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和降谷零默契地无视了松田阵平的疑问。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zero,该不会是你瞒着我告诉她的吧?景光说他不想让妹妹知道这件事,你怎么能告诉她?”
降谷零挑眉:“如果我跟你一样傻,今天能得到这么好的消息吗?”
松田阵平:“……”
灰原哀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玄关门口换鞋了:“具体的情况等我见到姐姐才知道。”
“我们就在这里等你。”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异口同声地说。
话音刚落,他们又互相对视,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阿笠博士在一旁不停地笑。
就这样, 灰原哀踏上了寻觅真相找求破解之法的艰苦道路。
宫野明美热情地欢迎了妹妹的到来。
不过灰原哀刚踏进花店,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种不和谐的气息,这气息虽然很淡薄,不过它确实存在着,而且破坏了和谐的气氛。
灰原哀沉着脸问:“他又来找你了?”
可恶的赤井秀一,他现在不是组织北欧地区的负责人吗?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日本还不被组织惩罚啊!
被发现后,宫野明美倒是显得很坦然:“大君帮了我很多, 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 也许我不会那么快就发现端倪。”
听姐姐这么说,灰原哀只好把注意力从赤井秀一的身上转向自己的哥哥。
她连忙问:“你说的可能对抗黑暗男爵的东西是什么?”
“还记得你之前十分困惑的那些研究资料吗?”宫野明美没有卖关子,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将父母留下的资料打开,放在妹妹面前。
“你找到违和的地方了?”
“嗯。”宫野明美笑着点头,“这些资料里有一些错误的数据,将这些数据以二进制的形式表示出来后,就能得到指向录音的线索。”
灰原哀皱眉:“这就是你说的诸星大帮忙的地方??”
“呃……因为我一个人没办法做这些工作,刚好大君又……”
灰原哀额头上的青筋开始微微抽搐。
她从来都拿一根筋的姐姐没办法,但是赤井秀一那个家伙怎么可以趁虚而入?!马上就要到和组织的最终决战了,他这个时候跳出来影响姐姐的情绪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两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一次吗?之前因为哥哥的帮助,姐姐才死里逃脱,这一次哥哥自身难保,又有谁可以帮姐姐??
灰原哀在心中说了一通绕口令,心中慢慢下定了决心。
“你确定妈妈留给我的录音里面有线索吗?”灰原哀求证道,“而且是和黑暗男爵有关的线索?”
“其实我并不确定。”宫野明美诚实地摇了摇头, “但是这个线索隐藏在研究资料一些奇怪的地方,我总觉得爸爸妈妈写在资料里的话暗指黑暗男爵。而且大君也是这么说的, 他认为黑暗男爵是与组织抗衡的关键,所以支持我的决定。”
灰原哀:“……”
什么与组织抗衡的关键,那可是决定哥哥是否可以平安的定时炸弹!
赤井秀一什么都不知道,他可千万不要害完姐姐又来害她哥哥。啊,不,其实四年前赤井秀一已经杀死过一次诸伏景光了,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是这样没错。
灰原哀越发觉得赤井秀一生在这个世上就是来克她的!
“姐姐。”灰原哀忽然仰头看向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微愣:“怎么了?”
“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啊?为什么?”
“那份录音虽然是妈妈留给我的,但作为宫野家唯二的成员,我想你也应该听一听。”
当然,再漂亮的理由也是借口,她的真实目的其实只是……哼,赤井秀一,我是不可能将姐姐交给你的,你做梦去吧!!
于是在妹妹的劝说之下,这间和律枫音乐教室开办时间相差无几的花店,也于一个晴朗的早晨关上了店门。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因为店主家里有急事,歇业一段时间。
伪装成普通路人的赤井秀一站在街对面, 与紧闭的店门相顾无言。
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那个叫宫野志保的小姑娘干的。
不过……就像五年前一样,这次赤井秀一重新接触宫野明美, 除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流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外,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赤井秀一从来不是一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人,对待自己的交往对象,他展露出的理智常常让人心寒。
所以他才能在下定决心进入组织卧底时,毫不留情地向茱蒂提出分手,他才能没有心理负担地利用宫野明美的善意,他才能在两年前身份暴露时决然地独自撤离。
但赤井秀一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渣男。
因为他除了恋爱之外还承担着过于沉重的责任,那些责任注定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恋爱。
如果他不和茱蒂分手,他就无法没有后顾之忧地卧底组织;如果不利用宫野明美,他就无法迅速接触组织核心;如果不独自撤离,凭他当时的危险境地,很有可能会连累宫野明美跟他一起死。
赤井秀一与渣男的区别是他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和责任。
他与茱蒂分手是在双方都对对方失去了最初的感觉之后,要知道美国人的恋爱观本身就与传统保守的日本人不同,他们可以在互不了解的时候就来场暧昧的date,稍微产生好感就干柴烈火地碰撞在一起,也可以在逐渐失去激情后坦然地分开。
不同于他和茱蒂的爱情,宫野明美的感情来得更平淡也更持久。她就像是一株在野外静静盛放的夜来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却如附骨之疽让人着魔。
尽管最初的相遇没有任何情感,完全出于利用。不过赤井秀一还是得承认,那些封存在他心底的愧疚,不知不觉中已经壮大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并且逐步转变成爱意。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望着沉静死寂的花店,赤井秀一恍惚间仿佛在窗边又看到了那个坐在阳光下读书的女子。他的心脏骤然腾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如当初他得知宫野明美死在了梅斯卡尔的枪下。
他是一个理智的男人。
所以他不会在得知女友死讯后不理智地找梅斯卡尔报仇,也不会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毫无顾忌地跑去阿笠博士家要人。
赤井秀一再次深深地望了花店一眼,然后便决然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谷挅
他终究是赤井秀一,fbi的探员赤井秀一。
……
宫野明美对赤井秀一艰难的心路历程毫不知情,彼时她正坐在阿笠博士家的窗边,坐在暖阳里看书。
她对那些过于专业的东西是不太懂啦,反正在志保播放录音片段的时候,那个叫松田阵平的年轻男人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然后就抱着录音带躲到地下室去了。
这个时候志保他们应该都在地下室吧?
唔,大君在干什么呢?
宫野明美很有自知之明,受到能力限制,她不应该参与太多机密,不管是对组织还是对降谷零他们来说。可是现在因为志保的缘故,她已经得知了太多机密,那些人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宫野明美对她现在的境遇还蛮满意的,她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而且很容易满足。大君的利用清清楚楚,但是她可以毫不在乎,同样她对妹妹的选择以及红方的决定也完全没意见。
说不定这样的人才是大智若愚。
……
组织的计划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某些小股势力自以为是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只是负隅顽抗。
信繁如今的身份地位让他得以接触到组织几乎全部的行动和情报,不过心脏上那颗定时炸弹却常常让他深更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每次醒来,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而他眼前似乎还徘徊着红衣小女孩的身影。
“真是的。”信繁低低地自嘲了一声。
东京市中心的高楼,听不到一点噪音,一室寂静,只有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地敲击着沉闷的气氛。
信繁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翻身下床。
他需要去浴室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流冲击在他紧致有力的胸膛之上,胸前靠着心脏的位置,那道手术造成的伤疤已经趋于淡化,只留下淡淡的深粉色的痕迹。
冷水打在身上果然很有效,没多久信繁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关掉花洒,在脑门上随意地搭了条毛巾,然后去酒柜挑了瓶苏格兰威士忌,独自一人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东京绚烂耀眼的夜景。
真漂亮啊。
他在心中暗暗感叹着。
如果阿笠栗介的计划成功,这么漂亮的景色大概就永远都看不到了吧?
不过到了那时候,东京、日本甚至是整个地球的命运都已经跟他无关了。
突然……有点想回家了呢——那个他早已遗忘在记忆角落的真正的家。
信繁伸手按住了微微刺痛的心脏,感受着掌心有力的心跳。
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真正的诸伏景光,你会怎么处理眼前的绝境呢?你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吗?
真是的……
信繁很快又摇了摇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想法全部清除干净。
现在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呢。
信繁将杯中的苏格兰威士忌一饮而尽,干脆直接躺在在沙发上睡完今夜剩下的时间。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纱帘洒落进带着淡淡酒气的房间,洒落在男人坚实却略显惨白的肌肤上,温暖的阳光将他衬得越发冰冷,通身没有丝毫生机,仿佛一具早已踏入地狱的尸体。
用行尸走肉来形容现在的浅野信繁再合适不过了。
……
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组织的诺亚方舟计划,体现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就是莫名其妙的事故变多了。
最初还只是交通事故,后来逐渐演变成正在给学生上课的教授突然昏迷;负责项目的总工程师差点从大楼上坠落;华尔街的高级会议上一倒一大片;拉丁美洲某国总统因病取消国事访问等等。
越来越多的奇怪事件终于引起了普通人的注意,许多民众围聚在警视厅外,高举着旗子和横幅,喊着“警视厅不作为”的口号。
类似的民众示威游行活动在世界各地都在发生。
而骚乱的核心,tense集团依然笼罩在井然有序的秩序中,上到社长领导层,下到印刷室普通的文员,每个员工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用心认真工作。
只有tense集团十九楼仍然是一片净土,大门紧闭,红外线监控设备二十四小时工作,一看就不好惹还配着枪的安保牢牢把手着门口,只有拿着社长手令的人才能接近这里。
“机密重地,请立即离开!”
在陌生人接近十九楼的刹那,安保已经抽出手枪对准那个人了。
不过那人似乎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他从口袋里翻了半天,在安保人员即将耐心告罄的时候终于翻出了一份文件。
“给你,是社长让我过来的。”男人笑眯眯地说。
他看上去实在是普通,除了一看就是日本人外再没有任何显眼的特征。不过他胸口别着的tense集团的徽章似乎证明了他集团员工的身份。
“社长让你来的?”安保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
文件的确是进入十九楼的许可,上面有浅野信繁的印章。这种印章可以用特殊的方法辨认真假,而经过检查,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得到了确认。
不过安保还是有些奇怪,因为即便浅野信繁有派人进入十九楼的权限,他也从来没有使用过。十九楼明面上是tense集团的部门,实际上只归boss所管。
“你进去吧。”毕竟文件是真的,安保没有再阻拦。
男人朝他们点头哈腰地道谢,随后穿过厚厚的金属门,踏入了十九楼的地盘。
十九楼已经投入使用,这里看上去和其他楼层没什么不同,只是安保等级骤升了好几个档次罢了。
信繁悠然自得地穿梭期间,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是的,信繁,他一个堂堂tense集团亚太地区总裁,去自己的地盘居然还要乔装打扮伪造文件。说出去估计会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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