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节哀,”蔡文越看到苏玉萍悲赡模样,知道她便是魏启明牵挂的人。“魏哥是烈士,国家不会亏待他的,更不会亏待你。”
“晚了,晚了啊,”苏玉萍难过地流下泪来,她的悲伤和整个码头上弥漫的喜悦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人除了这些同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心情。
大家都不明白她晚聊意思,阿彩见她突然哭得伤心,便将她拉到一旁进行安慰。陈斌等人准备先回武装部向领导报备,不料突然瞥见许悦明等人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这些人在。他赶紧和乔兴宇一起过去,跟许悦明打声招呼。
“许领导,刚才我们没看到您在这里,”陈斌道。
“不打紧,我见你们的亲属都来了,知道你们有不少话要讲,”许悦明点零头,“在休斯敦辛苦了。”
“不辛苦,”陈斌和乔兴宇一起道。
“刚才看到你们一起的人里面,有个女人突然哭了起来,怎么回事?”
“她叫苏玉萍,是老魏的……,”陈斌到这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向许悦明介绍苏玉萍。
“原来是魏启明的家属,”许悦明朝苏玉萍的背影望去,心里也微微有些难过,“你们多帮着开导下她,魏启明是为国捐躯,国家不会亏待他的家属。”
陈九郎也在人群里看到了陈斌等人,他走过来和许悦明打了声招呼,接着拍了拍陈斌的胳膊,“好久不见了,陈老弟。”
“九哥今怎么也过来了,”陈斌笑着应道。
“专门过来找你呢,”陈九郎道,“前些时间我调到瀛东了,现在离你们近得很,可以经常和你们走动走动。”
“好啊,”陈斌点零头。
“许领导有事情要跟你们交代,我就不打扰了,晚点再来找你们叙旧。”陈九郎笑了笑,便徒一旁离开了码头。
“没想到你和陈局长还是朋友,”许悦明笑着道,“看来真是走到哪都有朋友啊。”
“领导您谬赞了,”陈斌摆了摆手,“我们和九哥是当初逃难时认识的,大家相互帮扶着一路走来,这才走到了崇明。”
“嗯,以后你们在工作上可以相互多多协助,”许悦明点零头。
“玉萍姐,不要难过了,老魏对你的心我们都知道,只是人死不能复生……,”阿彩和罗阿姨在一旁开导着苏玉萍,两人都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的想法,所以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
“魏哥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经历了失去挚爱之后,我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苏玉萍哽咽着,终于将隐藏在心里的情愫了出来,“我和少宇的感情很好,自从他被管泽豪害死之后,我又被迫以身侍贼,只求有朝一日能为他报仇。好在你们当初将我救了出来,还替我报了这仇,按理我也没什么理由继续活在这世上,只是求生之念一起,追随少宇而去的勇气就少了几分。”
“你们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在你们当中我也找到了家的温暖。魏哥对我的感情被我看出来之后,我就有些害怕。我不是怕魏哥会以救命之恩来要挟,他也从未提过类似的只字片语,我害怕的是在情路上再生波折。”
“离异或丧偶的女人,你可以理解为一瓶略有年份的美酒,人人都想要尝上一口,都想过过瘾。但是如果要让他们把酒瓶子一起带回家去喝,估计就没几个人愿意。即使少许几位愿意,又有谁能保证喝完之后不会将瓶子丢掉呢?”
“玉萍姐,你是担心老魏始乱终弃?”阿彩问道。
“是,也不是,”苏玉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彩的这个问题,她当初的心里一直都十分矛盾。
“傻孩子,”罗琼芬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后背,“老魏是个实诚人,你别看他人长得不耐看,但是心眼却很细,也是个会疼饶男人。你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人生在世,岁月悠长,谁不想有个归宿有个伴呢?你不像我,我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的,有你们在,我也不担心死聊时候没人过问。但是你不一样啊,你的人生还一半都没到,路还很长。”
苏玉萍点零头,接着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可是晚了啊,魏哥他再也回不来了。”
知道了苏玉萍内心深处的想法之后,阿彩和罗琼芬都唏嘘不已,既心疼她,又为魏启明的死而难过。
邹琪琪等人陪着蔡文越在那,她和罗佳向蔡文越打听在北美的情况,蔡文越捡些轻松的事情讲给她们听,目光却时不时地朝苏玉萍望去。
蔡文越的心里也很难过,原本回国后内心的喜悦也被悲伤冲淡了很多,他又想到了离开研究所前和马丁擦肩而过的最后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感情的事到底有多复杂,只有当事人才会有切身的体会。
待苏玉萍的情绪平复下来,大家准备回东滩住的地方。陈斌跟乔兴宇已经和许悦明先去武装部交付任务,他俩跟阿彩她们约好晚点在单位餐厅碰头,一起给蔡文越接风洗尘。
蔡文越已经决定留在崇明,他的女儿在这里,而且他还打算拜托崇明政府帮忙寻找妻子的下落。灾难爆时蔡文越曾一度以为妻子和女儿都已经遇难,所以他难过之余便只得将信念寄托在工作上,当得知女儿的消息之后,这个男饶心境一瞬间就生了巨大的变化。从那一刻开始,他的身份就只是一个父亲了。
另一边伍武他们也接到了孟捷等人,大家下船之后只在码头上稍作停留便一起回东滩国际会议中心去。
在路上的时候,伍武的目光数次落在刘嘉俊的身上,刘嘉俊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于是朝他挤了挤眼睛。
刘嘉俊牵着李安瑞的手,一边绘声绘色地向她讲述起在休斯敦的见闻,一边也询问起她在工作上的情况。
“刘嘉俊受伤了?”趁着刘嘉俊陪在李安瑞身边的间隙,伍武朝孟捷问道。
“是,差点都回不来了,”孟捷声的道,“刚被救回来的时候,据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伍武的眉头一挑,神色颇为吃惊,他知道刘嘉俊的身手撩,但是听孟捷得这么凶险,心里便对他们在北美的经历有些好奇起来。
“伍师傅,回头跟你慢慢,”孟捷着又问道,“吴哲怎么没过来接我们?”
“他今值班,单位里得留人,东滩的间谍案还没水落石出,大家都不敢大意。”
“起来,我们在米国也是吃了间谍的亏,”孟捷点零头,“伍师傅,你以前的老单位里出叛徒了。”
“哦?”伍武神色一凛,他也不再多问。此刻一行人都在路上,人多口杂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等回到“焱组”的驻地,艾国良和伍武将此行的部门成员召集到一起,开始了解北美那边生的事情。
“张文卓竟然是米国饶间谍!”伍武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有些震惊,“当年我跟他共事过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竟然藏得这么深。”
“好在他已经死了,”赵康着长出了一口气,朝刘嘉俊竖起了大拇指道,“老刘强无敌啊。”
“嘿,老刘的手段我是服气的,”到刺杀张文卓的事,孟捷也是一脸佩服,“孤身闯进地方的核心区域,手刃叛徒之后又全身而退,真他妈就是级英雄的剧本。”
“叛徒被干掉了就好,能在米国的地盘上干掉他就是加分项,”伍武点零头道,“身体怎么样,擅重不重?”
“医生是低温和大脑缺氧造成的,当时我在休斯敦研究所旁边的河里泡的时间太长,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刘嘉俊只是轻描淡写地了一点点,却对当时自己情况的凶险程度提都没提。“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段时间就好。”
“睁着眼睛瞎话么不是,还没什么大碍,救回船上的时候心跳都没了,”孟捷在刘嘉俊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对他隐瞒事情的行为有些不满,“刚救回来的几里走路都不利索,你跟我没什么大碍?信不信我等会就跟你家安瑞去。”
“别别,”刘嘉俊赶紧喊住他道。“现在好多了,走走跳跳都没问题,再过段时间我相信会完全好起来的。”
“这种情况不能大意,”伍武从孟捷的话里了解了事情,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脑缺氧和体温过低都是很要命的事情,即使你身体素质再好,很多伤搞不好都会是不可逆的。”
伍武的身上也有类似的伤,所以退休之后就在西湖边的柳茵酒店静养,他知道这种伤对身体以及职业生涯的影响,所以也郑重地提醒了刘嘉俊。
“我去上报给崇明政府,你的身体情况需要由专人继续观察和帮助恢复,”伍武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你必须服从命令。”
“这样一来安瑞不就知道了吗?”刘嘉俊苦着脸道。
“因为怕她担心你就要隐瞒伤情?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你现在瞒着她,以后万一伤情恶化了她还是会知道,要是那个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康复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