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赤井秀一却不赞同:“离屋的门口有保镖把守,窗户也很小,高尔夫球杆太明显,凶手不太可能带着高尔夫球杆离开离屋。”
对与赤井秀一的质疑,信繁倒也没有意见。他本来就是根据伤口做出的初步判断,任何符合条件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凶器。
“玻璃碎片上有血迹,只要检测DNA就能找到凶手了吧?”一直没说话的灰原哀忽然提出。
“这个恐怕很难。”信繁理智分析,“如果凶手的信息不在DNA库中,仅凭这个很难找到凶手。就算警方有嫌疑人,也无法在未经当事人允许的情况下采DNA比对。”
“那个……”目暮警官弱弱地补充,“碎片上的血迹其实不是凶手留下的,而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柯南回头看去:“他在哪里?”
“带下去包扎了。”
正说着,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走了过来:“警察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啊,仙波先生,恐怕还不行,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询问。”
高木涉向信繁等人介绍道:“这位仙波和德先生就是本案的第一发现人,他在旁边经营着一架杂货店。樋山邦寿和他儿子擅自谈妥了土地买卖协议,他今天上门拜访就是为了向樋山邦寿抱怨这件事。”
嗯哼,不错,仙波和德不仅是第一发现人,而且有着相对合理的作案动机。
“那他不就是凶手了?”阿笠博士发问。
“不可能。”在仙波和德表示异议之前,高木涉先说,“这处离屋的每个窗户都安装了防盗栅栏,仙波先生进门前也要经过保镖的安检,任何凶器都是带不进来的。”
灰原哀侧头:“可这个理由也适用于任何人,不是吗?按照这种说法,除非保镖合谋杀人,否则凶手就是不存在的。”
“啊,这个……”高木涉面露疑色。
仙波和德忙道:“可无论如何,凶手身上应该会沾染死者的鲜血吧,你们看我身上一点血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凶手?”
通常来讲,当嫌疑人开始寻找证据为自己开脱时,距离他跪地痛呼就已经不远了。
但包括信繁在内的这些侦探,此时仍然不明白仙波和德作案的手法和凶器的下落。
“诶,这个窗户没有用栅栏封起来诶。”柯南指着一处低矮得连他都钻不出去的窗户说。
高木涉看了一眼,解释道:“那处窗户是卫生间用来通风的,因为很小很窄,死者就没有安装防盗网。”
“原来如此啊。”柯南又指着围墙问,“这堵围墙外面是什么?”
“是一个公园。”
“仙波叔叔,能请你向我们演示一遍你进入离屋发现尸体的过程吗?”柯南望着仙波和德,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仙波和德皱眉:“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演示这种无聊的东西,你们又不是警察。”
柯南拽着高木涉的袖口,笑着说:“可是这个叔叔是警察诶,是他说想请你演示一边的,对吧,高木叔叔?”
高木涉被“高木叔叔”这个称呼雷到了,面对柯南期盼的眼神,他不得不讪笑着附和:“对,请您再演示一遍吧。”
仙波和德很不情愿,但在警方面前他只好照做。
“我在门口接受了安检,然后走到玄关处等樋山先生,我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动静,于是我向里面走去,走到浴室门口,我看到了里面的樋山先生,他已经死了。”
“然后你因为太着急,直接冲进去,踩到了门口的玻璃碎片?”目暮警官问。
“对,就是这样。”
“啊嘞嘞,好奇怪呀,地上的碎片这么明显,叔叔你为什么看不到?”
仙波和德面色不悦:“因为当时浴室的门是半掩着的……”
“不对哦。”柯南眯着眼睛说,“如果浴室的门半掩着,你开门的时候就会把碎片推到门后。”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柯南问过仙波和德后,又积极地跑到门口询问那两位大块头的保镖今天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赤井秀一脸色平静,施施然跟了过去。
信繁留在命案现场,望着手边已经凉透了的樋山邦寿。
灰原哀注意到他的神情,走到信繁身边,轻声道:“樋山邦寿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土地开发商,恨不得他死掉的人应该有很多。”
信繁轻扯嘴角:“但是真正能够下手杀人的却很少。”
“那大概是因为仇恨还不够。”灰原哀认真道,“反正是我的话,如果家人被他伤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拿起屠刀的。”
信繁眼中泛起笑意,他伸手揉了揉小哀的脑袋,将小哀整齐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灰原哀脸色一僵,连忙护住自己的脑袋:“你干什么啊,发型乱了就见不了人了!”
“按照你的说法,被害人樋山邦寿的家属也可以因为这个理由找凶手报仇,仇恨越积越多,最终陷入恶性循环。”信繁叹气,“这样下去可不行,总得有人结束这种仇恨。”
灰原哀低声喃喃:“总之那个人不是我。”
信繁没再说话,他知道灰原哀沉甸甸的内心,也知道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有人能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因此没有人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大银弹小银弹联手,仙波和德很快就败下阵来。
柯南和赤井秀一在离屋附近找到了被凶手丢弃的凶器——一个空扭蛋。
这么说不太准确,因为扭蛋中虽然没有玩具,却装了一半的蜂蜜,而且正中心还躺着一枚铁球。
看到那颗扭蛋,仙波和德的神情终于出现了裂缝。
“这就是凶器。”柯南斩钉截铁道。
仙波和德还在狡辩:“你在、在开什么玩笑啊,这种东西怎么能是凶器?”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地接过扭蛋:“这个形状和死者的致命伤很吻合,交给鉴识科做下血液反应吧,就算擦拭过应该也是可以产生反应的。”
柯南补充道:“是啊,就算被袜子包裹,也一定有血液粘在扭蛋上。”
仙波和德面色陡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