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于梗着脖子挣扎道:“我......我好歹每天早上6点起床,晚上12点睡觉!”
陈苒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屑道:“哦,不就是早起晚睡嘛,每个高中生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有什么值得说出来?你是觉得自己苦?还是觉得自己了不起?”
肖于被戳中要害,脸一红,不说话了,聋拉着头,乖乖的躲在桌子底下。
陈苒哼了一声。
好歹长你几岁,这几岁可不是白长的。
跟爸爸斗,你还嫩了点。
“既然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帮你分析一下,你每天都干了什么,”陈苒顿了顿,看着他书桌前贴的课表,“就从你早上起床之后开始。”
她又没和他一起上学,怎么可能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
肖于眨巴了几下眼睛,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会说什么,点头道:“好啊。”
“你起床之后,很少吃早饭,骑着自行车往学校冲,每次都要比老师规定到校的时间早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
“到学校,第一件事,找个同学的作业抄抄,抄完也差不多开始上课了。”
“上课看老师就跟看催眠大师一样,不是发呆就是瞌睡,很难集中注意力。有时候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想听一节课,结果整节课你都在云里雾里绕着,不知老师所云。”
“路上和朋友们打闹时说这件事,朋友们都说,他们也没有听懂,没关系,别在意。结果人家次次考的都比你高。”
“晚上回家,看到作业就头大。因为上课没听,连今天学的什么都不清楚,更别说写作业了。拿出课本翻了几下,觉得这东西太难,自己又看不懂,看了也是白看。”
“作业扔到一边,家里没有电脑,你只能偷偷摸摸玩手机。手机上面,你能玩的无非是打游戏和看小说。”
“打完游戏,看完小说,已经快12点,该睡觉了。”
“好了,一天结束。”
“细节我全部省略了,你的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肖于仰起头,呆呆的看着她。
眼睛里流露出丝丝害怕。
她她她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肖于结巴道:“没,没有。”
陈苒挑眉,斜眼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肖于疯狂点头。
陈苒微微一笑,故意压低声音:“很简单,因为——”
肖于心脏怦怦直跳,以为她要说这是从他妈嘴里知道的。
结果——
“这是我上高一高二干过的事情。”
肖于:!!!
趴在门口偷听的孙岚:!!!
孙岚右眼皮跳了两下。
感觉自己选错了人。
肖于呐呐道:“姐姐你可是考上一本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浪。”
陈苒耸耸肩:“我肯定没有那么浪啊,只不过,你经历的那些,我都经历过,按照你现在的学习成绩,思考一下,你的高中生活也不过就是这样。”
肖于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坐在她旁边,眼睛里面充满了光,好像看到了知己。
“所以你也不喜欢学习对吗?”
陈苒垂下眼眸:“一开始特别不喜欢,每次去学校,总感觉是被父母逼着学习,看到课本,就想睡觉。”
肖于疯狂点头:“对啊,待在家里多好。”
陈苒抬眼:“但我后来渐渐不讨厌学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肖于摇摇头。
陈苒微笑:“因为啊,我发现,除了学习好像也没有其他事干。”
肖于:......
他震惊的说:“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没有想不开,”陈苒透过肖于看到了高中的自己,“我上初中的时候一直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学习。家长为什么要逼着我们考一个好分数。”
“每次上课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
“快到考试了,就跟上战场一样,一旦考不好,回家就是一顿混合双打,考好了,就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所以我一直都很害怕考试,不想上学,喜欢看小说,喜欢打游戏,觉得虚拟世界更适合我,因为它能带给我快乐。”
“我比你要疯狂的多,天天看小说到凌晨两三点。假期通宵打游戏,哪怕被家长捶,也要玩。”
“可后来我发现,在游戏里达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等最初的激情褪去,剩下的居然是空虚。”
“它慢慢变成摆在那里的一堆数据,没有任何价值,没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至于小说,看的时候很激动很高兴,想要一口气把它看完。可看完后,也只剩下空虚。”
“只有再找一本看,才能弥补空虚。可这样,一本接着一本,空虚会变大,就跟欲望一样,不停的随着看的数量而膨胀。”
“你对书的鉴赏能力也会提高,你会想要看更好的作品,可哪有那么多好的作品让你看。”
“上高中后,我开始反思,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弥补空虚——”
“学习。”
“学习永无止境,它完全可以弥补内心的空虚。”
“因为在现实中大家推崇它,所以它能带给你极大成就感,那种感觉,远超于虚拟世界,并且它很真实。”
肖于闷闷道:“可我还是觉得小说和游戏很有意思啊。”
陈苒摸摸下巴:“可能你看的不够多,玩的不够多,还没到达到我这种超脱境界。等你看的够多,玩的够多,再回想起来我说的,应该会更有感触。”
肖于:......这是在鼓励我多看多玩?
“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少走些弯路。别老想着玩游戏看小说,它就像是单调递减函数,最开始带给你的快乐最大,慢慢的,只能带给你一时的快乐。”
“像我现在就特别后悔,当时要是少看一些,一本书慢慢看,现在也许还能在书中感受到更多的快乐。”
肖于:所以你后悔的是,看的太多?得到的快乐太少?
“大道理谁都懂,我也懒得跟你说,但学习真的很重要。”
肖于嘴角抽搐:“学习太难了,我真的学不懂。”
陈苒若有所思:“喜欢看主角特别厉害的书吗?就是那种,谁挡我的路,我就一刀砍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