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滋事,只是若是挑事,前来看病的百姓,不就受苦了吗?本来身上有病身子就不爽快。”药叶儿说道。
栾向前,搂住药叶儿,把头顶在药叶儿的头上,轻声说道,“你是想我陪着你吗?”
药叶儿脸微红,说道,“我是觉得你不宜去楼下坐诊,荀金药房楼上还有许多别的地方可以看病。看病,并不是所有药石都能起到作用。古人云,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
“叶儿,是想我去看看荀金药房的医师针灸之术吗?”栾笑道。
“针灸擅长治疗的病症都是属于顽疾。有不少长期住在荀金药房内,求医的病人。”药叶儿点点头。
说道针灸,栾表情也严肃起来,“嗯……针灸擅长治疗各类疼痛性疾病,比如头痛、偏头痛、各类风湿炎症。瘫痪性疾病,比如中风。以及慢性虚弱性疾病,如眩晕、失眠、面肌痉挛等……都不是好治愈的病啊。”
药叶儿点头,玄家确实医术了得,“荀金药房二楼,北面的房间,几乎都是这种病人。房间人少,又都是确诊的病人。你若是闲来无事,便去那里看看罢。荀金药房的医师分三类,一类的坐诊医师,一类是膳房的食疗师,最后一类便是这些手工医师了。手工医师不仅会针灸,还会推拿、按摩。”
栾听了有些惊讶,“荀金药房居然分的这么细吗?难怪荀金药房看病速度如此之快……我在圣手城看见的药房,医师在看病的时候,就要下针治疗。”
药叶儿笑道,“一楼那么多人看诊,若是把针灸的事情放在门诊,一针下去留针两刻,怕是会耽误许多病人的病情罢。
若不是把这些费时的事情分离出来,如何能提高效率。这都是金哥哥想的,他确实是一个经商的天才。”
栾亦笑道,“是,也只有荀金药房财大气粗,一座药房里聘上百号医师坐诊。就算是圣家下设的药房,也没有如此大手笔。”
“听说栾公子甚少有看得起的人,我倒是挺荣幸,能得到栾公子的夸奖啊。”门外传来金芯的声音。
药叶儿与栾齐齐看向门口,金芯推门而入,手里轻摇他惯用的折扇,“圣家主要的业务是培养医师与药师,自然对开药房这种事情不上心。我如何敢和圣家一较高下,只是与圣冼有些交情,让他务必给我推荐圣家门下有名的医师进我药房罢了。”
栾起身,对金芯行了一个礼,“金方公子,说笑了。我在圣手城中也有些许店铺,略有耳闻,圣手城中说到金方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经营着上百家荀金药房,稳中有序。生意场上从未失手,谈判契约,总是让荀金药房占据绝对主导权。”
金芯收起折扇,摆了摆手,笑道,“栾公子,这么抬举我,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荀药谷不讲这些规矩。莫要同我生分了便是,你同叶丫头一般,唤我金芯便好。金方公子,那是留给外人的叫的名字。”
药叶儿眨了眨眼睛,看着金芯,“暗芯姐姐可是同你说了?”
金芯点头,“正是为此事而来,若是拟定宴席,玄城最好的酒楼那便是翠竹楼了。只是翠竹楼的预约早就排到一个月之后了。这不是青龙境内,我怕是力不从心啊。”
栾眉眼一挑,“若是翠竹楼,应该还有位置。玄然经常去翠竹楼,所以翠竹楼给玄然留的有雅间。叶儿,下午要同我一起去玄然府邸吗?”
药叶儿连连摇头,“我还是不去了,你去看玄然罢。”
“如此,便有劳了。”金芯识趣的退了出去。
栾坐下,拉着药叶儿的手,“你这样避着玄然也不是办法,你想进御医院,还要他帮忙说话不是吗?御医院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女医师,怕是会有一番争斗罢。”
“你希望我去御医院吗?”药叶儿抬头看着栾。
“哪怕我知道此去凶险万分,我也想让你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进了御医院,需要轮班,有时候若是遇见大病,更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府……我不想同你分开。”栾摸着药叶儿的脸,“况且我知晓,你的医术在我之上,我并不担心你。”
药叶儿笑道,“你就不怕我进了王城,被哪个皇子看中,被玄武帝赐了婚吗?”
栾微笑,“赐婚你就从了吗?我相信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玄武帝打消这个念头。”
“嗯。”药叶儿有些困,眼睛直打架。
“我去药房里看看,顺便着人来收拾桌子,等你睡了午觉,我们下午再去找玄然可好?”栾亲了亲药叶儿的眼睛。
“好……”药叶儿听不得栾如此温柔的声音。
栾揉了揉她的头,便下楼去找小厮上来收拾桌子。
*
这一觉药叶儿睡的格外踏实,或许是栾给她配的药起了效果。药叶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栾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药房里的医书。
修长的手,轻轻的翻页,略显清瘦的脸庞边有垂下的发丝,他看的认真。药叶儿轻声翻过身,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栾。
如此安静,倒让她想起一个与栾气质极其相近的男子。
栾习惯性的抬头看看床上的药叶儿,发现她已经醒了,便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坐在床头,摸着药叶儿的头发,“睡醒了吗?”
药叶儿拉住栾的另一只手,放在脸庞边蹭来蹭去,“嗯……”
栾忍不住的轻笑,“方才见你看我看得入神,可是在想事情?”
药叶儿坐了起来,靠在床沿上,“方才见你看书,如此安静,想起了圣冼……你们俩从气质上来说,极其相似。温文尔雅,波澜不惊。”
栾听药叶儿说起圣冼,不由的点头,“我与圣冼在一起久了,自然有些地方是相似的。叶儿在圣手城的时候从未见过圣冼行医罢?你或许不知,圣冼与我一般,也是惯用左手的医师。他的衣服,我穿上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