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在忙期末考试，今天刚忙完，明天我就恢复正常直播。”
“嗯，你说。”
“花花tv要举办年终盛典?邀请我去?”
“可我不过是个刚入行的萌新，粉丝不到30万。”
“这样啊，那我考虑考虑，嗯，明天给你回电话，麻烦你了。”
陈苒放下手机，心里纠结得不行，转头向旁边的程然征求意见：“你说我该不该去？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去了就像被剃了毛的狗放在网络上，一群人围观。”
说着她打了一个冷颤：“想想就觉得好吓人。”
程然轻笑一声，打趣她：“你还没去，先把自己吓死了。”
陈苒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快帮我分析分析，我好纠结。”
程然帮她分析：“你要是想当网红，想把自己的直播间做大，去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能增加你的曝光度和知名度，而且有利于你立自己的人设，对于粉丝来说，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你的外表又很好，很容易吸粉。但同样，你要承担个人信息暴露的风险。”
陈苒嘟囔一句：“有没有两全的办法，我其实不想当网红，我只想将直播间做大，又不想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小贪心鬼，”程然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世间哪有两全的办法?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没有曝光度和知名度，就等于走到尽头。”
“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是去不去年终盛典，而是要想清楚，你喜欢这个行业吗？你真的打算把它做成自己的职业吗？你愿意为它牺牲一部分个人隐私吗？”
陈苒听的头大，有气无力地朝程然挥挥手，示意他别说了：“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考虑考虑。”
程然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东西，将客厅留给她，自己去了卧室。
他用电脑搜索了一下年终盛典的消息，发现这方面信息少的很，只有猪猪tv去年举办的消息。
随便点开一个视频看了下，看了一会，随即关掉。
这年终盛典水准有点低，制作很一般，里面的人更是一言难尽……简直就像是群魔乱舞，鬼怪横行。
他又去搜了搜猪猪tv和花花tv的其他信息，经过对比发现花花tv比猪猪tv要靠谱的多。
陈苒去参加盛典倒也没什么，这种盛典其实只要是为粉丝多的大佬准备的，人家过去神仙打架，参加颁奖典礼。
她没什么粉丝，凭空去蹭蹭流量，镜头拍到她，再有人为她介绍一下，绝对能白赚许多粉丝和关注度。
虽然会曝光脸，但网络上漂亮的女生数不胜数，而且现在信息庞大且更新速度快，如果有人为她宣传，曝光的持久度能长点；没有的话，很快就被新的信息埋没，自然就被人淡忘了。
只是——
他的心告诉他，他不想让陈苒去参加那什么盛典。
这想法来的很突然，来的很……奇怪，有种自己的宝贝要暴露在别人眼里，即将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想到这里，程然屈指敲了敲桌子，心情有些烦躁，看着电脑屏幕，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是自己支持她进入这个圈子。
现在不想让她过于出名的也是他。
程然哂笑一声。
人可真是奇怪啊。
嘴上说着一套，心里做着另一套。
算了，让她自己选择吧，毕竟这是她的选择题。
决定好后，程然走出卧室，刚踏出卧室门半步，看见沙发上的小姑娘在玩抱枕。
她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一会盖在自己脸上，一会压在自己身下，一会扔到旁边，一会又拿起来使劲捶打。
特别像一只正在朝抱枕撒欢的狗。
真可爱啊，活力满满。
程然前一段时间想起养的某狗，闷笑了几声，被正在抓狂的陈苒听到了。
她抱起抱枕背挺得笔直，眼睛故意不去看他，假装刚才撒欢的不是自己。
程然走过去，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用手轻轻地帮她顺毛，等她心情平静下来，才开口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苒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觉得直播可以当成我的个人爱好，做成副业。我进这个圈子是兴趣使然，从来没想过要做成自己的职业，也不想出名，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
“可以一边打游戏一边和别人交谈，这种感觉就像许多人跟你一起打游戏一样，比一个人孤零零在那打游戏有意思多啦。”
程然想了想，觉得可以，心里有些蠢蠢欲动：“行，那年度盛典……”就不去了吧
“我要去!”陈苒眼冒金光，兴冲冲地看着他道，“能去现场免费看帅哥美女，还能和他们搭话，这么棒的事情为什么不干呢?”
“而且啊，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晚宴，说不定我的人生只能遇到这一次呢?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你觉得怎么样？”
程然勾了勾嘴角，勉强笑笑：“你开心就好。”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开心就好。”
陈苒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起身往卧室走，嘴上还在自言自语：
“我是不是应该要跟粉丝们说一声我要去参加年度盛典，或者让他们无意间发现?不过不管怎样，当他们看到介绍宁死不屈的时候，发现我是个女孩子，会不会惊到下巴都吓掉了，哈哈，还有那些说我是猥琐大叔的黑粉，哼，肯定会从椅子上滚下来，想想那画面就很开心。
不过我两个星期没有直播，粉丝们会不会全部脱粉，哎，愁啊，看样子我又要掉头发了……”
程然盯着卧室门看了许久，拿出电话，给某个人拨了过去。
*
2020年1月10日。
花花tv年度盛典在Y市举办。
陈苒一觉睡到中午，被程然叫醒，前往联系好的设计师那里。
做头发是一件很慢的事情。
她迷迷瞪瞪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这个满头夹子的丑八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没想清楚，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睡着了。
托尼老师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慢悠悠地醒来，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拿起设计师助理手中的晚礼服换上。
这件晚礼服是程然跟设计师一起选的。
选这件晚礼服的过程，对于设计师老师来说，很是辛酸。
不能露胸
不能露大腿
不能露……
你是她爸吗你怎么管这么多!
设计师想，自己这行就是为了让姑娘们美美的出现在各种场合，女孩子穿的稍微暴露一点好看一点怎么了!
要是像这位先生这样，那女孩子岂不是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对?
哎，他有很多很好看的但有那么一点点暴露的晚礼服特别适合这位美女，要是她穿上一定特别漂亮，可惜遇到这样的男朋友了。
设计师不满的看了程然一眼。
陈苒从试衣间走出来，照了照镜子，觉得挺不错。
她身上这件单肩黑礼服款式简单，上面没有装饰品，但妩媚的气质却能很好的显露出来。她本来就不是去抢风头的，这样的晚礼服刚刚好，既能展现自己的风格气质，又让人看着很舒服。
托尼老师帮她收拾了一下裙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勉强满意道：“还可以，上妆。”
一个小时过去
陈苒化完妆，发现程然不知所踪。
她正准备打电话，碰到托尼老师，被告知：“你男朋友说他有点事不能送你，车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不过你要是不急可以等我下，我刚看到有顶帽子挺适合你这套衣服，我给你把头发盘一下戴上试试。”
陈苒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给顾泽城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等会到。
整个会场她只认识顾泽城一个人，还要靠着顾泽城给她介绍人呢，总不能让她在会场吹冷风吧。
她有做功课，勉勉强强把花花tv名气特别大的主播记下了，也记了些手游区和PC区的主播，但因为数量有些多，名字和模样她有些对不上号。
二十分钟后，陈苒抵达会场。
顾泽城在人群中一眼看见陈苒。
她今天戴了一顶帽子，上面有一层黑纱，多了一层朦胧感，高贵冷艳的既视感。
很有气质。
陈苒下车后在原地站了一会，也发现了顾泽城。
他今天穿了黑色西装，头上还烫了锡纸烫，再配上他清俊的容貌，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十分帅气。
顾泽城走到她身边，绅士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感道：“今天的装扮很适合你。”
陈苒礼貌性的将手搭在他胳膊上，5秒钟后撤回手，朝他笑笑道：“你也是。”
顾泽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有稍许遗憾的放在身侧，道：“进场吧。”
“好。”
入口处要签到和验证个人信息，顾泽城将两人的入场卷递给检票员。
检票员验证完，认真叮嘱道：“19点典礼开始，请提前十分钟入座。等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各自的座位，典礼没开始前你们可以你们可以去游戏主播区进行用餐，也可以去其他区用餐，有任何问题可以向我们工作人员反应，我们会及时解答，请入场。”
陈苒和顾泽城座位离得很远，一个在最前排，一个在最后排。
这就是大佬主播和萌新主播的区别。
陈苒欣然接受自己坐在最后一排。毕竟对她来说，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晚宴已经很高兴啦，座位什么无所谓，再说任何一个行业的萌新一开始都是这样。
先从坐冷板凳开始嘛。
顾泽城则心生愧疚，他只顾给陈苒要门票，忘了座位的事情，没想到把事情搞得这么尴尬……
但看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显然对这件事没有多在意，他也就少了那么一点点愧疚感。
两人根据场内标识，找到游戏主播区的休息区。
休息区这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大家看到他们俩，十分热情激动(≧▽≦)。
陈苒看到他们脸上夸张的笑容，往顾泽城后面缩了缩。
过了一分钟后，她发现，他们确实很激动。
但不是对他们俩，而是对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