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上只是我猜测,没有任何根据。但是我相信,也不需要根据了,因为这一切即将变成现实。”
旗之行冷哼,“没有根据,你还能猜的如此正确,可见还是在说谎。”
药叶儿轻轻一笑,问道,“难不成是我多心,旗帅不想夺权?”
“无聊!”旗之行根本不想与药叶儿打嘴仗,他手一翻,一柄金色长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确实此时与药叶儿再多说无益。
因为这一局杀局能走到现在不是旗之行布局好,而是药叶儿将计就计而已。
但显然旗之行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听药叶儿把她的将计就计的行事听完。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局面了——药叶儿与白狐在须弥山内几乎耗尽一切力量,无力再战。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修为都不如他高,换句话就是打不过他。
此时不下杀手更待何时?!
药叶儿眯了眯眼,仿佛旗之行手上的那把金色长剑耀了她的眼一般。她侧身问圣冼,“原来施法所用的法器,不一定必须是法杖啊?”
圣冼垂眸,“君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金色长剑无端鸣响,洛宫周围立即浮现无数术士,凌空环伺,把药叶儿一干人等死死围在里面。
圣冼展开手脚,脚下立即出现一个金色的法阵,琴胤放下红琴,分立与药叶儿两侧,处于备战状态。白狐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然趴在药叶儿头上闭目养神。
攻击指令还没有响起,洛宫后方便有术士发出惨叫,随即一道蓝光轰然而至,地面甚至往下微微塌陷了一些,洛宫周围的草木无风飘摇,那是被一股强大气息影响的。
转瞬间,旗之行面前多了十根冰刺,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药叶儿身前传来,“旗之行,你想造反?!”
旗之行皱眉看着井宿,半晌才缓缓开口,“唯独你,是我不想杀的人。”
井宿嗤鼻,“可是怎么办,你偏偏是我想杀的人!”
“孩子……”旗之行在听见井宿这句话的时候没缘由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
“闭嘴,你没资格叫我。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井宿冷眼看着旗之行,言语之间透出冰冷。
寥寥数语,就足以让药叶儿了解井宿与旗之行之间的关系。原来旗之行是井宿的父亲。
井宿一手化掌,戒备着旗之行,“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现在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关闭须弥山大阵的时候何曾想过我是你的孩子?我差点死在百阳火殒之下的时候你何曾想过我是你的孩子?你意图把我与四大世家子弟伏杀在须弥山的时候你何曾想过我是你的孩子?!现在来跟我虚情假意不觉得太晚了吗?十七年了,旗之行,你从未变过!”
旗之行似乎不满井宿的指控,缓缓道,“当年离开你们,我是被逼无奈。”
“是,你当然是逼不得已,因为我亦家无法给你想要的权势!你的野心从来都不是甘心当一个父亲,你需要的是更大的力量更高的权位!所以你离开我与母亲,去讨好旗家!”井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里尽是憎恶。
若不是这个男子,她的母亲何至于在凤城郊外死于非命,何至于在回凤城的路上被旗家人伏杀?!
当年她才四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而死于旗家家主旗方元的帅旗金剑那把神器之下。
那个年级不足以记住什么事情,唯独母亲死前惊恐的脸与那一把金色的帅旗一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在了井宿的心底,从来都没有忘记。
这个男子,这个现在手握帝国军权能够调动帝国所有术士的男子,就是她那个凉薄无信的父亲。
井宿不是不知道当年的旗之行为何会与自己的母亲成婚,那当然是与爱情无关的故事,只与亦家秘术有关。
冰灵,朱雀帝国之内稀有的灵种,但是亦家却是世代都有生来便可以操控冰灵的人存在。外人都道亦家有修行秘术,可以让灵根转变成冰灵。想要去亦家学习、偷窃这种秘术的人数不胜数。
旗之行便是其中的一个。
朱雀帝国女子为尊,就算是婚配,也是冠以女子之姓,当年的旗之行,与井宿的母亲成婚,便改名了亦之行。成婚一年之后生下一个女童,取名亦雪。
但是当亦之行看见井宿出生之后,还在幼童时期便能指水成冰,心中才恍然亦家这些年出现的冰灵术士——那是一种血脉之力,只能靠血缘传承。像他这种外来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么稀有的灵种,所以,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井宿的母亲,投靠了旗家。
井宿当然不知道旗之行与当时的旗家家主旗方元成亲以后再旗府里经历了什么,但是旗方元执着帅旗黄金剑刺杀她母亲的画面,她一直记恨在心。
四岁,她只记得那一件事。母亲被杀,她是如何逃脱旗方元手里的那把帅旗黄金剑的她却记不清楚了。
她只知道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在朱雀帝国培养术士的军校里面学习。
因为她的稀有灵种,她被所有人排斥,仅仅是排斥而已,并没有人敢欺负她,因为她的灵种,本身就比其他人更加强大。
没有人打扰她,她自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与修行术法之上。
或许是太寂寞、或许是太优秀、亦或者是天赋太高,总之,井宿从帝国军校里面经过了层层选拔与挑战,以两次红榜第一的身份、十六岁的年级从帝国军校毕业,被井宿宫的老宫主看中,带到了朱雀七星宫里培养。
顺理成章的在她十七岁的时候,继任了井宿宫的宫主,改名井宿。
没有人知道,井宿如此努力,如此认真,心中所念不过就是要为母报仇。可惜,当年的旗方元已经无法执掌帅旗黄金剑,在旗家深宅之中足不出户。整个旗家都由自己这个父亲掌管,而且他还在这些年里一步一步的做到了帝国军部最高位置,成为了军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