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没想到药叶儿居然会被他问哭,心里有一些慌,连忙松了手,“不是……叶儿,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伤心处……你别哭……别哭啊。叶儿……”栾连连去擦药叶儿眼角的泪,药叶儿越想越伤心,干脆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小声的抽泣,栾连忙跪坐下擦着药叶儿脸上的泪,栾手上有血,根本不敢使劲擦拭。
“叶儿!我说错话了……”栾有些懊悔,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把气撒在了药叶儿身上。
药叶儿慢慢的抬起头,抽泣着说,“你说的没错……我对他一无所知。可是我不觉得邵子牧是那种无情之人。”
“只要你不哭了,怎么都成,好吗?”栾没有想过自己会把药叶儿惹哭,她若哭了,他的心就跟着她的眼泪一起往下坠,他舍不得她难过。
栾伸手,抱住药叶儿,轻声说道,“叶儿,我说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八年了,我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现在我找到了你,我只想跟你在起。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你也不要想了好吗?”
药叶儿头埋在栾的怀里,闷闷的问道,“……你,当真不会追究了吗?”
栾一吻落在药叶儿的头发上,轻声道,“我若追究,就不会去给青龙帝的看病了不是吗?
”叶儿,我也是人,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放下的。
“那日我见到青龙帝,我不是没有想过用我这双手结束他的人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意间的一撇,看见了你,我就想起了那个十岁救了我却不留姓名的‘栾’。
”那时我便想,若是栾来选择,医术和仇恨之间,他必定会选医术罢。因为当年栾救我,也没有因为猜出我是异国之人而放弃对我救助……
“叶儿,见到邵子牧,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我也需要时间……请你信我好吗?”
药叶儿当然明白,这种国恨家仇,只用八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消除。可是让她欣慰的是,栾没有选择用医术来杀人。
她收了收心思,擦了擦眼泪,拉起栾的手,“嗯……去洗一洗,上些药吧。栾这么好看的手,不适合沾上血。”
栾拉起药叶儿的右手,只见右手手腕上被他捏出的五指青印,轻轻的柔着,“对不起。”
药叶儿摇头,“栾,我刚问你是否会武功……其实是想告诉你,我们俩医术上本质的区别在于我们从小一直修炼的心法不同。”说着药叶儿抬起自己的右手,凝结成火红色的刀刃,对着斜前方的木凳,切了下去。药叶儿的手尚未碰触到凳子,凳子就自己裂开。
“就是这点区别。这也是我荀药谷为什么能做开胸之术的秘密。”药叶儿看着栾,“我服火毒,正是为了尽快的把谷内的心法提升至满阶。只有提升至满阶,我才能操作这样细腻的刀刃。”
栾皱着眉,“用寻常刀具不可吗?”
“可以,但是以现在的医术水平,感染率几乎是九成九,死亡率高达八成。只有用这种空气刀刃,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药叶儿认真的说道,“若你愿意,我可以教授你荀药谷心法,但是你没有极毒的辅佐,很难达成满阶。”
栾有些犹豫,“我不是荀药谷门徒……”
“栾,谷里现在是我说的算,荀药谷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地方。”药叶儿好像猛然想起什么,脸色一暗,“只是心法秘籍现在在邵子牧那里。”
“历代王族体内都有四圣兽之神力,为何还要学荀药心法……”栾不解。
“你还记得,你问我火毒可有法可解……自然是有法解的。需要冰毒。”药叶儿站起来,在桌边坐下,接着说,“邵子牧身体里,有冰毒。他学谷中的心法,就是为了在毒发的时候,能够引出身体内的冰毒,减轻痛苦。这也是我出谷的原因……”
栾猛的站起来,看着药叶儿,“火毒的解法是……”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猜想若是在身体里,只有一种解法,那便是……洞房花烛。纯阳之毒与纯阴之毒,纯阳之体与纯阴之体……”药叶儿眼神黯淡。
栾皱着眉,“既然邵子牧身体里有冰毒,那就意味着肯定有冰毒之源。只要找到冰毒之源……”
“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那下下之策。毕竟谷主的位置还要传下去,这毒必须解。”药叶儿淡淡的说道。
“我会派人留意冰毒,也会让圣冼帮忙。”栾听到药叶儿如此说,心中居然松了一口气。
“不急,我才十八岁,还有十几年的光景。”药叶儿笑道。
“若是无法,我便亲自走遍各地为你找寻。”栾看看药叶儿一副倦容,“我送你回荀金药房罢,明日还有圣冼的事情。白家应该最近就会送鉴函来。这几日你少不得要辛苦些。”
药叶儿确实也觉得疲倦,便点点头。栾与去圣冼说明了情况,便把药叶儿送回了荀金药房。刚下车,水芯就看见药叶儿的左手缠着药布,连忙迎上去,“手这是怎么了?”
药叶儿摇头,“今日不小心,轻微的扭伤了。已经上过药,明日就应该好了。”
“叶儿,记得吃药,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接你去圣家。”栾向着水芯交代了药叶儿吃的药,便又回了圣家。
药叶儿慢慢的往四楼走,边走边问,“琴胤可是去送药了?”
“是,琴公子去了有一会了。谷主用了膳,吃了药便歇着吧。”水芯跟着药叶儿上了四楼,见药叶儿老老实实的去床上躺着了,便关了门,去嘱咐膳房,与药童。
药叶儿吃了饭,喝了药,便有些迷糊,这日便早早地就睡了。
这一觉,药叶儿睡的非常的沉,她不断不断的做着噩梦,内心非常纠结,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