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木盛开淡然着声音,一想到昨晚他竟然对她动手,这一口气没那么容易咽下。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担心他,可是你在这里守着也是无济于事,你担心了一夜,这样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我身子如何,似乎与你没有关系吧!翁”
白如玉知道她是在赌气,气他昨晚对她动手,他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气我昨日对你动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杀了时光,千漓他会原谅你么?还有,时光她是我昨日才认下的妹妹,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也必须看在我的情面上不能动她!我才承诺了她谁想要伤害她,必须先过问我,你这……我理解你是为了千漓才如此!”
木盛开看着他,笑容泛冷,一双眼因为一夜未眠,此时布满了不少红丝,看起来有些憔悴连。
“我对你实在很失望,白如玉,你我三年的同窗情谊,竟然真的抵不过一个李时光,就算她是你才认下的妹妹那又如何?其实你……喜欢她吧!”
如若不是喜欢,会这么在乎她吗?
她可是知道白如玉的绝情,若是他不喜欢的女人,他是完全不会顾虑到对方的死活。
可是他竟然为了一个李时光对她出手。
白如玉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有些嘲讽,“没错,我喜欢时光!只是,在她一日是千漓的女人,我就绝对不会动她,不会和千漓抢她,但若有一日她与千漓的缘分已了,那么我必定不会轻易放手!所以,盛开,往后别想着伤害她!昨晚我对你动手,确实很抱歉,但如果你再有这样的举动,我依旧还是会动手!”
他把木盛开当成男人,不是女人!
木盛开点头,“我想我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你将我看得很重,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李时光!”
白如玉有些无奈,“你能不能别一直将自己与时光相提并论,你与她是不一样的,在我眼里,或者该说在我与千漓和苏沐眼中,你一直都是书院里男装打扮的木盛开,而不是一身女装的木盛开明白吗?”
她后退了一步,“原来,你们还是一直将我当成男人……”
她睁大了双眼,花容千黎也一直将她当成男人吗?
可是她此时一身女装,哪儿比不上李时光了?
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只是不停伤害别人的女人!
深呼吸了口气,木盛开道,“你走吧!我想独自一人安静一会!”
以往他们四人从未没有过这样的矛盾,可是自从李时光出现之后,他们四人之间的矛盾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见她冷漠的样子,白如玉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伤害了她,可若是不伤害她,难道要让她杀了李时光吗?
“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便先回月下西楼了。盛开,有些事情放下才会舒坦,一直紧紧握着不肯舍弃,那么受苦劳累的只会是你自己罢了!不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还是我认识的盛开,而我也会一直将你当成朋友。同窗情谊不会轻易改变!”
说完,白如玉也转身离开了。
他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只能靠她自己。
花容千黎还真是她的劫,如果她没有遇上花容千黎,或许以她这个年纪早已成亲,是孩子的母亲了。
而现在她却将自己束缚在一个叫花容千黎的茧子里不肯出来。
木盛开听着白如玉的话,冷冷笑开,她怎么可能舍弃,这么多年了,她此时舍弃了,她该怎么办?
而且,她舍不得!
如果李时光不在花容千黎的身边,他看她的目光是不是会多一些呢?
木盛开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想起书院里的时候,那些都是她一生中最为美好的记忆。
她活在过去不肯醒来,因为这现实太过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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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光就这么一直守着花容千黎,守在外面的南胭脂以为李时光进来会睡,不敢去打扰,所以也没有送来膳食。
而她并不觉得饿,目光一直落在趴着睡的花容千黎的身上,他的脸朝着她这边,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此时脸色苍白。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沉睡
tang的侧颜,线条如笔墨勾勒出来,很是惊艳的感觉。
李时光许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了,这些时日与他闹翻,纵然花容千黎极尽地讨好她,只不过她都是冷眼看他,大都以眼角瞥他一眼。
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烧,李时光微微松了口气。
她握上他的手,趴在了床边,闭上眼,没过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此时,苏沐进了屋子,看到床榻上的那一幕,眉头轻蹙,淡漠着神色朝他们走近,只是看了看花容千黎的气色,又见李时光并无其他症状,也没有将她唤醒转身离开。
这一觉李时光大约睡了一个多时辰,只是睡得也极不安稳,梦中一片血腥,她不断地杀人,杀了非常多人,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没有感情,只有杀戮。
她几乎是杀红了眼,身旁的人全都倒了下去,唯独她持剑屹立不倒,冷眼看着。
醒来的时候,李时光一颗心扑通直跳,发现一切是梦的时候忍不住松了口气。
印象中,她之前也做了几次这样的梦,梦里她都在不停地杀人,很多她不认识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剑下。
李时光感觉到一阵恍惚,还有无尽的疲惫,她摸了摸额头,只觉得有些头疼,而后看向花容千黎,此时他还沉睡着。
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给他拉了下身上的被子,随即意识到不对。
刚刚她没有看错吧,花容千黎竟然握着她的手,她记得睡前的时候明明是她握着他的手,怎么此时……
难道,她睡着的期间,花容千黎曾经醒来?
李时光感觉一阵惊喜,想了想,昏睡中的花容千黎又怎么可能握她的手呢?
他一定是醒来过的。
“千黎……你是不是醒来过了?千黎……”
当她出声的时候,房门被推了开来,守了一夜的南胭脂跑了进来,看到已经醒来的李时光,便问,“李姑娘,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九王爷可是醒过来了?”
李时光道,“应该是有醒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握着我的手,你去喊苏沐过来看看。”
南胭脂点头,匆匆离去。
没过一会,苏沐就来了,先是把脉,看气色,最后得出结论,“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不算醒来。不过并无发烧迹象,这也算是个好现象,一会南胭脂会送来药,你喂他喝下就成。”
而后他看向李时光,见她双颊上不正常的红润,左脸上的伤势减轻了许多,不过只怕他给她抹了那一次药,她就不曾再用过。
否则以她的身子,想要此时恢复也不算难事。
他抬头一摸她的额头,蹙起眉头,“千黎没有发烧,倒是你发烧了!去隔壁房间休息吧,这里有南胭脂照顾着就足够了!”
李时光摇头,“我没事,我这身子任何病痛都好得快!”原来是发烧了,难怪她疼得这般厉害。
苏沐的眼里有着冷意,“别让我赶你出去!你虽也是我的病患,但千漓也是我的病患,若是因为你的缘故传染给他……”
“我去!”未等苏沐说完,李时光便道。
她倒是忽略了一点,花容千黎伤成这样抵抗力本就减弱了许多,若是传染给别人,那人必定是花容千黎。
苏沐这才满意了。
转身去开了几副药方,对着南胭脂一番吩咐,这才离开。
南胭脂拿着药方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千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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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正午时分。
秋日的天气虽然有些凉了,可那太阳依旧毒辣。
烈日下,花容子夜入了九王府匆忙朝着千明楼赶去。
一到千明楼看到站在千明楼外的木盛开,他拉过木盛开的袖子,问道,“木小姐,我九皇兄怎么样了?还有时光她没事吧?”
今日刚从宫内回到十二王府就听到昨晚花容千黎与李时光在东街遇刺,他二话不说就朝着九王府赶来。
木盛开淡然地看着他,她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看着苏沐进进出出,都没有问出花容千黎醒来的消息
,苏沐几次催她回去休息,是她固执地不肯离去。
但见木盛开没有出声,花容子夜松开了她的袖子,转身就要进入千明楼,却让几名护卫拦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王乃是九皇兄最为宠爱的小十二,你们谁敢拦,本王今日血溅这里!”
他的样子发了狠,并不似在开玩笑,那些护卫也被吓到了,又想到花容子夜前些时日每日来此进进出出,他们谁也拦不住,索性也就不敢阻止。
花容子夜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立即上了楼。
此时,木盛开正给李时光喂了药出来,看到擅闯进来的花容子夜,还是端着空碗行了礼。
“拜见十二王爷!”
“九王爷与时光呢?他们怎么样了?”
南胭脂道,“请十二王爷小声一些,李姑娘昨日受了惊吓,加上本来的伤势并未痊愈,今日发了烧,此时正喝完药睡下了。至于九王爷,一直昏迷不醒,苏公子说了两人都不能打扰,所以还是请十二王爷先回去吧,等到九王爷醒来,奴婢会与九王爷说的。”
花容子夜立即捂住了嘴,而后放轻了声音,“九皇兄伤得很重吗?伤在哪儿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刺杀花容千黎。
而他一身武功,常人难以靠近,没想到这一回却受伤了。
“九王爷的后背被刺了一剑,如今失血过多,万幸的是并未伤及心脏,否则只怕真要危险了!”
花容子夜点头,又问,“那时光呢?她怎么样了?除了发烧可有哪儿受伤?”
南胭脂摇头,“九王爷将李姑娘保护得很好,李姑娘受了惊吓,此时发烧,好好休息一会,只要等高烧退了就无大碍!”
花容子夜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两间都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打扰,便道,“需要什么样的药材同本王说,本王进宫去拿!”
“是!多谢九王爷!”
不过九王爷的药材倒也不少,平日里珍藏了许多的珍贵药材,此时倒也派上了用场。
既然知道他们两人应当没有生命危险,花容子夜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千明楼,出去的时候看到木盛开还站在那里,整个人虚弱不堪,特别是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她的脸都被晒红了。
木盛开对于花容千黎的心思,从来不曾掩藏,花容子夜也是知道她的事情。
于是扯过她的袖子,将她往外拖着。
木盛开本就站了许久,一双脚早已有些站立不稳,此时让花容子夜这么一拉整个人踉跄了一大步只差没有摔在地上。
她双目泛红,看着拖着她袖子的花容子夜,眼里有着怒气,“十二王爷这是做什么呢?还不放开!”
“本王只是不想九王府再多一个病患,本王虽不是九王府里的主人,但是此时九皇兄倒下了,本王怎么说也可以算得上这九王府里的半个主人!木小姐,你这么做能表达什么呢?不过是增加苏沐的麻烦罢了!”
“你懂什么?”木盛开沉着声音问道。
“本王是不懂得什么,但知道你这么做无济于事。”
木盛开被他扯着走,几次差点摔倒,她冷冷地笑了起来,“是呀,你们都说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只有李时光那个贱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一回千漓受伤,还不是拜她所赐!如果千漓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木盛开一定亲手杀了她!”
花容子夜听出她话中的恨意,顿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狼狈且憔悴的木盛开,而她眼里的恨意极为浓烈。
经过一夜担忧与未眠,她已没了往日的风采,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双眼泛红,那些美丽似乎与她无关。
花容子夜冷冷地笑了开来,“木盛开,本王敬你是我九皇兄的同窗,与他情谊深厚,本王此时也谅解你为他的伤势担忧。但是若没了这些,就单凭你今日的态度,本王管你是不是青北郡守的千金小姐,依旧有法子治你一个死罪!你若敢伤时光,本王一定亲手杀了你!”
他的狠意不比她少。
谁敢动李时光,那么得先过问他花容子夜!
木盛开在王府里,他怎么安心将李时光放在这里!
花容子夜重新拽上她的袖子,带着她朝着月下西楼的方向走去。
一到月下西楼,就碰上苏沐,苏沐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两人,看到花容子夜也没有行礼,倒是苏沐从袖子内掏出一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银针朝着木盛额头上的穴位扎去,只那么一下,木盛开便倒了下去。
花容子夜只得扶住她瘫软下去的身子。
“你……”
他这是做什么?
“若不这么做,只怕她又要跑去千明楼了!”
几次劝她,木盛开无动于衷,他只好出此下策。
苏沐从花容子夜的手里接过木盛开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花容子夜见此赶忙追了上去,“喂!你别走呀,本王还想了解下九皇兄他伤得怎么样了!”
安顿好木盛开,苏沐看着跟来的花容子夜,听得花容子夜问道,“你行么?如果不行可千万别逞能!九皇兄受伤一事,此时已是惊动了宫内的人,很快我父皇就会派太医过来医治。”
苏沐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朝着一旁的亭子走去,那一处亭子白如玉正在里头。
“我正在医治的病人,不接受他人的干扰,太医什么的,一个都别想进入千明楼!否则你们也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病人既然他看了,那他自然会用尽全力医治,凡是想要干涉的,他绝对不会允许!
“你……怪癖!反正本王不管,只要九皇兄能够好起来,管你们是谁给他医治!那……时光她真的不打紧吗?没有受伤吗?”
苏沐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入了亭子,看到默不作声的白如玉,直接在他的面前入座。
“想些什么呢?”
白如玉道,“总觉得此事不简单!这一次的刺杀,虽说是江湖人所为,时光几次遭遇江湖人的刺杀,倒也没什么,可是江湖人还是忌惮于朝廷。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朝千漓下手,但是这一次……所以这里面必定有问题!只怕他们并非全冲着时光而来。”
“你是说……”苏沐一副如有所思的表情。
倒是花容子夜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昨晚刺杀九皇兄与时光的人不止是针对时光,还针对我九皇兄,有可能幕后有人指使?如此一来,一箭双雕!”
白如玉点头,“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全都死了,也让暗卫都带走了,但只怕不好查出幕后之人!”
一个人选逐渐浮了出来,只是花容子夜没有说出口。
这些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残杀,而且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罢了!
苏沐虽不热衷朝廷的事情,但因为花容千黎的事情,平日他也稍微有所关注,此时自然也嗅出了关键所在。
花容子夜狠狠一拍桌子,“这事情本王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不论是谁,本王都不会轻易放过!”
白如玉摇头,“你若想查,只能不动声色地查,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了!所幸这一次千漓没有伤到要害!”
李时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暗中,她突然坐起了身来,也许是因为动作太猛,一颗脑袋又疼又晕的。
摸着黑下了床,也不顾出去的时候撞在了桌子上,她开了房门,看到长廊处悬挂的灯笼,而外头天色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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