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和白鸟任三郎几乎同时注意到窗外的信繁。
为了给信繁开创闯入的机会,柯南立刻充分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转移笛本隆策的注意力:“笛本爷爷,你冷静一点,娜塔莉·来间的男朋友是伊达航,可你绑架的人是高木涉!”
趁着笛本隆策诧异的功夫,信繁已经翻身跃入公寓!
他用双腿夹住笛本隆策,带着他向前翻了三百六十度,信繁非常熟练地将笛本隆策的双手反剪身后,把他牢牢控制在地。
“呃……”笛本隆策发出一声痛呼。
信繁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抓人前都不先弄清楚情况的吗?高木涉还是伊达航都不知道就敢动手?还有!”
他提起炸弹晃了晃,“这炸弹这么轻,一掂量就知道是假的,你是傻吗,连真假炸弹都分不清??”
他倒是没想到降谷零竟然顺手将所有炸弹都调换了。
但问题又来了,警视厅怎么会不怀疑真炸弹的下落?
笛本隆策张张嘴想说什么,然而信繁已经用手铐铐住了他——感谢白鸟警官第一时间把手铐丢过来——并把人交给了警方。
“说,你把高木绑到哪里去了?”刚接手,白鸟任三郎就狠狠地质问。
一向温文尔雅的白鸟警官倒是很少露出这样“凶恶”的表情。
被警方控制住,笛本隆策只好如实回答:“札幌大通公园西13丁目28番。”
“这个炸弹真的很轻吗?看上去还蛮逼真的样子……”柯南随意地提起炸弹,结果差一点摔跤,“这也叫轻??”
“大概能差上几克的样子。”信繁无辜摊手。
柯南:“……”
在警察押着笛本隆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柯南望着他的背影补充道:“其实伊达警官根本没有抛弃娜塔莉·来间小姐,就在他们约好见面的那一天,伊达警官出车祸去世了。而我想娜塔莉小姐自杀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被抛弃,她大概已经知道伊达警官去世的消息了吧。”
笛本隆策的身形一僵,消失在了公寓门口。
信繁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道:“终于结束了,我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柯南半月眼:“你昨天不是回家了吗?我才是那个好不容易卸下重担可以休息的人吧?!”
“嗨嗨。”信繁极为敷衍地说,“你说什么都对。”
“呐,浅野先生。”柯南忽然唤道。
“怎么了?”
“对不起。”柯南轻声道歉。
信繁侧头看向他,有些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
柯南的神情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内疚更多一些:“我为之前指责你是个冷血的人道歉。”
“不必,你没有说错。”信繁的神情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柯南低头闷声道,“其实你一直在协助警方调查高木警官的下落吧?不管是讨要旅客名单还是一年前的车祸记录,都是我误会你了。否则警方不可能那么快就将调查重点放在北海道,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笛本隆策的住址。甚至就连那枚假的炸弹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对吧?”
信繁没有说话。
柯南说的这些并不全对。他虽然的确拜托弘树协助警方调查,但自己的重心却放在了寻找降谷零的事情上,这一点无可辩驳。
柯南没等到浅野信繁的回复,便又向信繁深深鞠躬,真诚地说:“非常抱歉,浅野先生。”
信繁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太明显的讽刺,那是针对自己的,而柯南的道歉则再一次让他看到了光之魔人的璀璨之处。
“走吧,去警视厅等目暮警部他们的好消息。”信繁淡声说。
柯南立刻应道:“好!”
然而他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浅野先生没有跟过来。
柯南回头,在他的视线中,那个男人静静地站在走廊旁边,抬头仰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
那一瞬间,柯南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排除在外的看客,只能旁观,却无法触及浅野先生分毫。
都说卧底是一群游走在黑白边界的人,此刻,柯南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浅野先生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他不会向任何阵营交付自己的信任,同样也不会被任何一个阵营接纳。
这样的人究竟要如何在漫漫长夜中坚守本心,究竟要如何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
而他之前居然还误会浅野先生,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想到这里,柯南忍不住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他希望能把自己拍得更清醒一点。
柯南走后,信繁依然留在原地,云朵已经在他的注视下变换了一个图形。
一直到周围重新恢复宁静,信繁才忽然道:“你看够了吗?”
一个人影从走廊另一边的拐角处露出身形,那人有着如太阳一般璀璨的金发,和一副撒哈拉般热烈的皮囊。
“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理解这些侦探!”降谷零笑着感慨。
信繁奇怪:“你不就是侦探吗?”
“你是指毛利小五郎的学生安室透?”
“我记得你以前也开过侦探事务所。”
只不过对于降谷零这种三天两头更换打工岗位和地点的人来说,他的侦探事务所大概连点浪花都掀不起来。
降谷零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开侦探事务所的人也是安室透,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听起来你似乎很瞧不起侦探的样子。”信繁向前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神情淡淡。
“我可不敢在你这位侦探经纪人的面前说这种话。”降谷零与他并肩而立,但他很小心,没让自己的一片衣角露出走廊之外,“何况我是从心底佩服侦探,他们很了不起,总能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
“有时候这种正义并不合法。”信繁提醒道。
“是啊,但我们的所作所为也并不合法,不是吗?”降谷零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拍了拍信繁的肩膀,“走吧,你不是说要回去休息吗?我送你。”
信繁冷声:“我开车了。”
“啊,那正好,拜托你送我回去。”降谷零笑得没心没肺,“我之前是坐计程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