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制药曾经占据了日本制药领域的半壁江山,但如今,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已经彻底倒下,它的旧址已经成了附近居民记忆中闹鬼的地方,
天蒙蒙亮的时候,信繁便从家出发,驱车来到了白鸠制药的旧址。
然而与他此前得到的信息不同,白鸠制药并非废弃过后一片荒凉,相反这里居然还有建筑工人进出。
信繁走近,在曾经挂着白鸠制药牌子的地方看到了一则告示,上面写着政府将对这处建筑进行拆除和招标工作。
白鸠制药要拆了?
怎么这么巧?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建筑物要拆除了吗?”信繁拦下一个向外搬运建筑垃圾的工人,询问道。
工人很热情,大概他也觉得这件事颇为离奇:“是啊,废弃了这么多年,政府总算想起来了。我就说东京的地方寸土寸金,总是这么荒废着也不行啊。”
“什么时候下的通知?”
“昨天还是前天,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们是昨天才来这里工作的。”
如此仓促的决定让信繁怀疑背后有组织的手笔,他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你进去干什么啊?里面除了建筑垃圾什么都没有!”
“过去这里不是一家制药企业吗,他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原本是有的。”工人回答,“但是昨天下午来了一辆大卡车,把里面的东西都拉走了。”
“哪家公司的卡车您知道吗?”
“好像叫……岛崎物流。”
“谢谢。”
信繁对那人道谢后,从门口确认里面的确如他所说,除了建筑垃圾什么都没有。随后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车中。
朗姆前脚刚到白鸠制药,后脚白鸠制药就要拆除,这些事太巧合了。
信繁用掌上电脑黑进了岛崎物流的办公电脑,在里面找到了最近一笔订单的信息,这笔订单拜托他们将白鸠制药的“垃圾”运往东京郊区的仓库。
信繁发动车子,向地址上注明的仓库驶去。
仓库所在的位置很偏僻,坐落在一个临山的院子里。
信繁抵达后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对面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下车。因为刚才在路上他发现有几辆车停在仓库门口的院子中,他不确定那些车是否来自组织。
信繁找了个望远镜,注视着仓库附近的情况。
很快他就发现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有些年迈,从背影看似乎是朗姆。
果然啊。
朗姆与旁边的黑衣人交谈了几句,更多的黑衣人从其他车上下来。他们打开仓库的大门,搬走了许多箱子。
信繁注意到其中一个箱子上有白鸠制药的标志。
白鸠制药是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加入组织前工作的地方,因为他们从白鸠制药离职后还开办了自己的诊所,信繁一度认为白鸠制药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看来真相似乎并非如此。
也许宫野夫妇就是在白鸠制药期间的研究受到了组织的注意,也许白鸠制药本身就是组织的产业。无论哪一种可能,从白鸠制药入手调查都是很有必要的。
信繁打开邮箱,噼里啪啦敲下一行字:
[尽快收集白鸠制药的相关信息——浅野信繁]
按下回车键发送,收件人是风见裕也。
他发送的邮件有阅后即删的功能,所以不用担心邮件泄露。当然,前提是风见裕也不要傻乎乎地在其他人面前打开邮件。
在发送成功几个字弹出的瞬间,信繁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灰原哀。
正好,关于白鸠制药和宫野夫妇,他也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小哀。
电话接通,信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灰原哀急匆匆地问他:“哥哥,安室先生在哪里?”
信繁知道降谷零今早要负责国际会议中心的安全检查,不过这件事属于公安机密,他不打算告诉小哀,于是回答道:“他应该在音乐教室。”
灰原哀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这让信繁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今早海之涯的国际会议中心发生了大范围爆炸,听说负责安保检查的警员出现伤亡了。”灰原哀陈述,“我刚才在新闻里面看到了爆炸发生时的录像,里面有一个身影跟安室先生很相似。不过既然他在音乐教室,应该是我看错了。那个录像质量不高,看不清楚。”
灰原哀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柄榔头捶打着信繁的大脑,让他的头钝钝的疼,无法冷静思考。耳边不断回响着“海之涯国际会议中心爆炸”“安保检查的警员出现伤亡”以及“有一个身影和安室先生很相似”。
Zero出事了!
这是信繁现在唯一能产生的想法。
明明正午的阳光就在头顶照耀,可信繁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他的浑身一阵冰凉,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灰原哀没有听到对面的回应,心脏猛地一跳:“该不会他真的在海之涯吧……”
“嘟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信繁不是故意打断妹妹说话,他只是不想再浪费一点点时间了,他要立刻马上联系降谷零,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那串熟悉的号码已经输入手机,信繁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出键。
降谷零现在情况不明,他是否方便接电话?此时通话是否会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
因为无法确定这些,信繁的理智在最后关头促使他拨给了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那边似乎很忙,他花了半分钟才接起信繁的电话,而且与以往不同,他抢下了通话的主动权:“浅野先生,公安现在发生了一点状况。您的邮件我看到了,不过可能要等到晚上或者明天才能给您回复。”
信繁没有听风见裕也说什么,他直奔主题质问道:“他呢?”
风见裕也一愣。
信繁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语气却显得格外平静:“降谷零呢,他死了没有?”
风见裕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降谷零。
降谷零脸上挂了彩,衣服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很狼狈。
迎上风见裕也的眼神,降谷零沉默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