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冼笑道,“难怪姑娘能一心一意研究医术,我总以为姑娘同我一般家大业大,总要在医术以外的事情上操心。谁知,姑娘竟是一个甩手掌柜,荀金药房是金方公子全权负责。如此说来,我倒是有些羡慕金方。”
“嗯?”药叶儿笑道,“你羡慕他?为何?”
圣冼看着手里燃烧的信,把它放在烛台上,“无条件信任着,无条件依赖着,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能给予他这种信任,他应该是很满足的。”
药叶儿听着圣冼,回想起初见金芯的情景,不由的一笑,“我荀药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姑娘心思如此敞亮,我倒是佩服的紧。”圣冼心里倒是有些慰藉,这一任的主上,心境居然如此开阔,倒是一点都不像一个君主。
“所以金芯应该是处理的很好咯?”药叶儿看着圣冼,圣冼微笑着点头,“金芯代我掌事第二天,便给药师院的叔伯一记下马威,带着荀金药房的医师去盘查了圣家药库的草药,居然有六成都不合格。药师院的叔伯已经停了在院的所有事务,在家反省了……”圣冼似乎心情很好,好似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被人搬开了一般。
“金哥哥若是做得好,你圣家可不能亏待了他。”药叶儿对圣冼挤一挤眼睛。
圣冼笑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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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从外面传来枝子有些慌乱的声音,圣冼与药叶儿对视了一眼,慢慢走了出去,枝子说道,“少爷……玄月、玄青公主来了。”
药叶儿听见玄青的名字,眉头不由的皱了一皱,圣冼点点头,“请二位公主去正殿,备茶……”
圣冼坐回轮椅上,看着药叶儿还在发愣,说道,“姑娘不想去应酬,便好好歇着罢。”
药叶儿回过神,表情很是无奈,说道,“玄月是来找你的,但是玄青应该是来找我的。我不去,她应该不会轻易被你打发了。”
圣冼笑了笑,“如此,便一同过去罢。”
药叶儿跟着圣冼来到玄府会客大殿,枝子已经奉了茶,圣冼见到二位公主,稍稍行了礼,“见过玄青、玄月公主……不知二位公主来寻我……所为何事?”
玄月的手指缠着身上的衣服,来回往复,似乎很不好意思开口,圣冼看在眼里。药叶儿只觉得奇怪,玄月平日里见到栾都是一副高兴的神情,今日一见,怎么觉得她似乎不是很关注栾。
玄月不开口,圣冼与药叶儿也不敢开口问话,最后还是玄青清了清嗓子说道,“月儿是来寻药姑娘的。”
“嗯?”药叶儿倒是觉得稀奇,玄月居然会主动来寻她,莫不是……药叶儿转念一想,轻声道,“玄月公主可是来寻我看病的?”
玄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药叶儿心下了然,立刻对玄月玄青行了礼,“抱歉,二位公主,我现在还不是御医,没有资格给王族看病……若是让他人知道我不知好歹,怕是会招来祸事。”
玄月看着药叶儿,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一般,又求救的看向圣冼。圣冼自然知晓,若是女子来寻女医师看病,八成是不方便让男医师看的病。虽然医者不分男女,但是玄月毕竟还小,而且喜欢栾,这病应该是不会让他瞧了罢。
圣冼倒也不强迫药叶儿给玄月看病,不管怎么说,药叶儿都是他的主上。
圣冼试探说道,“玄月公主,介意我来帮你看吗?”
玄月听见圣冼这么说,连连摇头,圣冼无奈,看来他猜的不错,这病玄月确实不会让他看。
玄青见药叶儿如此有原则,笑道,“药姑娘,月儿来寻姑娘瞧病,必是苦楚难忍。医者仁心,总不能见死不救罢。”
药叶儿皱着眉,她居然把玄月的病情说的这么重,“玄青公主言重了,我只是怕今日给玄月看病,明日被有心人传出去,惹祸上身罢了。”
玄月连连说道,“我与青儿姐姐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药姑娘给我看病了……这样姑娘可愿意给我看病?”
药叶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慢慢走到玄月面前,轻轻的拉起玄月的手,认真的摸着脉,许久睁开眼睛,看着玄月,“我能否看看玄月公主的胳膊?”
玄月听药叶儿如此问,脸瞬间便红了,有些扭捏看着圣冼。
药叶儿见玄月没有回答,只是扭捏的看着圣冼,又淡淡说道,“如果可以,我想看看玄月公主的玉体。”
玄月听药叶儿把看她身子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下意识的去看圣冼,圣冼倒是没有表情,只是顺手拿起一杯茶盏,用手拿起茶盏的盖子,轻轻拨着漂浮在水上的茶叶,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他淡漠的神情,似乎早就预料到是如此一类的事情。
玄月依然抿着嘴,不言语,药叶儿心下有些不爽,说话也严厉的几分,“若是玄月公主如此看病,我没法给你诊断开药……两位公主请回吧。”
玄月羞的已经脸红到了耳根,眼睛里便充满了泪水,看了看药叶儿,又看了看圣冼,她似乎希望圣冼能帮她说两句话。
圣冼放下茶,对玄月说道,“我过来之前,嘱咐膳房给两位公主做些小点心……都好些时辰了,也没有做好,怕是下人们懒怠……”圣冼笑了笑,对琴胤说道,“推我去膳房看看。”
琴胤点头,推着圣冼离开了会客厅。
玄月见圣冼走远了,才慢慢的拉起自己的袖子,解开自己的衣服给药叶儿看,药叶儿看着便皱起了眉头,而后从随身携带的小腰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玄月,“里面的药丸,放在浴桶之内,用热水化开,一次一颗,一日一次,半个月你身上的这些红疹便会痊愈。”
玄青眯着眼睛,问道,“这药丸是用什么药做的?”
药叶儿回道,“马齿笕、艾叶油、千里光、冰硼散按照一定比例配比而成……玄月公主这病,薛院首未必就看不出来,公主为何不寻他看?”
玄月听药叶儿如此说,便道,“自从薛贤真当上了院首以后,他就再也没给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王子公主看过病了。再说御医院里都是男医师,我这病又出在身上,我不好意思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