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弈绯启程去京城的次日,唐衡融也出发了。
之所以让唐衡融去京城,一是唐夫人担心女儿闯下大祸被婆母责罚,另一个重要目的是唐衡融名声受损,她担心在宁城议亲会受到影响,让女儿去京城,说不定可以在京城攀一门好亲事。
唐衡融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到达了一个叫行云镇的地方。
行云镇上最有名的是行云客栈,一行人本以为可以入住客栈好好休息,谁知,柜台后面身穿蓝衣的年轻伙计面呈难色,“对不住啊,我们店已经被一位客人包了,没空房间了,请你们往别处去吧。”
唐衡融被母亲赶到京城避难,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好在王嬷嬷好说歹说,她也打算去京城见见世面,就动了心,出门在外,自然不及在家里养尊处优,偏偏又下起了大雨,把他们浇成了落汤鸡,娇生惯养的她哪遭过这等罪?
陪同的刘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唐衡融就爆炸了,“喂,我说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开店的,哪有把客人往外面推的?”
刘嬷嬷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一路上这小祖宗实在太难伺候了,忙道:“小姐,夫人说了,出门在外,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委屈?唐衡融字典就没这个词,虽然丫鬟嬷嬷不间断给她撑伞,生怕她淋湿了,但到处湿哒哒的让她心情变得极为烦躁,再加上一个破客栈还敢托大,更是火冒三丈,“小子,本姑娘要住你的客栈是看得起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伙计虽然年纪不大,气度却不卑不亢。
“你?”唐衡融气得要扬手打人,被刘嬷嬷死死拉住,“我告诉你,宁城知府是我亲爹,你这破客栈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小伙计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姑娘,这里不是宁城,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既然有客人包了我们客栈,恕不再接待外客。”
唐衡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自从出了宁城,就事事不顺,现在连一个卑贱的小伙计都敢跟她顶嘴了?
刘嬷嬷见势不妙,生怕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祖宗闹出大事来,忙命人把唐衡融拉开,陪着笑脸道:“这位小兄弟,我家小姐年轻气盛,说话难免不中听了些,对不住啊,我们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外面又下着雨,还请你行个方便,让我们住上一晚,这房费嘛,我们可以多出一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伙计脸色好看了一些,却还是坚持道:“实在对不住,包场的客人说不接待任何外客,还请你们往别处去吧。”
刘嬷嬷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小伙计手中,“这下雨天的,我们都淋了雨,湿气重,行路实在不便,你们客栈这么大,想必多的是房间,还请你通融通融。”
说尽了好话,小伙计却不为所动,将刘嬷嬷的银子推了回来,将原则坚持到底,“实在抱歉,还请你们往别处去。”
湿漉漉的雨雾粘在唐衡融身上,格外难受,心情也越发阴郁,见刘嬷嬷和小伙计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还是没动静,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怒气冲冲道:“够了,今天本姑娘还就要住行云客栈,有本事你赶本姑娘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