沐送汤点的康五娘,马上寂静如鸡起来,心中不由暗叫好险,先前康四娘非要抢在她前头送东西,她本来还有点不高兴的,暗道明明说好了姐妹间不互相争斗的,结果还这样,这会儿看康四娘被打了个满面桃花开,不由庆幸起来,暗道幸好自己没抢着先来,看来果然是出头的椽子先烂。
而赵沐打康四娘之后发的那道圣旨,也的确让本来蠢蠢欲动的众女安分了起来,生怕自己也被打了。
倒是康太后听了康四娘的哭诉,听她说她将自己抬了出来,结果赵沐说,她不会打扰他处理国事的事,不由咬牙切齿,暗道看来这个赵沐还挺会说话的,她本来还想仗着自己的身份,让两个侄女天天借着自己的名义关心赵沐,赵沐对她们,没法像对其他后妃那样,说她们不奉召就来了,训斥她们,哪知道赵沐还真是能言善辩,竟然三两下,就将自己想让康四娘两人借着自己的名义,天天去探望赵沐的方法堵死了,这下,赵沐都说了,他在处理国事,她们还跑去,是打扰他处理国事,耽误了国家大事,自己如果坚持要让康四娘两人一直在赵沐跟前晃的话,搞不好大臣们都要有意见了,毕竟在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她坚持让两个侄女在赵沐跟前晃算什么事。
康太后看计划功败垂成,自是咬牙切齿,当下不由厌恶地看了脸上红肿的康四娘一眼,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在他没处理国事的时候过去,那样哀家看他还能说什么!你也是个蠢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康四娘看哭诉不但没得到姑妈的同情,更没能让姑妈说说赵沐,相反还得了数落,不由闭住了嘴。不敢再哭了。
康家因出了康太后。所以对姑娘就较重视,就想着还有机会,再来一个能进宫的。给康家继续带来富贵呢,不但重视对嫡支的培养,五服内的,都接进族里女学培养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康家姑娘多着呢。姑娘多,自然竞争大,所以这时康四娘看自己不讨太后喜欢,哪还敢哭。生怕接着哭下去,把康太后哭的不耐烦了,将她送回了家。另换一个人过来,那就惨了。毕竟当初选她进来,是因为听说赵沐只爱漂亮的,所以才选了她,因为她是康家数一数二漂亮的,并不是因为她是康太后亲侄女的缘故,要不然,提亲侄女的话,那也该是康家嫡女,而不应该是她——康四娘是庶女,一般妾室都美,这也是她长的漂亮的原因。
好不容易进了宫,她得意不已,自觉压过了嫡出,得到进宫消息,还没入宫前,没少得瑟,只想着进宫后就能大放光芒,这要是被康太后赶回去了,她以前多得瑟,这下回去就会多倒霉了,所以她自然不敢再哭哭啼啼,想让康太后帮她作主了。
当下听了康太后的吩咐,忙乖巧地道:“是,我会注意的。”
任何人被骂,都不会高兴的,所以康四娘这时心里也有些不快,暗道都是你吩咐我去送东西的,结果你根本没打听好,皇上根本不喜欢别人送东西,害的我挨骂了,结果你不帮我说说赵沐就算了,相反还骂我,真是够了,要不是现在她还没得宠,不能怎么着康太后,要是她像楚清妍那样得宠,非得收拾这老妖婆不可。
不过这老妖婆的话也不错,赵沐说他在处理国事的时候不能去打扰,那他不处理国事的时候,她去的话,他总没有理由不让她去了吧?
不过这次,她不再先搞了,让康五娘试试吧,想来康五娘也想接近赵沐的吧,所以她不用再像先前那样抢着上前了,免得又被骂了,等康五娘试过,发现没问题,她再上前吧。
康四娘被打,然后赵沐又下了那样一个圣旨传谕各宫,石榴听了不由高兴,向楚清妍道:“小姐,陛下对您真好啊,这下好了,那些人想趁着您怀孕夺宠是不能了。”
听了石榴的话,楚清妍微微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没办法,她没说的资格,身为皇帝的女人,而且连个正妻都不是,她有什么权力说赵沐有没有其他女人这种事,其他人就算趁着她怀孕的时候夺了宠,那也是她们的权力,大家都是小妾,凭什么不行呢,所以她自然不能说任何有霸占赵沐倾向的话。
倒是赵沐回来,观察了下楚清妍对今天这事的反应,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心头不免有些烦躁,但知道对方在怀孕,也不能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惹怒她,影响她的身子和孩子,不过到底忍不住,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今天我下的那道圣旨,你听说了吧?”
楚清妍以为赵沐这是提醒她,无召不能前往,于是点点头,道:“听说了,不过没那道圣旨,我也不会无召过去的,我知道你每天要忙到很晚,不会无缘无故打扰你的。”
做皇帝真辛苦啊,偏偏还有一堆的人非要坐上这个位置,可见权力对人的诱惑有多大,让人哪怕吃苦也甘之如饴。
赵沐听了她这话就不满意,要知道,他那命令,只是针对其他人的,就没想过包括楚清妍,毕竟他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对方还不该想来就来?所以这会儿他这样问,本是想讨楚清妍欢心,可不是提醒楚清妍也不能去的,让楚清妍误解了,赵沐可不是不满意么,但也知道楚清妍行事谨慎,不敢这样,怕受到处置,所以虽然听了她的话不满意,但也不好怪她,于是便道:“这中间不包括你,你可以随时来的,我已经跟那边的守卫说了。”
楚清妍听他这样说,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反对,毕竟如果在赵沐对自己大开绿灯的时候反对,那就是大煞风景的事,搞不好要惹的赵沐气的拂袖而去了,为了这样一件对她无伤大雅的小事,没必要非要跟赵沐对着干,于是当下便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陛下。”
赵沐看楚清妍识趣地没说出“我才不会去”之类煞风景的话,不由松了口气,回头一想,又不由失笑,想着自己这还真是太过紧张了,楚清妍哪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呢?也正是楚清妍这种识趣的表现,让赵沐既觉得楚清妍似乎没自己喜欢她那样喜欢自己,所以不快活,但因对方态度很好,他又狠不下心跟她大吵一架,委屈地掰扯掰扯这个问题,谁让楚清妍总是给他留了底线,让他下不了决心拼命呢,生怕真的跟她闹翻了,到时哄不回来就惨了,如此患得患失之下,只能勉强接受了楚清妍爱自己不如自己爱她的事实,想着日久生情,总有一天会打动楚清妍,让楚清妍喜欢自己,跟自己喜欢她一样的,没必要跟她吵起来,给自己找罪受。
却说康四娘等着康五娘上前呢,哪知道康五娘也跟她一样想的,如何会上前呢?所以两人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动静,浪费了好大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康五娘看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楚清妍孩子都要生了,到时楚清妍生过了孩子,霸占了赵沐,她又要没机会了,于是这天便准备行动了。
只是这行动,却又叫康五娘为难了。
原来这赵沐还真是让人挺无语的,平日里除了处理国事,出来了就直奔楚清妍处,竟是两点一线,基本上不呆在自己的昭阳宫,这让她怎么趁着对方不处理国事的时候献汤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