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邵天启举剑,青光暴涨,想要用手中的清影剑砍碎冰幛,邵子牧又是一箭,定在邵天启脚下,邵天启不得不后跳,他才跳开,那定着冰箭的地面周围就凝结了一片冰面!
邵天启惊恐的看向邵子牧,邵子牧站在书桌侧面,左手拿着冰弓对着他,眸光比这冰雪都要冷上几分。
邵天启知道,只要邵子牧手中的冰箭射向他,他就会瞬间被冻成冰雕,但是邵子牧没有这么做。
他就这么喜欢看他狼狈的抱头鼠窜?他就这么喜欢折辱他?想到这里,邵天启大怒,大喊道,“你射我啊!为什么不射我?我已经一败涂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我自小就明白!你若是有种,就杀了我!不过就是弑兄,你邵子牧在战场手下无数亡魂,还在乎多我一个吗?!”
邵子牧手中冰弓散去,冰蓝色的粉末重新凝聚成冰剑,“二哥,你身为青龙王族,我会给你身为王族的尊严。战场上,没有逃兵——我会给你机会与我正面一战,但是绝对不会让你逃走。”
“哈哈……”邵天启大笑,“王族的尊严……你跟我说王族的尊严!?你口口声声喊我二哥,心底又何曾把我当过你二哥来看待?生在天家王族,我们就注定是生死相杀的敌手!杀兄弑父,何其正常!”
邵子牧眸光低垂,“二哥,你说我从未把你当成二哥来看待,那你,又何曾把我当成你的弟弟看待过?我回龙城到现在,已经快期满一年了。在这一年里,你从未到我的府邸来找过我,也不曾与我浅谈一二。在这一年里,等待我的只有数不尽的刺杀、阴谋、诡计……这些年父皇虽然不勤政,但是你的所作所为父皇未必不知道。”
“父皇招我回来,就是为了提点你做事收敛。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越发肆无忌惮。宫宴上明目张胆的算计我、不惜损害帝国利益也要收敛钱财、更有甚者你与母后指使御医对帝妾下毒。”
“二哥,你说我的手下沾染无数亡魂,那你的手中又何尝不是鲜血淋淋?我敬重我手下的亡魂,因为他们为国战死,他们是英雄。而你手中的亡魂是手无寸铁、毫无自保能力的无辜百姓!我杀敌为国,而你杀人是为了你自己!”
“何为王族?何为大义?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如何能够撑起这帝国的未来!?”邵子牧看着邵天启,痛心疾首。为什么,邵天启会如此偏执?
“巧言善辩!”邵天启手一甩,“只要我赢,我就可以随意篡改历史!还有谁知道我做了什么?!”
“二哥!”邵子牧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邵天启已经脚下发力,手中的剑向他刺来。
邵子牧看着邵天启身影,眼中微润——父皇,我尽力劝说了,二哥执迷不悟,我没有办法,请您原谅我。
那一瞬间,邵子牧周身显出蓝光,他随手一划,在邵天启前进的路上就铺满了冰。冰面不利于站立,邵天启反向用力,后退开去。邵子牧根本不给邵天启调整身形的机会,脚下聚气,电光一闪!
两剑相交,“叮”一声,邵天启手上的剑被邵子牧挑落,冰剑的冰气,顺着剑身往上,瞬间冻伤了邵天启半只手。邵天启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右手,仰着头死死的盯着邵子牧。
邵子牧冰剑剑尖只离邵天启的脖颈一寸不到,多年的战场厮杀,邵子牧最擅长的就是一招制敌,邵子牧冷冷道,“二哥,你败了。”
邵天启心一横,一头向冰剑撞去!邵子牧反应极快,瞬间就消散了手上的冰剑。邵天启毫无阻拦的摔倒在地,他翻过身,仰面朝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邵子牧,你居然……居然不想我死!如此妇人之仁,你到底是怎么在边境杀敌百万的!”
“你不是敌人,你的罪行,应该由父皇亲自判决。”邵子牧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清影剑。
邵天启笑够了,喘着粗气,“那个人……算是我的父皇吗?”
“就算不是,他也养了你三十年,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没有血肉之情,也应该有养育之恩罢?”邵子牧淡然地回道。
邵天启自嘲,“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没有万全准备,我不会轻举妄动的。”邵子牧回道。
邵天启坐了起来,“下一个你要对付的,是我母妃吗?”
邵子牧回过身,没有回答。邵天启眼中出现难得的不舍,“我的命给你,放过母妃、以及我的皇妃、孩子一条生路罢。”
邵子牧轻叹一声,“二哥,你还是不了解父皇。他在位三十年,在我生母黎氏死去的时候,他就把他心底最后的感情给抹去了。以父皇的性子,一个威胁到帝国稳定祸患都不会留。他是不会给你的孩子、你的亲属报仇机会的。等待二皇子府的只有满门抄斩……”
“我的孩子们!他们还那么小!”邵天启往前爬了两步,抓住邵子牧的长袍下摆,“父皇都不会放过吗?!”
“换作是你,会留下我的孩子吗?”邵子牧反问。
这一问问的邵天启哑口无言,是啊,若是此时是他夺得了王权,他会留下单清雪肚子里的孩子吗?显然不会啊!他会把邵子牧的镇王府满门抄斩、把他身边的亲信全部杀光,永绝后患!
原来他失败的代价竟然是如此惨重!直到事到临头,他才后知后觉!
“啊——”邵天启悲痛的仰天长啸,他悔恨的用双手砸向地面,本就冻伤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邵子牧皱眉,不忍看邵天启如此悲愤的样子,手中青光凝聚,邵子牧几波剑气扫去,挡在门口、窗棂上的冰幛瞬间就被击碎。
大殿之内,周围瞬间铺满了冰凌,冰凌里闪烁着月光,瑰丽梦幻。宛如邵天启这三十年,黄粱一梦,终究在他的欲望里破灭。
邢武见四周的冰幛已经被击碎,立即带人进入书房,他看见邵子牧手握清影剑,站在书房中央,邵天启手捶着地,血肉模糊。
“主子……”邢武上前,单膝跪地。
邵子牧看了一眼邵天启,交代道,“把二皇子押入地牢,着人好生看管,派兵围了二皇子府邸,府内的所有人都不许进出,静待父皇发落。”
“是!”邢武上前,扶起邵天启,把他带了出去。
邵子牧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