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源还是清了清嗓子,含混其词道:“目前事实未明,容本官详查。”
他心底开始埋怨唐家人,做事情这么不仔细,胡洲这样的言而无信的小人岂能轻信?现在好了,连他都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了。
等待的过程中,唐衡知心乱如麻,这一出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围观的百姓可没有闲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一边嗑瓜子一边八卦,不过风向已经明显不利于唐衡知。
此时,不管是施源,还是唐衡知,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唐衡知咬牙道:“胡洲,你为什么要这般害我?”
胡洲没有退缩,“你我都曾蒙圣人教化,我不想一错再错,去诬陷无辜的人,唐公子,劝你也坦坦荡荡认错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唐衡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胡洲有今天是咎由自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咬牙切齿,“我没错,是你陷害我。”
胡洲移开视线,语气淡淡,“有错没错,天知地知,不是你矢口否认就没有的。”
唐衡知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泼皮无赖逼得哑口无言,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衙役回来了,“大人,在胡洲家灶台下面,果然找到纹银一千两。”
白花花的银子亮瞎了百姓的眼睛,这下,大家更加群情激奋,“胡洲家穷的家徒四壁,这一千两银子哪来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唐家给的。”
“为了洗白唐公子,唐家真舍得下血本。”
“你孤陋寡闻了吧,这点银子对唐家是毛毛雨,唐衡知的前程要紧。”
……
众人七嘴八舌之时,金思妍高声道:“大人,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可以还我万宝楼清白了吧。”
胡洲又道:“大人我自知有罪,在公堂上做伪证,甘愿受罚,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是那个姓黄的管家教我这么说的,大人如果传他过来的话,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
“对啊,对啊,当面对质,把事情说清楚。”
百姓最恨的就是这种仗着有钱有势肆意妄为的权贵,一时间,众怒到了顶点。
“传证人,传证人。”百姓呼喊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施源见众怒难犯,再看唐衡知灰白的脸色,心知难有转机,用力一拍惊堂木,“鉴于案情出现新证据,本官宣布退堂,择日宣判。”
“为什么,难道大人想要袒护唐家人吗?”
“这不就是官官相护吗?”
“唐家花钱找人违法乱纪,大人就这么视而不见吗?”
……
施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对那些刁民的叫嚣声充耳不闻,赶紧命人关了公堂大门,一溜烟从后堂出了门,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急忙忙去找唐大人了。
乔弈绯见唐衡知被下人从公堂搀扶出去的时候,容色狼狈,微微一笑,案子虽然没有宣判,但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唐家人现在恐怕如热锅上的蚂蚁,洗白没洗白成功,反倒牵出了买通证人做伪证的丑闻,这下子足够他们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