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贵妃没想到费尽心思做了局,结果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给乔弈绯创造了得天独厚的赢得圣心的机会。
原先不论自己怎么刁难乔弈绯,皇上都是不闻不问的,但刚才皇上却把《沧海图》赐予袁大学士,让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皇上表面上是嘉奖袁大学士,实际很可能是赞扬乔弈绯机智善辩,八面玲珑,章贵妃越想越烦躁,不禁看向皇后墨宛凝,却见皇后笑意雍容,眼神明亮,宫灯下璀璨夺目的凤冠也越发耀眼。
皇后察觉到章贵妃的异样,侧头朝她微微一笑,举杯示意,但在章贵妃看来,皇后此举无疑是在嘲讽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后的高华一直是扎在她心中最深的刺。
墨宛凝仗着出身高贵,一向在她面前颐指气使,尽管她现在荣宠加身,是太子之母,但出身的污点一直藏在内心的最深处,不是不介意,而是无比介意,所以她发誓要把墨宛凝狠狠踩在脚下,以雪出身之耻。
当初洵儿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章贵妃喜极而泣,不仅是为太子,更是为自己这个出身卑微的女人竟然打败了高高在上的墨宛凝。
那是战斗胜利的号角,那是扬眉吐气的畅快,内心膨胀的欲望早已不满足于贵妃的封号,她这个货郎的女儿,终将展翅成为九天凤凰!
曾经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个都蜂拥而至,趴在她脚下摇尾乞怜,得胜的痛快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罢了,章贵妃垂下眼眸,区区一个乔弈绯而已,想嫁就嫁吧,只要能让乌兰加玛嫁给秦湛,就等于断了墨宛凝的进阶之路。
宫宴接近尾声,皇上站起身来,“朕不胜酒力,先回去歇息了,你们继续,太子,要好好招待乌兰公主。”
太子声音洪亮,“儿臣遵旨,儿臣恭送父皇。”
群臣起身恭送皇上,乔弈绯悄声问宋夫人,“皇上走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宋夫人摇摇头,“宫宴是有规矩的,皇上离席之后,皇后,宫妃,勋贵一一退席之后,我们才能走。”
乔弈绯“哦”了一声,刚准备再喝几杯九丹金液,洪公公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来到自己面前,附在宋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洪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不是皇上的口谕,他是不会亲自来传的。
见乔弈绯如此得皇上看重,众人都有些心惊,莫非皇上真打算晋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女子为郡主吗?
有些人心里就开始酸溜溜的,特别是恩国公,因冯子唐之事,他和乔弈绯之间有诸多过节,若乔弈绯真的封了郡主,以后在生意上打压乔氏,怕是没那么方便了。
想到这里,恩国公觉得有必要让妹妹在皇上耳边吹吹枕头风,千万不要让乔弈绯如愿以偿,冯子唐那笔账还没算呢。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宋夫人和乔弈绯随着洪公公离开大殿,一路到了养心殿。
洪公公带母女二人进来的时候,正襟危坐的皇上开门见山道:“乔弈绯,你可知朕为何召你觐见?”
在皇上面前,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否则怎么显得皇上明察秋毫呢?乔弈绯很识趣,老老实实道:“民女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宋夫人此时反而没那么担心,皇上既然单独召见,就意味着不会把事情闹大。
皇上本来喝的就不多,所谓不胜酒力自然是场面上的话,审视乔弈绯片刻,忽笑了起来,“朕问你,岑守樾那副《春山秋月图》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皇上果然起了疑心,宋夫人心下一惊,乔弈绯却胸有成竹,“当然是真的,皇上御赐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哦?”皇上越发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那副画是朕御赐的?”
“众所周知,贵妃娘娘多年圣眷不衰,今晚为乌兰公主接风盛宴上,娘娘对那副字画爱若珍宝,所以,民女斗胆推测,是皇上御赐的。”
皇上敛去笑容,“既知是朕御赐的,还敢大言不惭说是岑家后人画的,太子没说错,你果然好大的胆子。”
宋夫人变了脸色,刚要求情,就被皇上抬手制止,不怒自威,“乔弈绯,朕要你自己说。”
“其实民女知道根本瞒不过皇上。”乔弈绯面无惧色,镇定自若,“也知贵妃娘娘只是担心民女技艺粗陋,有失大夏颜面,才刻意考验一番,不过,既然当着乌兰公主的面,自然要把此事圆得天衣无缝,才能皆大欢喜,乌兰公主纵然舞技精湛,但对书画想来是不懂的,民女也不过是赌一赌罢了。”
养心殿一片静寂,皇上凝视着乔弈绯,含义不明道:“朕听说你为人机敏,能言善辩,果不其然。”
这话到底是赞扬,还是警告?乔弈绯一律当做赞美,“多谢皇上夸赞。”
皇上突然道:“朕再问你,那封信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夫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乔弈绯却含混其词道:“皇上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皇上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洪公公愣了一下,立即呵斥道:“大胆,皇上面前,不得胡言。”
“民女知罪。”乔弈绯很老实道。
皇上却笑了一下,“明日把信送进宫来,朕便恕你无罪。”
“民女遵旨。”
从养心殿出来,宋夫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七殿下快速朝这边走过来。
秦淳对宋夫人行了个礼,便神秘兮兮地把乔弈绯拉到一旁,“你跟我说实话,你刚才在正阳殿里说的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临时编的?”
乔弈绯懒洋洋道:“自然是临时编的了。”
秦淳吃了一惊,却又不由自主地朝乔弈绯竖起了大拇指,“你嘴里果然就没有一句实话,父皇召见你,也是为了问你这事吧?”
“是啊。”乔弈绯正色道:“你父皇还让我明日把信送进宫里呢。”
“子虚乌有的事,那你准备怎么办?”秦淳幸灾乐祸道。
乔弈绯白他一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当然不是。”秦淳还没说话,就见乔弈绯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月色下卓然而立的颀长身影,秦湛,你总算来了。
乔弈绯丢下秦淳,快步跑过去,埋怨道:“秦湛,你可真不够意思,看我被章贵妃这么刁难,也不帮我说句话。”
秦湛淡淡道:“你还用得着我帮忙?”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乔弈绯不满道:“用不用得着是一回事,你帮不帮我是另外一回事,莫不是真看上了乌兰公主吧?”
秦湛俊脸一黑,呵斥道:“胡说什么?”
“我胡说?”乔弈绯冷笑道:“刚才乌兰公主跳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眼睛都直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想不到素来以高冷着称的铖王殿下喜欢的是乌兰公主那一款。”
“你说够了没有?”秦湛眸瞳漆黑,剑眉微皱,目光幽冷。
“当然没有。”想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乌兰公主的时候,乔弈绯就来气,“怎么?堂堂铖王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融融月色之下,秦湛俊美的脸清冷得让人心悸,“本王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现在后悔了?”乔弈绯向他伸手,赌气道:“好,把卖身契给我,我们一刀两断。”
秦湛语气转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乔弈绯与他对视,“你说啊。”
秦湛却不说话,见势不妙地秦淳赶紧上来,低声道:“这是在宫里,你干什么?有话回去说。”
乔弈绯狠狠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后会无期。”
秦淳见乔弈绯的身影消失了,才把手搭在秦湛肩膀上,同情道:“你这个奴婢脾气可比主子还大。”
秦湛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推下来,“你少招惹她。”
“父皇让她明日把岑家那封信送进宫来。”秦淳凉凉道:“今晚可有得她头痛了,脾气大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辛苦二皇兄多包容了。”
秦湛却似乎根本不在意,“明日我和太子去驿馆,你也一起去,你负责查探乌兰莫图的下落。”
秦淳微惊,“乌兰莫图失踪了?”
“目前情况不明。”秦湛道:“锦衣卫也没查出他在哪里?”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秦淳正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出宫了。”
秦湛回府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一走进内室,就见地上一片狼藉,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道紫色的倩影还在翻箱倒柜,秦湛呵斥道:“你干什么?”
听到动静,乔弈绯转过身来,开门见山道:“你把卖身契藏哪里了?”
秦湛面色冷了下来,“你把房间搞成这样子,就是为了找卖身契?”
“要不然呢?”乔弈绯恼怒道:“你马上就要娶乌兰公主了,我在这里多碍你的眼睛?还不如识趣早点滚蛋,免得讨人嫌。”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俏脸嫣红,如发怒的小白兔又媚又娇,冰肌玉骨透着一种诱人的娇粉色。
秦湛唇角紧绷起来,“不找你弟弟了?”
“这是两码事。”乔弈绯振振有词道:“你答应我的事,自然要做到,但你都要娶别的女人了,我还能留在你房里吗?当然要走得干干净净了。”
“谁说我要娶别的女人了?”望着这个像头小狮子张牙舞爪的女人,秦湛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当我是瞎子吗?”乔弈绯越想越来气,白色抹胸也随着一起一伏,凸显出诱人的弧度,动人心魄,“乌兰公主怕是把你的魂都勾没了。”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秦湛走到被翻得一团乱的床边坐下来,不急不怒。
“像什么?”乔弈绯迷惑道。
“妒妇。”秦湛平静道。
啊?乔弈绯震惊不已,有这么明显吗?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神色幽怨,“你知道我仰慕你已久,又允许我进你的房间,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呢,没想到你始乱终弃,见异思迁,这么快就看上了别的女人?”
秦湛被她气笑了,“我没有看上她,也不会娶她。”
真的?乔弈绯眼睛一亮,将信将疑道:“可是你今晚…”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乔弈绯也很奇怪。
“她在跳舞的时候,眼神一直很忧郁。”秦湛淡淡道。
乔弈绯心里的醋意又来了,嘟着嘴巴嘀咕道:“你倒是观察得仔细,连人家的眼神都看得这么细致入微,我怎么没发现?”
秦湛看她一眼,“你吃醋了?”
乔弈绯扬起下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没…有…”
瞥见她修长颈脖上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痕,秦湛眸色猛然一闪,“你脖子怎么了?”
“没事。”乔弈绯立即后退一步,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玫瑰色绸缎丝巾,嫣然一笑,流露出娉婷魅色,“乌兰公主比我还美吗?”
“过来。”秦湛声音转为冷沉,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真的没事。”乔弈绯撒娇般地扭扭身子,又露出甜美娇软的笑容,羞涩道:“人家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会吓到我的。”
秦湛静静看着她,没有丝毫被她美色打动,眼神却深幽如古井,再次道:“过来。”
乔弈绯无奈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丝巾已经被他解下,那条尚未愈合的伤痕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秦湛观察着她脖子上的伤,眼神变得又幽又冷,泠然问道:“怎么回事?”
“我…”
“说实话。”秦湛打断了她,“别说什么自己不小心的鬼话。”
乔弈绯的话被堵在嘴边,离他离得这样近,能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忽然觉得心跳加速,脸色发烫,顺势伸手抱住他,娇声道:“殿下明鉴,我就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滚烫娇柔的身体紧紧地抱着他,秦湛身子微僵,语气透出一丝无奈,“说正事。”
“我跟你说的就是正事。”乔弈绯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香气,今晚他也喝了不少,佳楠香气混杂着九丹金液的香气,弥漫着邪魅性感的气息,这男人也有这般撩人的风情?
秦湛修长的手指从乔弈绯脖子上轻柔划过,语气森冷,“这伤痕齐整纤细,刀口必定薄如蝉翼,既让你恰到好处的受伤,又不割断血管让你送命,力道拿捏得这么好,必定是个高手。”
乔弈绯一惊,就这么点伤痕,就能看出这么门道,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由衷赞道:“殿下果然神目如电,明察秋毫。”
“谁伤了你?”秦湛眼底透出一丝杀意,让乔弈绯后背一凉,支支吾吾道:“这…这…”
“是乌兰莫图。”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乔弈绯从他怀里钻出来,“你是鬼变的吗?”
“他在哪里?”秦湛目光微动。
见实在瞒不住了,乔弈绯干脆老老实实地把怎么遇到乌兰莫图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说完之后,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秦湛没有说话,乔弈绯感觉他似乎生气了,低着头嗫嚅道:“这天降横祸,我也不想的。”
见他仍然一言不发,乔弈绯硬着头皮道:“他现如今就在我家里,你要去见他吗?”
秦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漆黑的眸瞳没有任何情绪,但看得她浑身发毛,“那我现在去把他赶出去?”
秦湛忽然起身,乔弈绯急道:“你要去哪里啊?”
“沐浴,你把房间收拾好。”秦湛丢下一句话,就去往内室后面。
乔弈绯为难地望着一地狼藉,刚才翻箱倒柜的时候只记得痛快了,问题是现在从何收起啊,试探道:“殿下?”
“何事?”屏风后面传来不辨喜怒的声音。
“收拾房间我不会,我能叫瑶环过来收拾吗?”乔弈绯小心翼翼道。
“不行。”屏风后面的男人简单粗暴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在本王沐浴完之前,务必收拾好,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乔弈绯欲哭无泪,听到屏风后水流的声音,忽然心生一计,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趴在屏风上,刚把脑袋伸出去,一件白色的中衣就准确无误地丢在她脑袋上,把她的眼睛盖了个严严实实。
这人是长了后眼睛吗?乔弈绯鬼鬼祟祟地退回来,根本无心收拾房间,只对屏风后的流水声遐想连篇,秦湛风采如此出众,不知道脱了衣服是什么样的?
忽然想起在宁城之时,曾见过他的腿,虽然上面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但腿型却十分漂亮,修长劲道,他的上身是什么样子的?
乔弈绯不知道脑补了多少秦湛光着身子的画面,一直想到脸色滚烫还浑然不觉,直到他穿着洁白的寝衣站在她面前,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沐浴过后的秦湛更如雕刻般清新俊美,双眸幽幽似寒星,望着乔弈绯胡乱收拾。
乔弈绯见收得差不多了,对秦湛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术业有专攻嘛,我确实不擅于此道,这样吧,我的床没动过,又整齐又干净,不然你睡我的床?”
出人意料的,秦湛没有拒绝,“好。”
乔弈绯顿时心花怒放,“不早了,殿下你安寝吧,我要回去看我未来的夫婿了。”
“站住。”
乔弈绯回头,看看他的床,再看看自己的床,坏笑道:“难道要我和你一起睡?”
“也未尝不可。”秦湛唇边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转瞬即逝,“你祖父说你只会捣乱,从不会收拾烂摊子,果然如此。”
乔弈绯笑嘻嘻道:“秦湛,你知道我对你存非分之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如今要把羊肉放在狼嘴边,可别怪我把持不住啊。”
秦湛随意地在乔弈绯的床上躺了下来,冷哼出声,“谁是狼?谁是羊?”
在秦湛面前,乔弈绯即使生气的时候也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娇媚,唇角微微勾起,揶揄道:“你要想当狼我也不反对啊。”
秦湛抬眼看她,花一样的娇柔,水一般的妩媚,看起来柔弱无害,却又风情万种,“你胆子真大,居然在家里藏男人?”
“你都公然看别的女人了,我在家里藏男人怎么了?”乔弈绯嘟囔着,乖顺地在他旁边躺下来,单手撑着头,一脸甜蜜地望着他,娇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秦湛与她对视良久,忽道:“绯儿。”
乔弈绯心中遽然一荡,欣喜若狂,“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湛却不说话了,乔弈绯急了,撒娇道:“秦湛,你再叫一次嘛,再叫一次,好不好?”
秦湛呼吸微紧,轻声呵斥,“别闹。”
“除非你再叫我一次绯儿。”乔弈绯不依不饶,精致的五官荡漾着妩媚的气息,肌肤水嫩如玉,娇憨与妖媚同时存在,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眸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这样叫你的人还少吗?”秦湛藏住眼底的深意,淡淡道。
“不少。”乔弈绯撒娇地推他,“但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不同在哪里?”秦湛挑眉。
不知道是在九丹金液的作用下,还是对他的情思的催动下,乔弈绯脸颊滚烫,甜丝丝道:“因为我特别喜欢你这样叫我,我也第一次发现绯儿这个名字这么动听。”
秦湛定定看她,忽然失笑,不似往常冷峻疏离,反而多了一份柔和的气息,“绯儿。”
乔弈绯满脸绯红,心旌摇曳,心满意足地把脸靠在他胸口,羞涩而不失霸道,“秦湛,你睡了我的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秦湛唇角上扬,“所以你故意把本王的床翻得乱七八糟?”
“殿下果然火眼金睛。”乔弈绯戏谑道:“我不管,反正你上了我的床,就要对我负责。”
秦湛的手慢慢拂过乔弈绯的脸颊,让她浑身如触电般激动,铁树开花,这男人终于开窍了吗?
“明日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这人真是的,这种郎情妻意的时候,适合谈论正事吗?
“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不,只是随口一问,我从未担心过。”秦湛淡然道。
如同从激情的火山陡然落到寒冷的冰窖里,乔弈绯有些扫兴,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以示不满,“明天你也要去驿馆看望乌兰莫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