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弈绯将李琦兰的慌乱尽收眼底,为难道:“虽说我也不舍,但出了这样的事,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虽说我们都相信你,但终究人言可畏。”
李琦兰的心提了起来,乔弈绯心胸狭窄又霸道蛮横,难道要乘机报复自己?
“所以啊。”乔弈绯抚摸着白皙如玉的手腕,脑子已经飞到灵隐寺去了,“你回平阳老家去避一避风头也挺好的。”
她要让李琦兰知道,这是乔家,是她说了算的地方,别以为养了十年,就是乔家的主子了,祖父有所忌惮,她可是无所顾忌的,李琦兰妄想拿捏她,就要看看谁更狠?
李琦兰脸色煞白,心乱如麻,她才不要回平阳老家去,那穷乡僻壤,乡民刁钻刻薄,她一个孤女,只怕会被那些冷酷歹毒的族人瓜分得连渣都不剩,她不要。
此刻,她深切体会到被人如垃圾般扫地出门的感觉,弃如敝履,让她如坠深渊。
乔弈绯从小到大猖狂惯了,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无论什么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乔老头一向宠她,如果她坚持如此,乔老头恐怕最后也拗不过,会顺势答应自己回乡的请求。
乔弈绯观察着李琦兰复杂的神色,诧异道:“怎么了?你是不愿意吗?”
“没有。”李琦兰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慎重地斟酌语句,“能回乡为爹娘上香尽孝,我自是高兴,只是舍不得绯儿你,还有老太爷年事渐高,我实在放心不下他老人家的身体。”
“呵呵。”瑶环都看不下去了,快人快语地讥讽道:“我就不明白了,表小姐你是怎么回事?哭着闹着说要回平阳老家的是你,如今口口声声说舍不得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是闹哪样?存心消遣老太爷和大小姐吗?”
“不是的。”李琦兰面色凄楚,万般不舍,“老太爷对我恩重如山,绯儿和我情同姐妹,造成如今这局面,我心中煎熬,实属无奈。”
乔弈绯面无表情道:“我们长大了,终究是要分开的,总不能一辈子在一起,至于祖父,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孝顺祖父的。”
难道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吗?李琦兰大惊,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去,她瞬时泪如雨下,仿佛随时都会碎裂的宝贵瓷器般娇柔无依。
她还有衡知哥哥,还要成为唐家的少夫人,还要手握金山银山,人人仰她鼻息,若是真回了老家,处境简直不敢想象。
乔弈绯忽而一笑,话里有话道:“兰姐姐,天底下人人都长着一张嘴,若是万宝楼的事传到平阳去了,虽说清者自清,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该怎么办呢?”
李琦兰暗中咬牙,眸瞳深处阴鸷如枭,乔弈绯莫非是在威胁她?
若敢再去找老太爷,乔弈绯就把万宝楼的事散播到平阳去,出了这等腌臜事,赶她回平阳天经地义,到时候,乔老头自然也就不用顾忌有人说三道四了。
她原本想拿捏乔老头,没想到反被乔弈绯拿捏住了,李琦兰心潮翻腾,起伏不定,乔弈绯仗着家大业大,行事如此恶毒。
乔弈绯不再看她,下了逐客令,“兰姐姐,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李琦兰不知是怎么回到莲意居的,无人处她眼中的娇弱无害荡然无存,溢满深浓恨意,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
被乔弈绯肆意折辱的怨毒倾巢而出,她发誓,一定要成为这里的主人,成为唐家未来的主人,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别人的命运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