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叶儿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反驳。
季丰羽看向圣冼,圣冼也是面无表情,没有打算跟他坦白的意思。
季丰羽自嘲一笑,“我就说,玄栾怎么会找一个寻常医师来助他查清当年玄家获罪的事情……当年你哥哥玄莨天纵英才,医术也没有你这般游刃有余,原来你一直受着江湖鬼谷的指点。”说罢季丰羽又看向药叶儿,“我居然妄想教这个小丫头医术,呵呵。”说着便自言自语,摇着头离开了。
圣冼看着季丰羽离去的背影,许久道,“真的不打算告诉季老吗?”
药叶儿摇头,“他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
这一夜还算是安稳的过去了,天亮时分,圣冼与药叶儿便回到了玄府,在王城里守过夜,第二日便可以休息一日。两人用过早膳,便回房休息去了。
直到下午圣冼才睡醒,他才起身,琴胤便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盆水,“公子醒了。”
“嗯。”圣冼点点头,起身走过去,拿起水帕,随口问道,“药姑娘醒了吗?”
琴胤点头,“谷主已经去荀金药房了。”
圣冼洗了洗脸,放下水帕,“药房有事找姑娘?”
琴胤笑了,“谷主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应该是去药房替人抓药,顺便看看药房有什么疑难杂症。淦少爷身子也不大好,谷主无事总是要去照料一番的。”
圣冼听着,心下了然,“琴胤,你可否同我去后院,练练功夫?”
琴胤有些惊讶,“公子手脚可是恢复好了?”
圣冼转了转手腕,“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肌肉还需要长时间锻炼。许久不练功,不知道功夫恢复了几成。”
琴胤看着圣冼,“说起来,三年前我去圣府暗杀,没有占到公子一分一毫的便宜,最后一击,你我两败俱伤。想必公子若是与我正面一战,功夫必在琴胤之上。”
圣冼轻笑,“谦虚了,既然是暗杀,又何须正面冲突。出其不备,才是上策。”
琴胤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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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内,琴胤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直指地面,圣冼手里则拿着栾常用的那把短剑。
“失礼了。”琴胤先发制人,脚下发力,直直刺了过来。
圣冼后退一步,稳住了重心,搁开了琴胤这一剑,而后琴胤手腕一转,挽出无数个剑花,圣冼也不慌忙,手腕翻飞见招拆招。
两人纠缠着,难舍难分。
圣冼对琴胤的剑术是有些惊讶的,总以为他惯用红琴,对御剑之术从不上心,如今看来,琴胤当年之所以是黑金市暗杀杀手排名第一的人,确实有些本事。恐怕除了惯用的红琴之外,会用的武器超乎他的想象。
忽然圣冼搁开琴胤的剑,脚下用力,退开几丈远,手上的短剑毫无征兆的脱手而出,斜插入地。
圣冼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
琴胤见状连忙收了招,跑过去扶起圣冼,“抱歉,我下手太重……”
圣冼摇摇头,他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左手,“是我太心急。”
琴胤连忙收了剑,从边上推过轮椅,“公子坐下歇歇罢。”
圣冼点头,坐了上去。
与此同时,院内一角,一堆草木动了一下。琴胤顺着声响看去,欲追上去,但是圣冼眼明手快,把手压在琴胤的手上,让他切莫轻举妄动。
“跟枝子说备车,去荀金药房。”圣冼对琴胤说道。
琴胤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吩咐推着圣冼去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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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荀金药房的马车之上,琴胤低声问道,“公子知道有人在监视玄府?”
圣冼点点头,“嗯。”
“为何不让我去捉回来问个清楚?”琴胤皱眉。
圣冼轻声回道,“早膳以后,淦祈派暗童来给我送了一封信,告知我玄府被人监控。让我办法制造一点看似重要,其实无关紧要的信息给监控玄府的人。”
“那公子寻我练剑……是为何?”琴胤不太明白。
圣冼解释道,“我思前想后,监视玄府的人无非就是想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受伤治愈的情况,应该是他们想知道的情况罢。寻你练剑,就是想告诉监控我的人,我伤尚未痊愈,使剑都拿不住,要动手就趁早罢。”圣冼说完便笑了。
琴胤听完还是不知道淦祈要圣冼给那些人信息是为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圣冼,圣冼笑道,“鸟总归是要回巢,放长线侧可以钓大鱼。我与淦祈都想知道,这背后的大鱼是谁。”
琴胤若有所思,“大鱼?这一切不是大皇子玄兮操控的吗?”
圣冼摇摇头,“玄兮药山伏杀失败,便请命去了南境战场。看似我与药姑娘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但是我们身后一直都有人在尾随。
昨晚在御医院是,今日在玄府也是。
这不符合情理,玄兮已经不在玄城了,并且在百里之外,那他要我们的动向做什么呢?
北方的冬日总是来得要早些,来日大雪封路,那么报信之人来回花费的时间只会多不会少。
消息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时效性,那便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淦祈与我一说,我便知晓,玄兮必然不是操控整个事情的人。
还有一个藏的极深的人,在玄城之内,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或许那个人,就是在药山救走玄兮的人,也不一定。”
琴胤挠了挠头,“若不是公子解说,我还没有参透其中的猫腻。”
圣冼笑了,“淦祈已经派暗童去跟着那个从玄府离开的人了,应该很快就知道那消息传到了哪里。”
“少爷,荀金药房到了。”车夫在外面喊着。
琴胤掀开车帘,把轮椅搬了下来,然后把圣冼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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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金药房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水如流,偌大药房里人流不息,嘈杂不断。
琴胤推着圣冼进入,直直进入后院,正巧水芯从丹药房里出来,看见圣冼与琴胤,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我就说,既然谷主来了荀金药房,栾少爷,琴公子必定也会来。”
土芯的脑袋从丹药房里探出来,张嘴想喊圣哥哥,但是立马又反应过来现在药房里正是人流高峰期,便连忙换了说法,“……栾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