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芯从经商开始就一直混迹在酒桌之上,自然也明白如何给邵天启台阶下,他轻轻一笑,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举杯,说道,“二皇子见谅,我们家丫头不能喝酒是实话,二皇子若是不嫌弃,由我代替丫头接了这杯酒罢。”
邵天启知道金芯这是给他台阶下,并不计较药叶儿无理,向着金芯举杯,两人抬手示意,一饮而下。
随即舞女们踏着琴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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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邵子牧的马车也缓缓地停在了单府门口,邵子牧率先下了马车。单仁带着一家老小,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门口迎接邵子牧。看见邵子牧与单清雪都下了马车,连忙撩起自己的衣服,行跪拜大礼,“单仁跪迎镇王爷,镇王妃!”
邵子牧嗯了一声,算作让面前这一家老小起身。
单清雪走上前去,扶起单仁,“爹爹。”
单仁看着单清雪的肚子,笑道,“有七个月了罢?”
单清雪不好意思的低头,回道,“是……”
邵子牧侧眼看了看单清雪,道,“进去罢。”
“王爷请!”单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头往院子里进。
邵子牧是第一次来单府,他淡然的看着院子里的摆设,开口道,“这些年,父皇很倚重单大人……连这稀有的青玉石雕磨的镇宅狮子都赏赐了下来。”
单仁摆摆手,“王爷哪里的话,这是我本职,帝君器重,下官受宠若惊。”
邵子牧眼睛扫过单仁,眼睛若有似无的看着乌云没有散去的天际,只是一扫,便把目光收了回来,跟着单仁进了大厅。
单家摆膳,邵子牧与单清雪坐在上位,单家其他人,都挨着邵子牧,依次坐了下来。邵子牧看着桌上的酒杯出神,单仁在他身侧说些什么,一概没听,只是时不时的用“嗯”回复,不给意见,也不多言。
即便是这样,那单仁依然喋喋不休。
“镇王殿下……”这句话单仁才刚开了一个头,屋外“轰隆”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吓得在坐的所有人都身子一颤。
“啊……”单清雪下意识的往邵子牧身上靠去,邵子牧眉头微皱,却没有闪躲,任由单清雪靠着他。单清雪此时心里不知道有多感谢这春日的闷雷,邵子牧确实待她比以前好了许多。她靠着邵子牧的手臂,细细地闻着邵子牧身上隐约传来的苏合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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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荀药谷府邸最高的建筑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水蓝色衣衫的水芯,一个是身背那只翠绿色棍子的土芯。
水芯站在屋顶的最中间,双手微微张开,手上挽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手的中间好似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土芯则盘腿坐在屋顶的边缘,看着水芯。这是水芯交代的,她施法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土芯若想保护她,就不能离得太近。
水芯闭目,手上的蓝光越来越亮,似乎是在凝神聚气。慢慢的,水芯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拖着一般上升,片刻便升到了更高的地方。
土芯仰头看着水芯越飘越高,心里不禁惊叹——他虽然知道水芯是禹族后裔,但是平日里水芯并不曾在法术修行上下功夫。
水芯说过,若是她想在人界安然度过,就不能轻易使用禹族高阶法术,因为这世间万物修法、施法,都是要借助天地之间的灵气,灵气一旦被打乱,天界必然会注意到她,就会让天界知晓她的存在。
平日里水芯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法术,但是为了满足土芯好奇,她还是会用一些低阶几乎不耗费灵力的法术。
比如,下雨天在水池边,用法术取一些水,作一条水鱼,让水鱼自由的在有雨水的空中游弋。或者脚下生风,移形换影,从水池这边,身影瞬间换到水池另外一边。
当然水芯用得最多的还是幻术,偶尔让病人产生一些幻觉,会有助于他们的身体恢复。然而,在半神界中,禹族并不是最擅长幻术的种族,若说道幻术佼佼者,那应该是半神狐族。
终于,水芯上升到一个高度以后,便固定在了那里,她脚下虚空之中仿佛有一地面一般,她稳稳的“站”在空中,身上的纱衣随风舞动。
奇怪的是,此时天际已经重新开始飘落雨水。但是那些雨水并没有把水芯打湿,甚至连土芯坐的这个房顶都没有细雨飘过来。
没有看见水芯施法让这些雨水避行,那就是这些雨水会自己避行水芯了?
土芯看着这一奇观,喃喃自语,“水中的半神——禹族。原来如此,禹族最强大的法术那便是能够操控这世间一切的水嘛?”
忽然,这片乌云之间雷鸣声大作,闪电出现的频率越来愈高,而且越来越低。天际每扯一次闪电,雷鸣之声就将整个龙城一震,仿佛地面都跟着颤抖起来。
再看水芯,她的双手之间的蓝光已经缓缓变成了白色的光,隐约能看见有白色的光芒在她手中的那个光球里迅速的窜动。
水芯猛的睁开眼睛,化掌为指,手中的两个光球变成道白色的光,射入那一层一层的乌云之中,只是一会功夫,乌云密布之处就出现了白色光芒迅速闪过,随即两道闪电划破天际,直直的射向地面两处房屋。
“轰隆”一声,雷鸣大作,以水芯的高度来看,方才经过那闪电袭击,龙城的两个地方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水芯双手伸出,做了一个撩帘子的动作。然后身体便缓缓的下落,落回了屋顶之上。她坐在屋顶上,微微喘着粗气。土芯见状连忙跑过去,“水姐姐,你没事吧?”
水芯点头,“没事,这些年来第一次使用如此大规模的法术,灵力有些透支,养几日就行了。”
“水姐姐,你都修炼了一百九十年了,只不过是在雷雨天气引两个闪电到特定的地方,就如此费力嘛?”土芯皱着眉。
水芯轻笑,“我们禹族第一个飞升的人,可是修炼了上万年呢,我这一百九十年只不过是须臾一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