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圣手城确实异常的繁荣,街上人山人海,有人卖花灯,有人卖河灯。药叶儿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集市,也凑过去买了一盏河灯,“栾,水芯,我们去春湖放河灯吧。”
栾点头,随着药叶儿来到春湖,春湖边已经三三两两的聚满了人,药叶儿很是高兴,栾轻声问道,“叶儿准备在河灯上写什么?”
“我不与你说。”药叶儿拉着水芯便跑开了,跑得远远的,蹲在地上写着什么。栾看着笑着。
药叶儿抽出小毛笔,在纸上写到: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栾见药叶儿走远了,为侧目,冷声道,“既然是来了,何不出来去看看叶儿。”
邵子牧从湖边的树林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叶儿也是你叫的?”
栾轻笑,“怎么?殿下怕叶儿被我抢走吗?从荀金药房就一路跟着。”
邵子牧不说话,栾又说,“也是,我与叶儿自小相识,一同通晓医理。有人同她论医品术,她自然是欢喜的罢。”
邵子牧脸色一沉,“你是玄武帝国的人。”
“我只当是殿下查不出来,又来问我。”栾丝毫不避讳。
“你接近叶儿有什么企图?”邵子牧看着栾。
栾笑着走进邵子牧,鬼魅一笑,“自然是把她从你身边夺走,让你痛苦一辈子!”
“放肆!”邵子牧使了十足的内力,一掌拍在栾胸口,栾居然不躲,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邵子牧有些惊讶,栾嘴角露出微笑,邵子牧顿时胸口聚拢了怒气,觉得栾在戏弄他,又是一脚揣在栾的肚子上,只见栾口吐鲜血,整个人向着春湖飞去,“噗通”一声掉入了湖里。
“栾——!邵子牧,你!”药叶儿放了河灯回来就看见邵子牧一掌、一脚把栾踹进湖里,用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邵子牧,“水芯,去救栾!”水芯听了令,立即一头扎入湖里,去寻栾。
药叶儿上前一步,怒视,“邵子牧!你为何下此狠手!一掌不够,又踹他入水!你可知栾不会水?!”药叶儿瞪着眼睛,看着邵子牧,“你为何一定要治栾与死地!之前在药房就对他颇有偏见!”
邵子牧也觉得纳闷,他以为那一掌以栾的本事,是能躲过的,而他居然没有躲!邵子牧冷冷地说道,“他自找的。”
“你!”药叶儿气结,这时水芯已经带着栾起来了,水芯把栾拖上湖岸,水芯有些着急,对药叶儿说道,“栾公子……已经没有气了。”
药叶儿当下力断,人工呼吸!想罢便口对口,对栾人工呼吸。邵子牧见状大怒,一把拉开药叶儿,药叶儿回手一掌,掌中带着淬着软毒的银针。邵子牧瞪大了眼睛看着药叶儿,没想到药叶儿为了防他,对他下毒。药叶儿瞪眼警告邵子牧,不要妄动。
此时邵子牧身后窜出十几个影子,手拿武器。药叶儿身后也窜出十几个影子,为首的是暗芯与琴胤。双方暗卫相互对持着,有了上次的教训,龙影不敢轻易动手。
药叶儿一口两口吹着气,手不断帮助栾恢复心跳,药叶儿的眼睛里已经攒满了泪水。邵子牧看在眼里,皱着眉……又惹你哭了吗?
栾忽然咳出许多水,药叶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眼凝神,眼睛里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琴胤,把栾背回药房去,小心他的胸口!”琴胤领命背起栾,脚下踩着力,消失在夜色里。
而后,药叶儿怒目看了看邵子牧终究没有与他再说一句话,转头对领头的龙影说,“你们殿下身上毒,一刻便自己解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去追琴胤。
邵子牧心逐渐凉了下来,宛如雪上之上万年不花的冰川。他看着药叶儿离去背影,眼睛竟然有一些朦胧。此时邢武刚从龙城赶回来,看见邵子牧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忙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领头的龙影回道,“药谷主似是下了毒。说是一刻钟以后就解了。”
邢武吃了一惊,觉得奇怪,药叶儿居然会对邵子牧下毒,他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但是也没多想,对邵子牧说到,“殿下,帝君召您回去。让您即日就动身回去,说是有要事……”邢武脸色不好看,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邵子牧没有看到邢武的表情,闭眼运气,良久,缓缓的说道,“备马,回龙城!”
回到荀金药房,琴胤把栾放在药叶儿床榻之上,药叶儿解开栾的衣服,只见栾的胸口,有一个五指血印,药叶儿手有些抖,眼泪顿时又流了出来,“栾……你……你感觉胸骨……可是断了。”药叶儿急的拿手去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栾咳都不敢使劲,呼吸也有些困难,“咳咳……好似是。”
药叶儿急的眼泪直掉,“你为什么不躲!胸骨断了,这叫我如何接!怕是压迫了心肺!”
栾轻笑,“邵子牧那一掌来的突然,我反应不及……左右我运气护着内脏,只是骨头断了,如此就静养些时日,听天由命罢……”栾知道,胸骨断了,只能静养,若是养得好便是老天疼惜,若是养不好……
栾深深地看了一眼药叶儿,若是养不好,便无法陪伴在你身边了。
水芯在边上看着,轻声提示到,“谷主,不如开胸定骨罢。之前在谷里,不是做过一例。”
“那一例并未成功,我怕……”药叶儿不敢说下去,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叶儿……我信你。”栾呼吸越来越困难,疼的眉头一直皱着。
药叶儿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水芯去准备麻药,春生粉,生血丹,护心丹,再去拿荀药谷特质的软木!”
水芯不敢耽搁,立马就去准备。
药叶儿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地颤抖!她用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企图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她不知道这次开胸有几成的胜算。三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开胸的那人就那么死在她的面前,用那双哀怨的眼神看着她,死不瞑目。她怕栾死的在她的手上,她怕历史重演。
若是这样……她和邵子牧就是杀了栾的凶手,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与邵子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