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黎潇立即转过头,满脸绽开夏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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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邵子牧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药叶儿面前。药叶儿丝毫不在意,竹青每日把饭菜送过来,她便守着她满地的药箅子晒药、喂兔子。
邵子牧给她带回来的那三只兔子,药叶儿没有把它们关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过去了,那些兔子一直在药叶儿的院子里四处乱窜,也没有跑出院子去。
与这些活物相处下来,药叶儿竟然也适应了有它们在身边蹦跳。
药叶儿蹲在地上捡起箅子里的一根草药,轻轻揉了揉,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又满意的丢回了箅子里。
“竹青。”药叶儿回身。
竹青从院子外面跑进来,“药谷主,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问问黎老将军,他何时有空,接受治疗,我这里准备好了。”药叶儿拍掉手上的草药干枯的渣。
竹青点头,“我这去问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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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药叶儿便带着东西来到黎谦山的书房,在门口她轻轻叩了门。黎谦山沉稳的声音响起,“进来。”
药叶儿推开门,看见黎谦山屋里的摆设,惊叹不已,她惊叹于这间书房之大,面积简直可以跟她现在住的院落相媲美了。
黎谦山站在一扇大的几乎占满整面墙壁的屏风面前,久久不动。
药叶儿抬眼看过去,那扇大屏风上,画的是地图,地图之上标注了许多地点,每个地点边上都注明了数字。
黎谦山的身后是一个长约一丈宽约两丈的桌子,药叶儿看见那桌子的时候,面露惊讶之色——沙盘!这座书房里面居然有一个如此大的军事战略沙盘!
在那沙盘之上,山峦、鞍部、山脚、江河分布一目了然。每一个山峦分别插上了竹签,竹签之下有沙土的厚度。
江河为蓝色,森林为绿色,就表示村落的小房子都做的惟妙惟肖!这沙盘左侧的物品略显陈旧,越到右侧,东西颜色越鲜艳,这说明这沙盘并不是一起建造成的,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新增加一些东西上去。
这个沙盘在不断的扩大。
黎谦山盯着一处看了许久,摸着胡子,眉头紧皱。药叶儿也不出声,就站在黎谦山的身后,等他把他想的事情想明白。
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最后黎谦山似乎也还是参不透,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过身来,他抬头看见药叶儿站在他身后,楞了一下,这才想到,方才那声敲门声,是药叶儿,立即一脸歉意,抱拳,“药谷主,抱歉,老夫以为是下人进来送茶。”
黎谦山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过了多久,但是这女子进来默不作声,不打扰他,如此恬静的性子,倒是与黎潇相反。
药叶儿摇头,“无妨,我见将军想的出神,怕出声打扰,断了将军思路。”
“请吧。”黎谦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药叶儿引到书房最右侧。
书房最右侧,有一张床榻。
药叶儿看了看那床榻,被褥陈旧,看样子是经常有人在这里休息,问道,“将军……平日就在这里歇息?”
黎谦山回身,“边境局势瞬息万变,在这里方便。”
药叶儿点点头,她不曾带兵打仗,却也知道兵家无常。黎谦山坐在床上,药叶儿四处看了看,偌大的这屋里没有一把椅子。
黎谦山看药叶儿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朗声道,“竹青,搬一把椅子来。”
药叶儿颔首,“谢谢将军。”
黎谦山回道,“老夫要谢谢你,老夫……知道一些你与君储殿下的事情……本以为你不会替老夫治疗,便没开这个口。谁知道药谷主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老夫的病灶,还不计前嫌来给老夫医治,似乎是老夫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药叶儿淡笑,“将军言重了,君储殿下对我荀药谷出手一向大方,荀药谷是个江湖组织,谷里有许多人要养活,我不过就是卖医术的商人,并没有将军说的那么高尚。”
竹青小跑端着一把比床榻矮一些的椅子扣门进来。
“谢谢。”药叶儿点头,竹青脸一红,低着头又出去了。黎谦山心里倒是有点惊讶,这女子似乎与平常世家出来的女子不同,她……会对一个下人说谢谢?
药叶儿坐下调整好椅子的位置,抬头看见黎谦山正在盯着她看,忍不出眨了眨眼睛,“黎将军?”
黎谦山回过神,轻咳了一下,“开始罢。”
药叶儿点头,“我先给将军把把脉罢。”
黎谦山伸出手,药叶儿左手扶住黎谦山的手,右手惯用的三指指头伸出轻轻放在黎谦山手腕上。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动。
许久,她睁开眼睛,道,“将军的身子很健硕,除了一些陈年旧伤,身子本身并无大碍。等我这些时日开几幅调血顺气的方子,配合针灸、推拿、药浴便可以把将军肩膀,手腕、腰上的旧伤给全部治愈。”
黎谦山听药叶儿这么一说,轻叹一声,“果然是江湖鬼谷,我身上这些旧伤,看了许多医师都说没有办法,只能将养着。”
“他们自然没有办法,我方才说的那些地方都有淤血,他们无法用药化开,但是我有法子化开。”药叶儿眼睛挪向黎谦山的腿,“我能不能看看将军的腿?”
黎谦山点头,脱了靴子,把右腿裤子翻折起来,只见黎谦山右腿外侧,贴近于小腿上方,有一个红艳艳的伤口,那伤口里隐隐有红白色的脓血流出。
药叶儿微微皱眉,“我稍微摸下,会有些疼,请将军忍耐一下。”说罢药叶儿右手泛起红光,她用手轻轻的扫过黎谦山的腿,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收了手。
黎谦山见药叶儿收了手,忙问,“如何?”
药叶儿轻声嗯了一下,“能治,跟我之前猜的一样。将军这腿里有一个很细微的铁块,大约……这么长。”药叶儿伸出小拇指,用大拇指掐了一个指尖,比了一个长度,然后继续说道,“大约是当年伤您的那人武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经不起折腾,所以就掉落了一小块,卡在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