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警视厅刑事部和公安部为了信繁吵得不可开交,警视厅某处审讯室内,信繁自己却自在地吃着便当。
便当是降谷零刚才去便利店买的,他甚至还给他带了一杯美式咖啡。
“我觉得自己这个警官当得还真是失败啊。”降谷零坐在信繁对面,一脸无奈地抱怨道。
“既然如此那就辞职好了。”信繁一边吃饭一边说。
“怎么可能?我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而成为警察是最好的方式。”
信繁抬头,认真地看着降谷零:“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真的按照自己当初设想的目标努力了吗,还是说走了一半突然发现前方的路和自己以为的根本不一样。七年前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很少,做出的决定也不成熟。可现在我们成长了,也许换个方向更好。”
降谷零觉得好笑:“你为什么会一本正经地思考这种东西?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因为我们过去的选择,而未来的路取决于当下。我既不会为了过去后悔,也不会为了未来杞人忧天。”
“好吧,你说得对。”信繁将最后一颗厚蛋烧丢进嘴里,咀嚼吞下。
“吃完饭我带你离开,手续已经办妥了,你放心。”
“嗯?可是我怎么听说已经要送检了呢?”
降谷零无辜地耸耸肩:“只要没到最后法庭相见的地步,没有人会在意嫌疑人在哪里的。”
正如降谷零所说,虽然国际会议中心的爆炸案备受瞩目,甚至为公安部都引来了一些舆论压力,但当信繁真的离开审讯室走出警视厅大门时,仍然没有多少人愿意把目光分给他。
降谷零做着接下来行动的安排:“我去调查爆炸案,你从朗姆那里下手,查查他和白鸠制药以及爆炸案的联系。”
“好。”信繁说着已经打开了手机,“朗姆今早七点半离开家,目前还在伊吕波寿司店,他家附近确定没有埋伏,我可以直接过去。”
降谷零懵了一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干什么?”
“去朗姆他家调查啊。”信繁坦然道,“当然,准确来说那不是他家,只是他暂住的地方。不过我估计他没有办法在短短一天内转移所有资料,说不定家里还有线索。”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以为浅野信繁的胆子大,因为他总能做出更大胆的事情。
降谷零立刻更改决定:“我要跟你一起去。”
信繁疑惑:“你不是要调查爆炸案吗?那边更重要吧?”
“爆炸案有警视厅和风见,你一个人去朗姆那里我不放心。”降谷零不由分说道,“而且你现在是重案的嫌疑人,我有责任监视你的行动。”
信繁:“……”
行吧,你高兴就好。
信繁和降谷零上了车,朝着朗姆暂住的公寓驶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警视厅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警视厅门口,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渐行渐远的马自达之上。
浅野信繁,他不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被逮捕了吗?为什么能够自由地从警视厅离开?
难道说这只是公安的缓兵之计?
阿里亚恩思虑再三,决定将他看到的事情发给詹姆斯·布莱克。
他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毕竟相比于日本公安,他和FBI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何况浅野信繁还是梅斯卡尔,也许这是组织的阴谋。
……
抵达朗姆租住的公寓后,信繁让降谷零留在车中做后勤保障,由自己一个人潜入朗姆的房间。
这一次降谷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合适的方案,他们不能都进去,那样容易被人一网打尽。他留在外面也是为了及时向景光提供信息,确保两个人的安全。
信繁在身上戴了一个隐蔽的微型摄像头,摄像头可以实时向降谷零传递视频画面,就算信繁不慎暴露,至少这段录像是可以保留的。
弘树帮忙确认了周围环境的安全,并且屏蔽掉了可能的监控和窃听,最后又帮信繁打开了朗姆家的门。
至此,信繁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地进入朗姆的房间。
这是一个传统的日式房子,地上铺着榻榻米的棕垫。信繁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尽量不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颇有种上个世纪古板日本老头的风格。
信繁检查了一些柜子和抽屉,没有发现任何与组织有关的东西。
不过他很快就在床铺下方找到了一个夹层,里面装着一份名单,名单上都是熟悉的名字,朗姆在有些名字上画了圈,有些名字打了叉,有些名字什么记号都没做。
信繁将镜头对准名单,方便外面的降谷零看清楚。
“这可能是朗姆统计的可以笼络的人选。”耳机中传来降谷零的声音,“这些大多是直接由那位提拔上来的,画叉的人都已经死了。”
不愧是情报组王牌,信繁对这些人的了解远不如降谷零。
他又在朗姆家里转了一圈,除了那份名单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了。
“那就先撤吧,再停留下去可能会有危险。”降谷零建议道。
信繁也是这么想的,但在离开前,他忽然觉得书柜上某本大英百科和其他日本书籍格格不入。
朗姆怎么会看大英百科这种科普杂志?
怀着疑惑,信繁取下了那本刚一入手,信繁就发现不对。太轻了,这可不是一本百科全书该有的重量。
果不其然,这本书里面是空的,只装着一个小小的本子。本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被朗姆保存得很好,牛皮的封皮锃亮锃亮。
信繁打开笔记本,原以为会看到许多机密,没想到只有第一页写着几串不明意义的数字,其他都是空白。
“怎么了?”降谷零只知道信繁在书架前停留了,于是疑惑地询问。
“我发现了……”信繁忽然顿了顿。
因为牛皮封面露出了一张照片的一角,而那个照片给信繁一种熟悉且恐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