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游轮上——
救援厅的人给每个幸存者都发放了取暖的毯子,并将所带不多的饮用水和食物分给他们。
信繁没有要这些东西,他只给灰原哀领了一份。
灰原哀裹着毯子,小小一只,看上去就让人很有保护欲。但她的表情却冷静得有些冷漠,一点也没有遇到灾难后孩子该有的反应。
安室透拿着两瓶水,他走到了信繁身边,将一瓶递给他:“你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补充水分吧?”
信繁看了他一眼,倒没有拒绝。他接过矿泉水瓶,然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安室君,我想卫星电话应该并不是多么常见的设备吧?”
“当然了。”安室透面露惊讶,“你为什么这么问?”
信繁朝着海上警卫厅工作人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们说是接到了报警电话才能及时赶到的,但海上只有卫星电话有信号。”
“哦,是吗?那可能是亚芙萝蒂号中的某位旅客带了卫星电话吧。”安室透无辜地笑着说,“毕竟你也知道,亚芙萝蒂号首航的旅客非富即贵。”
信繁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一副“你吹任你吹,反正我不信”的表情。
安室透说了一阵,觉得很没有意思,便停了下来:“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靠岸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他便要离开。
信繁将水瓶递给灰原哀拿着,自己则站了起来,走到了安室透身边。
他们的距离很近,安室透略感意外地看向他,只见那个男人微微张嘴吐出了一个名字:“波本,你的警惕心真是越来越差了。”
安室透微愣,然而那个男人已经越过他走向了毛利小五郎他们。
终于肯承认了吗,梅斯卡尔?
安室透勾起嘴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突然晴朗了许多。
……
“《逃避自由》、《动机与人格》、《自卑与超越》,这几本是一定要买的,另外如果有《北极》的话,麻烦你也帮我带一本吧。”
信繁提着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提着小巧的塑料篮,在东京最大的书店里漫步。
电话中,灰原哀看着浅野宅足足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书柜,思考着自己需要书的种类和名字。
“你说的这几本好像都是心理学的着作吧,最近怎么突然对心理学这么感兴趣?”信繁问道。
“也不是突然感兴趣,只是自然科学的知识我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就想看看哲学类的书。”灰原哀忽然说,“对了,马克思的《资本论》也可以来一本。”
信繁正好路过哲学类的书架,他抽出灰原哀需要的书,放进了购物篮中。
而与他仅一个货架之隔的另一边,戴着眼镜社畜模样的男人在一本书面前驻足,他伸手取下那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浅野先生。”那个人轻声唤道,“您让我调查的保密协议有结果了。”
信繁转身,与他隔着货架面对面,他还在跟灰原哀通话:“《西方的没落》你需要吗?”
“你要是能找到的话就买下来吧。”
“目前可以确定保密协议是由警备局高层提出来的,以我的权限无法查看。不过根据能够接触到组织事务并且权限高到足以向您隐瞒的条件,进行筛选。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里理事官。”
里理事官?
里理事官又称情报第二担当理事官,是全国公安警察的统筹警备企划科的最高长官。可以说是所有公安警察的上司,当然有权限负责一个对卧底保密的计划了。
但问题是,里理事官的权限太高,以信繁的职位,他其实还接触不到里理事官。可风见裕也却说这是他筛选之后的结果。
信繁略一思考便知道了,这个保密协议果然不只是针对他的,想必零那里也并不知情。能隐瞒那个隶属于ZERO的零的长官,确实很少。
“浅野先生?”风见裕也见信繁半晌没有回答,便又唤了一声。
信繁暗暗叹气,道:“我知道了。”
灰原哀笑着说:“买完书你就快点回家吧,我叫了伊吕波的寿司外卖。”
“好的,我很快就回去。”信繁平静地挂断了电话,没再在这里停留。
他提着篮子走到收银台结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风见裕也一眼。
风见裕也在浅野信繁离开书店后,才终于决定好了要购买的书籍。
结账时,他还是忍不住看向浅野信繁离去的方向,他紧紧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刚才所做的事情其实已经算是违背了公安警察工作的原则,他竟然将原本应该保密的事情透露了出去,而且还在私下调查自己的长官。
可是风见裕也没办法让自己无视悲剧的发生。浅野先生上一次因为那纸所谓的保密协议而被组织怀疑,差一点就丢掉了性命,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风见裕也真害怕某一天醒来后得到的便是噩耗。
而且,同样的命令降谷先生也曾下达过一次。
那两个人那么聪明,他们共同的担忧说不定就是真相。
警察厅内部,或许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干净。
……
信繁回家的时候,外卖已经到了,灰原哀正在摆碗筷。
“我买了八本书,你看看够不够。”信繁奇怪道,“我马上就要收购伊吕波寿司店了,你为什么现在点它的外卖?”
等他把伊吕波变成自己的店,灰原哀想吃多少寿司都可以,全部免费!
“就是想尝一尝现在和以后的味道有没有区别。”灰原哀笑道,“你可别把伊吕波的招牌搞砸了。”
“怎么会,我又不换厨师。”信繁在桌前坐下。
灰原哀点的东西很丰盛,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吃饭,仪式感却一定要有。
信繁看着这些食物,不禁开始期待朗姆给自己打工的日子了。
唔,要是能吃到朗姆亲手捏的寿司的话,那种感觉一定会很棒的吧?
“对了。阿笠博士叫我们下午陪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彩排。”
信繁愣了愣:“我也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