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陈苒闭了闭眼。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混社会很难。
只是一直没去想。
因为不敢想,太难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日天日地那种。
可当她发现学校里比她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她根本赶不上人家。
遂放弃了。
她后来想,以后走到哪算哪,船到桥头自然直,赚的钱能满足日常就行,所以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但现实之所以称之为现实,不是你想怎么样,它就会怎么样。
钱,永远都赚不够。
如果她想在某城市安家,光一套房就得上百万。
假如她不靠父母,用工资还,怕是得背个20年的房贷。
要是不小心再得个什么病,轻则无事,重则倾家荡产。
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她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但能感觉到自己当不了多久的主播。
对于这份行业,虽然来钱快,她心里却没有多喜欢,而且在没有顾泽城大佬带时,她的人气少的可怜,有天她播了几小时,才赚几块钱。
再加上她对于游戏的三分钟热度,以及在虚幻中寻找真实的感觉,总有一天会褪去,所以她根本不适合做主播。
她想靠自己学的专业找一份好工作。
可好工作哪是说找就能找。
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研究生遍地走,许多人已经考了好几个证、报了好几个学技术的班,跃跃欲试等自己学业有成,找一份好工作。
而她混了两年,什么都没有,赤条条双非大学的渣渣学生。
如果她现在不努力,不考证,不好好学习,未来想过得舒服点,几乎不太可能。
也许她最坏的结局,是毕业后,没能找到一份工作,只能收拾东西回家啃老。
过几年找个合适的嫁了。
啃老嫁人,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她父母把她养这么大,供她读了这么多年书,没想过让她出人头地,但希望她能自食其力。
而不是等他们老了,还要养她。
陈苒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心里有些闷,也有些难受。
陈苒啊陈苒,你必须要努力了。
为了不负父母的期望。
为了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为了,生存。
别人可以做到,她也可以。
陈苒想清楚后,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1月7日,01:45。
她打开备注,将日期和时间记了进去,告诫自己以后不能浑浑噩噩在宿舍打游戏。要认真学点东西了。
至于学什么,先看看市场再说。
李逗逗发现陈苒好久没说话,以为她困了,主动将肩膀借给她:“苒苒困不困?要不然靠着我睡一会吧?”
陈苒灭掉手机屏幕,靠了过去。
李逗逗人小,肩膀也窄,陈苒靠着并不觉得舒服,但觉得很安心。
她突然想起了某睡得正香的大猪蹄子。
他女朋友发烧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在家里睡得跟猪一样。
就算睡觉时手机调了静音,那起夜的时候总该会看手机吧?
知道女票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知道吗?
知道女票现在在医院,没位置,只能站着等,腿快要站断了吗?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程然这样的大猪蹄子不要也罢。”
“还是逗逗好。”
“那可不,我可是S市最关心你的人,”李逗逗听笑了,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快睡一会,等会还要见医生。”
“嗯嗯。”
陈苒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这觉睡得并不安稳,中途醒了好几次,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清冷熟悉的声音。
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烧的越来越厉害,刚刚量了一下体温,上39°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但是现在......”
“我带她去别的医院,今天真的辛苦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陈苒就不知道了。
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床上,有人在扒她裤子。
她下意识伸手去拽自己裤子,但因为在病中,手上没有力气,没能拽住,眼睁睁看着一位白衣姐姐将她裤子往下扒了点。
白衣姐姐一边扒一边温柔道:“别动,很快就好,别乱动哦。”
陈苒乖乖不动了。
这位姐姐长得好漂亮,像是天使。
她一时间忘了裤子的事,盯着漂亮姐姐的脸看了好一会。
直到看见对方拿起一根针,她才恍恍惚惚的想,这好像是位护士姐姐。
而后——
陈苒发出土拨鼠似的尖叫:“啊啊啊——”
她想挣扎,奈何被护士姐姐力气大,轻轻松松将她按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对方淡定的打完最后一点液体,拔下针,收好器械,替陈苒穿好裤子,看她一脸泪眼汪汪的盯着自己,似乎在控诉自己的行为,忍不住笑道:“小美女,这么大了,打针还哭呢,真是个可爱的小哭包。”
陈苒抽噎两下,目送护士姐姐离开病房。
程然推门走了进来。
陈苒看着他那张俊美逼人的脸,只觉得熟悉。
心里更是一阵委屈。
等程然靠近,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刷刷往下掉。
“呜呜呜,好疼啊。”
她好似找到了宣泄对象,哇的一下大哭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呜呜呜,妈妈,屁股好疼......”
程然本来安慰的话已经到嘴边,她这一喊,硬生生噎了回去。
但看她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脸蛋上都是泪痕,明亮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看着好不可怜,心立马一软,拿袖子心疼的帮她擦眼泪,温柔地哄道:“苒苒乖,别哭了,你感冒了,打完针很快就会好了,乖。”
陈苒哭了一会哭累了,也就消停了。
她一抽一抽的看着他,手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带着嫌弃道:“妈妈,你怎么......拿袖子给我擦脸,袖子多脏啊。”
程然:......
他不接话,伸手想起摸她的额头,结果被她一爪子拍了下去。
她嫌弃的看着他的手:“你袖子上有鼻涕,好脏,别碰我!”
程然:......
他直接被这姑娘一系列操作气笑了,轻声低喃:“也不知道你是真烧傻了,还是假傻,既然这么喜欢喊我妈妈,改天户口迁我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