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娟秉承了家族“死要面子”的基因,一桌子9人15个大硬菜,丰盛的根本吃不完。
好几个菜明明都只吃了一小半或夹了几筷子,但就得撤了,因为桌子的空间实在有限,得给新来的大菜腾地方。
有个湘菜式的大片牛肉,一桌人除了林义外都不喜欢吃,说是有孬气。这不,后面来了一盘烧鹅,马上就把这盘牛肉换下去了。
林义眼巴巴看着大片牛肉端走,心里那个郁闷,暗忖牛肉不孬还配叫牛肉么?
难道一定要用各种配料去鲜才对胃口?
要是这样子,那些吃肥肠的不得都去死哟,诶,跟一群没品味的人吃饭落不得好,林义最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林义和雷君吃饭前在一起叨逼,吃饭的时候还是一起有说有笑的。
不过人家一点也没有成功人士的范,吃起东西来比林义狠多了,不算壮实的身子是真能填,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米饭,一杯酒,两杯饮料。
...
吃完酒宴,林义摸摸浑圆的肚皮起身准备和林凯、以及林旋丈夫玩几把扑克,消遣消遣。
没成想林家大伯和大姑父这时联袂找了过来,二话不说拍拍他肩膀就给叫到了一个酒店房间。
“那二流子呢?怎么就他媳妇来了,他又死哪去了?”
开门见山不带磨叽的,大姑父铁个脸就问阳华丢下媳妇一家人去了哪里?看来是气得不轻。
还说她亲妹夫这么浓重的日子都不来捧场,叽里呱啦的一大堆烦恼,一大堆恨铁不成钢。
林义坐在那里左耳进右耳出,安静听完就捡好话说了一箩筐。
但效果甚微。
后面看大姑父出口成章的不消停,依然在那里喋喋不休说这个二流子不务正业。
没法子,听烦了的林义只得装着漫不经心来了一刀猛的,“大姑父,现在国家的政策核心是发展经济,邓大青天曾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所以您不能只看工作形式而不看结果,像华哥年纪轻轻的,身价却顶普通人好几辈子的财富了,这怎么说也...”
说着说着,看到大姑夫脸色有点尴,林义眼皮一敛,目的达到了,也就识趣地选择转移话题。
...
两老这次叫林义过来的重点是问他关于“那不靠谱的父亲”的事情。
对此,林义稳当稳当坐好,然后手一样干脆摆明车马说,“您二老难得来次深城,就趁机到这边住段时间吧,散散心旅旅游的同时,顺便也帮我出庭做个证,早点把这事情了结掉。”
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人的神色,见他们没大的反应后,林义又加尖说,“我现在铺的摊子是越来越大,保不准哪一天就天下皆知了。
到时候要是那两个来招“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赖皮招式,那样可对我的官司、我的声誉都不利。
您两老可是我最亲的长辈了,我也就掏心窝子放句话在这里,我是绝对不会提供一分一毫去给他养婊~子、养野崽的。”
林义把“婊~子”、“野崽”这词咬的比较重,目的就是暗暗提醒两位尽力帮自己,毕竟那孙玉梅一家子和他们可是一点血脉亲情都没。
抛开阳华的这档子拎不清的,大姑夫每逢大事都比较冷静,听完后只是静默了片刻,就表示认可。
而林家大伯就不一样了,被林义激一下,立马咬牙切齿的怒骂,“他要是痴心妄想地敢向你伸手要钱,看我不打断他狗腿...”
这话听的林义心里畅快,只是暗道可惜,林家大伯已经老了,每次喊打喊杀也追不上人。
面对着共同敌人,三人细细商议了一番,最后大姑父提醒道,“你现在的工作重心就在深城,官司放这里打,传出去会不会影响你的名誉?影响你公司的生意?”
这话倒让林义愣了下。
虽然自己不怕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传出去,但总归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美事。
尤其是北极光微电子和富士康在深城中级法院大闹的档口,关键时刻这事情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利用,生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
虽然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但也架不住麻烦,也架不住这个世界总是歪曲的无中生有。
想通这点,林义就说,“那把官司放珠海打吧,我去找找关系,速战速决争取一次性解决掉。”
“我看行。”
“可以。”
去珠海打官司,两老没意见,不约而同的表了态。
意见统一过后,三人又说了点村子里的二三事。
讲着讲着,林家大伯又聊到了阳雅姐妹的悲惨下场,唏嘘不已的同时还一个劲的郑重嘱咐:
“你有钱了一定要学会自我修养,学会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千万不要去碰黄赌du。”
“也千万别学你那死鬼爸,四处弄女人,搞得家不像家,让人在后面闲言碎语。不好听。”
听到这语重心长的话,林义老神在在的怔了怔,黄赌du自己肯定不会去碰的。
可女人问题嘛。哎哟,那您真的是没资格说,莫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在隔壁镇还有个20多岁的私生女呢。
林义心里算算时间,距离事发应该还有一年左右,等到人家难产大出血、需要献血的时候,那位相好的女干部为了女儿的生命,迫不得已又会来找您的。
前生这事情可闹得很大。你说说人家女儿难产,人家父亲却突然发现女儿不是自己的,又因为吃公家饭只有一个独生女,年纪又那么大了不能生了后果会怎么样?
哎哟嘿...,到时候可以买几个西瓜,搬个矮凳...
心里一阵腻歪,但林义表面上还是得毕恭毕敬,做一个诚诚恳恳人。
期间大姑夫也罕见地表态,“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我一手拉扯大的,虽然现在事业顺风顺水,但千万不能骄傲自满。”
一本正经的讲到这里,大姑父顿了顿就继续模模糊糊地说,“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从哪里退下来的。而现在香江又回归了,你在心里时时刻刻要有一杆秤。”
大姑父的话林义听懂了,但默然没做声。
后面又聊到了给爷爷奶奶修缮坟场的事,林义本想一口气把费用承包了,但也只是想想却没说出口。
以自己对这两位的了解,给长辈修祖坟这么神圣的事情,那肯定是不会占后辈便宜的。
林家大伯说,“我请风水先生看过,农历九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哥,可以动土。”
林义点点头,问,“一共需要多少钱?”
大姑夫搭嘴道,“买水泥、开山石、砌石墙、立碑、人工费用加运输费用,大概需要2500块钱样子。
你出850,到时候多退少补。”
林义说行,也不二话,当即就掏钱把分子给了。
闲话谈完了,两老商量着滋点小酒,还准备让林义作陪。
不过当那亮白亮白的五粮液从包装盒里拆出来时,怕了白酒的林义假装出门接电话。
跑了。
闲的无事,去了一趟林凯房间,发现王成对的牌局早开了,压根没自己份。
林义有点不死心,轮换着在每个人旁边无声无息矗立了会,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有眼见地主动问“林义要不你来打?”
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哟。
从酒店出来,街头乱逛的林义一出门就赶上了一场热闹,一男一女两个摊贩正在斗嘴。
先是互飙脏话骂对方己身,接着是翻着花样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男的骂:草泥马,艹你祖宗十八代女人。
女的也不弱,梗着脖子顺口就来:艹你爸,艹你祖宗十八代男人。
这话一出,围观的群众顿时忍不住哈哈哈大笑,有的甚至还大声吆喝喝,“莲花诶,你别艹他了,来艹我吧。”
这可把女人惹到了,叉腰对着周边的一群大老爷们也骂了一句,“艹你们祖宗十八代男人,艹得尸骨无存。”
“哈哈哈...”大家还是在笑,却也没人回嘴,不以为意。
两摊贩骂了会街,骂着骂着那男人词穷了,根本不是对手,后面怒火冲天忽的直接跑过去动手。
男人女人打架,女人天生不对称。这也一样,只见这女人被人扯着头发几下就拖倒在了地上。
看着突发的暴力,一些围观的人站出来打算去劝架。
但是用不着他们,只见地上被拖行的女人“汪汪”的几声大叫,不知哪里来的大灰狗利箭一般从角落里冲了出来,duang地一声一跃而起,直接咬着男人的腰腹作死的往外拽,几下几下,男人的白色短袖就染满了血。
过程很不堪,男人最终在地上疼的打滚,豆大的汗珠在惨白的脸上如泉水般往外冒。
口里还不忘哎哟熏天地喊,“我个ya儿,我个ya诶,我个ya儿,我个ya诶...”
前后反差太大,这幅窝囊样哪有之前的威武。
幸好围观的群众反应不慢,也幸好从男人手里解脱的女人也是及时叫回了狗。不然以这狗后来瞄准男人脖子的架势,可能很危险。
警察来的很快,救护车也不慢...
男人女人都被带走了,一起走的还有好几个见证者和那条狗。
看了场变质的热闹,林义却也没什么感慨,根据周边人的窃窃私语,骂架是男人开的头,动手也是他开的头,有这下场那是活该。
继续慢腾腾走了段路,后面走累了,就随意寻了个长椅歇息,这时旁边一个有点知性的女人在街边打IC电话说:
“深城经济发达、城市整洁、商品多元、生活富足,都穿的很时尚。公路上的小汽车穿流如梭,我劝你也来吧,别在小县城里守着一个工人过一辈子...什么,你怕什么...以你的美貌,这边随便找一个男人不比一个生产线上的造纸工强...孩子不要了啊,给他啊,你带孩子怎么另嫁人...”
听了一会儿,林义听不下去了。心里道声可惜,这女人外表看起来挺不错的,却没想到干得出这种事。
古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是造孽啊!
给这女人碎碎念完紧箍咒,走着走着的林义脑子里突然满是那祯和大长腿。
先是给那祯打了个电话,这次做了十分保证说“十一”一定过去,这位才给了自己好脸色。
那祯笑眯眯说,“十一你再不过来,我就把替你收的古董都贱卖了。”
这话林义是不信的,但还是假装害怕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咱们以后结婚、生子、带孙子、以、养重孙、以及曾孙都得靠这些宝贝,不为我着想也得为后代想想不是?”
“嘁...”嘁一声刚准备傲娇一番,那祯的眼角余光却发现老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后侧,静了一下就把座机的免提打开:“我没钱用了。”
没钱用了,林义马上就想起了之前的戏言,当即就说,“没事,把小红唇准备好,吻一次给一万。”
“好。”那祯懒懒散散说了声好,然后又漫不经心嘱咐,“记得多带几万,咱一次吻个够。”
说完也不等那头的林义回答,就把电话摁掉,接着暼了眼旁边气得不行却又强忍着的亲妈,伸个懒腰迷迷糊糊就走出了房间。
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老杨,天色不早了,该做晚餐了,今晚我想吃酸辣鱼,小义给你示范过的,还记得做吧。”
听着这气死人的话,目送宝贝女儿又慢慢悠悠的躺倒了葡萄架下,脑海里想象一番那臭小子和祯宝接吻的场景,护女狂魔杨龙慧一瞬间怒火中烧。
但又不能明着去干涉,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很多事情都有主见的很,根本不听劝。
再说了,杨龙慧从小到大,从来就没对女儿甩过脸,究其原因还是舍不得。
呆在原地瞅了会安静看书的女儿,杨龙慧想了想就抓起电话打回家,接通就对丈夫说:
“坐火车来次京城要20多个小时,不容易,我还是呆段时间再回来,你在家把屋看好了。
鸡鸭鹅一天要观察一次,现在大热天看有没有害病。猪草要是没时间去外面弄,就去地里杀红薯秧吧;鱼塘也要按时搭理。
打禾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喊几个人帮忙...”
耐着性子听自己老婆说完,那祝呛一口旱烟,说了一声晓得个,然后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祯宝说想吃我做的菜,让我过了十一再回来。”
那祝说阔以,“那你就多呆会儿,多做些好菜给祯宝吃,她爱酸辣吃鱼爱吃啤酒鸭,你可以适当多做几次。”
提到酸辣鱼啤酒鸭,杨龙慧脸一垮,透过木窗格子瞄了眼外边就低声问,“那个酸辣鱼怎么做的,你给我讲一遍。”
“当时小义不是示范过几次吗?你就记不得了。”
杨龙慧现在听不得小义小义,当即就气愤道,“你个死人,你用猪脑壳想想,我会向那臭小子低头吗。”
“妇人之见。”那祝反抗一声,也是慢慢说起了步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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