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的住处是一座普通的一户建,就隐藏在社区许许多多相似的建筑中。
周围很安静,也看不到刻意保护的痕迹。
信繁按响门铃。
随后一个中年女人打开了门:“您好,请问……”
“您好,川上夫人,我是之前打过电话前来拜访的浅野信繁。”
“啊,原来是浅野先生,外子一直在等您。”中年妇人让开了进门的位置。
似乎这里就只是住着一对平凡的夫妇,而丈夫的好友如约前来拜访一般。平静正常。
只不过信繁进门后看到的不止那位川上先生,还有一身正装的风见裕也。
风见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感慨道:“浅野先生很年轻啊……初次见面,我是风见裕也。”说着,伸出右手。
信繁平静地握住他的手:“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风见先生。”
浅野信繁这张脸看上去的确不像二十九岁,所以他的证件上写的也只有二十四岁而已。不过就算说他再年轻一些也会有人信的,之所以新身份是这个年纪,主要还是四年前他需要一个法定意义上的成年身份。
未成年真的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很容易引来麻烦。
只不过,信繁看着眼前那个笑眯眯的风见裕也,忽然感慨颇多。
红方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固然有主角光环加成的缘故,但其他人也都很给力嘛。
像是风见这样都不能算作红方主力的角色,在明明很意外他的年纪的情况下,还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试探一下信繁的真实度。还真是……有点东西啊。
确认过对方的确就是浅野信繁后,风见将他引到了二楼:“宫野明美小姐一直住在这里,没有出过门。附近的情况我们都掌握了,对面那幢房子里也有公安警察看守。”
“嗯,这段时间先这样处理。”信繁一边走一边说,“宫野明美是明面上已经确认过死亡的人,我给小林由乃的易容材料很好,哪怕是炸毁也不会留下痕迹,只要她自己……”
随着风见敲开最里面的那扇房门,信繁也停下了口中的嘱咐。
宫野明美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套裙,即便在家里也化了精致的妆容。看到信繁,她明显露出了很意外的神色。
“风见先生,这位是?”
“你们没有见过?”风见裕也惊讶道,“这位是浅野信繁先生。”
“您好,浅野先生。”听到风见的那句话,宫野明美心中大致有了一个猜想。大概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日本公安安插在组织里的卧底吧。
她毕竟只是外围成员,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过既然这位浅野先生能够将她从组织里偷梁换柱,那么至少也是个有代号的成员。
只是,他到底是谁呢?真的能把志保也救出来吗?
“您好,宫野小姐。这段时间需要委屈你待在这个房间不要乱走。”信繁说着,眼神在房间里环视一周。
房间很干净,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眼就能看清每个角落的情况。
只是……
信繁的眼神忽然一凝,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风见,把窗帘拉开。”
“啊?好、好的。”风见一脸懵逼,下意识就要执行命令,但他还是有所顾虑道,“可是拉开窗帘的话,明美小姐会不会有被人看到的风险?”
窗外是一个不大的平台,一览无余。
信繁于是说:“把川上夫妇洗好的衣服全部挂在这个平台上,你懂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风见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是我考虑得太狭隘了。的确,相比于被衣服遮住视线,拉上窗帘的话是很可疑。”
“想要明美小姐性命的那些家伙,不会把精力放在一个已经确认死亡的人身上。目前来讲,您很安全。”信繁对宫野明美道,“太过刻意地隐藏很容易引起邻居的怀疑,如果因此被那些人注意到,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甚至,再过上一两周,您就可以换副样貌,以川上先生的妹妹川上由乃的身份出现在太阳下了。”信繁又对风见说,“那个时候附近负责保护她的警察也可以撤掉,只留下川上夫妇就足够了。”
保护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
至于身份信息的问题公安会帮忙解决,保证川上由乃的身份合法有效。其实这个名字还是宫野明美自己决定的。她大概也对那位小林由乃小姐怀着一份感恩之心吧。
“真的非常感谢您。”宫野明美由衷地说道,“只是关于我妹妹的事情,浅野先生,我能和您单独谈一谈吗?”
接收到信繁递过来的眼色,风见裕也立刻离开房间,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宫野明美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担忧:“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我妹妹的情况比我要特殊得多。之前我和琴酒做了交易,只要我从银行给组织抢到十亿日元,他就放了我和我妹妹。可是事实证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活命。”
“雪莉的去留不是琴酒能够决定的。”信繁提醒她,“就算是朗姆,恐怕也不能做主给你这样的承诺。”
宫野明美神色黯淡,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我太天真了。”
她顿了顿,又将带着期望的眼神放在信繁身上:“那我妹妹……”
“我能保证雪莉的生命安全,但是……”信繁如实说,“她会以什么状态、什么身份住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跟你见面……我就没办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听到这一连串的不确定,宫野明美反而松了口气:“我明白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
信繁顿了顿,又对她多说了几句话:“我上周刚刚见过雪莉。她除了不太喜欢自己从事的研究之外,心理状态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你被处决的事情组织暂时还不打算让她知道,所以目前而言,她很好。”
听到宫野志保的消息,宫野明美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志保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不需要我为她操心。只是身为姐姐,我真的很难做到对她的未来不管不顾。我出事后,大概组织很快就会对她动手了……
“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明亮温柔的眼睛染上了一层阴翳。
她仰头认真地注视着信繁,带着一股坚定、虔诚的信念请求道:“能请您帮忙给志保带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