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多有嫌弃,可他也没有将身上挂着的人扔出去。
即便他已经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危机,即便他已经能感受到身周,那蠢蠢欲动的野兽,正在伺机而动。
然而这一切危机,都已经被关津抛之脑后。
他脑门上一个劲的往外冒着冷汗,后背手心更是一片黏腻,被冷汗浸湿,可关津仍旧在咬牙硬撑。
这是他自找的麻烦,那……
他也断不能因此丢弃!
即便身后危机感沉重重,让他有种在劫难逃之感,可他仍旧没有将身上的这些包袱丢掉。
因为关津很清楚的明白,他身上挂着的这些,可都是人!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让他如何能下得去手,如何能坐视不理?!
敌方军营里的那些人,不管也就不管了,因为关津很清楚,这些人多半也算是罪有应得。
正所谓天道秩序,因果循环。
一报还一报。
关津有理由相信,那军营此时所遭遇的劫难,很可能是他们这些时日所积累的恶,现在,是时候该验收恶果了。
身后的危机感,致使关津后背寒毛乍起。
这令他有些悚然。
关津甚至都不敢转头往回看去,因为他怕看到那人追上来了。
其余几方的动静很大,他想忽视都不行!
那惨叫之声,着实是有些惨绝人寰。
对方下手招不留情,如此这般,屠戮的生灵自是在短时间内,已经达到上千人,逼近上万之数。
从军营中逃出来的人很多。
他们并没有被第一时间追上,暂时免于性命之忧,关津也是这一小撮人中的一部分。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营地那边的人,终究会有被屠戮殆尽的一瞬。
一旦军营那边的人被解决了,对方接下来就会来追杀他们。
加之其余几方的动静,也让关津隐隐明白,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这些逃兵!
即便他们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距离营地也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但似乎……对方并没有放他们一马的打算!
这样关津心底隐隐有些绝望。
难不成……逃不掉了?
身上挂着的这些包袱于关津而言,其实也算是不小的负担。
如果他并没有揽下这些麻烦,也许……
他一早就已经离开了。
毕竟小将离教他的那些东西,足够让他应付眼下这局面,可如果他自找麻烦的话,想要脱身就很难了。
关津紧紧攥着手中的那块石头,任由冷汗将其打湿。
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他心底心心念念着某人的出现,期盼着某人能像以往那般,出现在他面前,这块石头,终归是无法让他获得太多的安全感。
因为他始终都觉得这块石头,是小将离拿来驴自己的,所以即便紧紧攥着可以震慑金丹的筹码,关津也始终无法定心。
那些舞姬虽不像他这般耳清目明,但其余几方的声响很大,她们也隐约察觉到了危险。
见此,这些舞姬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惊叫连连。
关津听了,心里烦躁不已。
他很想怒声呵斥一句,让她们闭嘴,但他张了张口,忍了忍,终归是什么也没说,闷不吭声的往前跑。
罢了罢了。
这些人终归只是普通人,强求他们做什么。
关津心底无奈的笑了笑,他们又不能跟小将离等人相比,毕竟那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能规划到女子一类。
“还请诸位小声一些。”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劝诫没有用,关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了声,倒是没有大声呵斥。
话音未落,关津转瞬间变了脸色。
身后一道破风声袭来,关津的身体近乎是下意识的往侧一挪,避开了袭向他后心的劲风。
不过这也只是险险避开罢了,那劲风仍就是擦破了关津的衣袖,在他的肉身上划出了一道伤痕。
伤口溢出的鲜血,转瞬间将他的衣衫浸染成深色。
关津皱了皱眉,这疼痛倒算不得什么,只不过对方追上来了,他显然没机会继续跑了。
带着的舞姬又手无缚鸡之力……
若他不管的话,这些人估计也是没命可活。
想着,他渐渐停下了奔逃的步伐,将身上挂着的舞姬一一放下。
“嗯?”
追杀而来的人似乎有些惊讶,他看着关津如此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自己的杀招,眉宇间似乎也来了几分兴致。
倒是个有趣的。
不过……他还是要死!
虽然有趣,但这么有趣的人能成为他的一部分,不也是件趣事吗?!
他还需要向正道复仇!
如此,杀了他,也可以让他离此目的更近一步,这么有趣的人儿,成为他这条路上的一块基石,岂不美哉?
“倒是个有趣的,不过……你的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左右战局。”对方赞叹了一声,抬手又是一道劲风袭来。
这一次,不再是一道。
很快,关津身周便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数十道劲风,似是打算直接取他性命!
在察觉到一击不成之后,对方显然也没有什么逗弄的心思。
即便这人确实有趣,可血海深仇阻隔在前,这让他哪有那破心思去逗弄什么?!
赶紧把人处理了,增进修为才是上上之选。
不可否认的是,关津确实是个好苗子,那资质看得他都有些眼热,若是能将其发展成宗门弟子,其实也算是件好事。
可……
越是资质上层的人,于他们邪道而言,便越是大补之物!
而今,增进修为才是他们最先考虑的。
至于发展宗门,壮大门人弟子,那得等他们修为增近到足够叱咤一方时,才考虑的。
现在,他们连自身都难保。
正道的下一次追捕,他们是否能顺利度过,都是未知。
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们受够了!
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
关津并不知晓身后追杀而来的那人,是什么心思,但他看着面前向他袭来的数十道劲风,后背冷汗淋漓。
衣衫几乎都被汗水打湿,关津艰难的咽着唾沫,手指有些艰难的动了动,似乎异常生涩。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面金丹,如此直面死亡,即便手中握有足以扭转一切的筹码,可他此时,仍旧是止不住心底慌乱。
心乱如麻。
那些舞姬已经被他安置在了比较远的地方。
加上也不知是不是被面前的局面给吓傻了,那些舞姬被安置在那儿后,便没敢再动。
一个个抖若筛糠,跟个鹌鹑似的。
连抽泣惊呼声都小了许多。
对此,关津又好笑又好气,可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们也没有反抗的余力,做什么都是白搭。
深深看了那些舞姬一眼,关津攥紧手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