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情,我不能回答,但是我的事情,你可以问。”白狐跟上。
“你的事情?”药叶儿眼睛一转,继续慢步前行,“你是什么种族?我是说,在你原来的世界。”
白狐回道,“神族兽类。”
“神族兽类……”药叶儿沉吟片刻道,“与囚牛、霸下他们同级?”
白狐眸光清冽,“他们不在九界之内修行,与我不是同级别。只有进入九界的兽类,晋升为神族,才可以称之为神族。”
“那你在神族里应该很厉害吧?”药叶儿继续问。
白狐摇头,“我只是神族兽类,在神族里皇族才是神族最厉害的人,所有神族都会臣服在皇族力量面前。”
“神族里的皇族?”药叶儿轻笑,“跟这里的四圣王族一样,有血脉的力量,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以。”白狐点头。
药叶儿心中暗暗想着,原来不仅仅是这里,在白狐的世界里,也有血脉强者之说。
“我们上山做什么?”
白狐跟着药叶儿爬了有一阵了,前方依然是灌木丛生难行的小路。
“去找一个在山顶的山洞。”药叶儿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快到了。”
“你好像很熟悉这片山林?”白狐不解的看着药叶儿,这里是须弥山,是用神力幻化出来的小世界,她应该是第一次来,可是为什么第一次来,却可以知道这山上有什么东西?
“以前经常去。”药叶儿拨开一撮长草,果然看见了山岩之上的山洞。
还真有。
药叶儿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树枝草木碎屑,从灌木后一步跨出。白狐也跟着出来,在这矮小的山洞口来回看了好几圈,“这,山洞为什么这么矮?”
药叶儿摇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在荀药谷山林里到处玩耍的时候发现的。”
“那你现在来找这个山洞是想要做什么?”白狐不解。
药叶儿蹲下身子,准备进去,“想看看这里与那里有什么不同。”
这洞口矮小,药叶儿蹲着才能勉强通过,白狐早就化成小狐狸,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山洞里一片漆黑,白狐抬手,从他手上出现一个光球,缓缓上升浮在空中,照亮了整个山洞。
药叶儿也钻了进来,看见白狐已经起了光,山洞里的被光亮照的一清二楚。
正对山洞口,有一个泛着蓝色幽光的好似大冰块一样的东西。
白狐好奇的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凉的?”
药叶儿也走了过去,伸手去摸,“果然……这里也有这张冰床。”
“这是一张……冰床?”白狐白色的眉毛微皱,“这冰不似是一般的冰。”
“以前感觉不出来……现在倒有些真实了。”药叶儿喃喃自语。
白狐看向药叶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药叶儿轻叹了一口气,眼底溢满了悲伤,“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你怎么了?”白狐看见药叶儿低着头,看着眼前这张冰床一直喃喃自语,甚至有一串晶莹,从她微垂的眼睛里滴落。
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每一个骨节都节节分明,微微泛白。她缓缓的蹲下,头顶着这张冰凉的床,久久不动。
白狐心里一阵发慌,药叶儿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进入到这个被结界圈起来的地方,她就忽然变得这么反常?看见这张冰床以后又蹲在那里呐呐自语,甚至……甚至还哭了!
白狐上前一步,手微微颤抖,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般男子遇见女子哭应该怎么做来着?
白狐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之前用神识所学的男子性情,如果是金芯他会怎么做?如果是金芯大约会把药叶儿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如果是淦祈或者是圣冼,大约只会如他一般愣愣在站在这里,看着她哭泣。
为什么同一件事情,每个人类的反应都不一样啊!?白狐抿了抿薄唇,表现出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就在白狐纠结的时候,药叶儿已经抬起头,站起身,眼睛虽然微红,但也没有再哭。好似在方才静默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把自己的全部的情绪都隐藏好了一般。
她围着这个山洞慢步而行,白狐让他唤出的光球跟着药叶儿一起在山洞里前行,一寸一寸的照亮了山洞周围岩石上那些凹凸不平、粗糙的痕迹。
白狐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她绕了一圈以后,说道,“回去罢。”
这就回去了?
白狐心中有疑惑,却也不会多问,跟着药叶儿一起出了山洞。
药叶儿回去的路上顺手在山上采了一些药材带回去。她就那么把药材收拾好了,铺在竹楼的房顶上。自己也坐在竹屋顶上,看着天际云曦晓畔的即将隐没在晨色的月,发愣。
一夜未眠,她竟然不觉得困。一天未食,她也不觉得饿。
这个名叫须弥山的幻境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或许这里的时间流动本身就与外面的世界不一样。
*
云清在屋子里睡了一会便醒了,他有些担心药叶儿一个人上山采药会遇见什么祸事,小憩了一会便起身,往屋外走去,寻找药叶儿的身影。
肩膀处的疼痛已经减轻,没有之前那么撕裂。
四下看去,天光刚显。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右侧的竹楼之上,一动不动。她身边趴着一只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一身雪白的狐狸。
云清还未好好打量过药叶儿,从遇见她开始,他们周围有无数凶险的事情,让他来不及好好的看看这女子的模样。
一身青衣,消瘦的身型,及腰的长发,她略微冰凉的指尖以及她如长明灯一般好似永不会熄灭的眸子。
“咳咳……”
云清轻咳,引来药叶儿回头,见他已经起了,便要从住楼上下来。云清一指,无尘剑缓缓浮起,与竹楼楼顶平齐,“楼高,姑娘踩着无尘剑下来吧。”
药叶儿轻笑,踏着无尘剑缓缓落地,“怎么醒的这么早?好像睡了连两个时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