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月是真的害怕。
她是经过陈文涓的同意之后,才进了思月的屋子来找小咪的,她进来的时候,蒋思月的身上已经带伤了,只不过是恰恰好她进来之后蒋思月才哭出声来。
蒋思月哭出声来,才将外面的人引了进来,然后就形成了蒋思月满嘴血、胳膊带伤的在地上哭,她抱着猫无措的站在一边。
她抱着猫也是怕猫再把蒋思月抓了啊。
真的不是她指示着猫去抓蒋思月的。
为什么七姨太和忆月都不相信呢?
现在忆月去找爹爹,爹爹这么疼忆月,一定是相信她。
那自己肯定要被骂被罚!
这么想着,蒋梦月哭的更伤心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
六姨太就蒋梦月这一个孩子,自然是疼到心坎儿里了。加上当年陈文涓进府之后,害的她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还没人相信是陈文涓害的,六姨太本就和陈文涓之间有着矛盾。
“不哭,娘相信不是梦梦干的。”六姨太将梦月搂进怀里,对着陈文涓的方向说:“说不定是有人自导自演的呢!人家会演,又不是第一次了。”
陈文涓会装,整个司令府的主子们,除了几个年纪小的,估计也就只有蒋司令看不出来了。
六姨太这句话一出来,别说四姨太、五姨太了,就连一向公允的三姨太都很认同她这个说法。
“六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陈文涓用手捂住心口,也不管蒋思月喊疼了,一双眼睛盯住六姨太,本来就红着的眼眶更加的红了,眼泪也包在眼眶里,只一息之间,便一颗一颗的滚落了下来。
见陈文涓又哭上了,三姨太不由得头疼。
本来就不乐意管家,被赶鸭子上架管了这么多年,还要隔上几个月就来欣赏一次老七的婉约式哭法。
今天又是想撂挑子不干的一天呢。
但撂挑子可能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好了,老七,你看着点孩子。老六,你也少说两句。”三姨太两边吩咐,然后又对着哭的打嗝的梦月说:“梦月啊,三娘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等你爹回来了,好好和他说,大不了就是不让你养猫了。别怕。”
有三姨太这个掌家人的话,陈文涓只好擦了擦眼泪转头去看着孩子,六姨太也气呼呼的住了声,蒋梦月乖乖的点了点头,人是没哭了,内心在祈祷着一会儿见了蒋司令说话能不结巴,顺顺畅畅的把话说完。
来看热闹的四姨太和五姨太见两人消停了下来,有些失望的垂下眼,一个转帕子,一个扣指甲,看的三姨太心烦:
“老四、老五,这儿也没你们什么事了,屋里都有孩子,回去看着孩子去。”
“是,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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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令的大营在西边,离司令府有好远一段距离,城里的百姓一般叫它西大营,和胡司令的东大营相对,便于区分。
蒋忆月深受蒋司令的宠爱,被带着去过好多次,路都是熟的。
这次甩鞭子牵起马就往东大营跑,其实也是一时上头。
妹妹受了伤,亲妈只会哭,六姨太那边吵着说是书香苑的人自己布下的局,三姨太只想当和事佬,还有四、五两个姨太太在旁边添油加醋的看热闹。
一屋子人吵得只差没将房顶掀了,蒋忆月看着躺在床上被包的可怜兮兮的妹妹,听着耳边听不太清的吵闹,火气直往头上窜。
跑回房间取了鞭子来,一鞭子抽到地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但是,火气还没有下去。
想着这伙人只是暂时性的被自己甩鞭子吓着了,一会儿绝对还会再吵起来,蒋忆月就干脆留下一句“我去找爹”,便冲出后院,去马厩牵了马就往西大营去。
她纵马出行,后面蒋司令留在府里的兵自然是骑上马追她。
开玩笑,这可是司令的心头肉,放任着出了事,那还得了。
可是蒋忆月这会儿脾气上来了,虽然被风一吹,觉得自己贸然出去找蒋司令有些欠考究,但听着身后那些兵追赶的声音,心中一阵子烦躁,甩鞭子打马加快了速度。
城里的两座司令府都位于繁华地带,蒋司令家的宅子因是由老王府改的,地段更是好。
打宅子里出来,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极为繁华的商铺街道。
蒋忆月纵马西行,要穿过半个繁华的城区,要放平时速度得宜的在街上骑骑马,倒是没有什么麻烦。可是这会儿她打马疾奔,路上行人车辆根本避让不及。
路过城中最大的酒楼,一辆运货的驴车正在路上还没拐过弯来,拉驴的老汉眼见着一个姑娘骑着马飞奔而来,可驴子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马跑过来的速度,面露焦急与绝望。
蒋忆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老汉与驴车,拼命的想控住马错开,但马儿被她想要加速而抽打的发了狂,根本控制不住。
只消一息,蒋忆月像只坠落的鸟儿一样,从马背上被甩出老远,重重的打在墙上又落在地上,马踏过驴车、伤了老汉,加之又没有人控制,疯了一般的在路上乱窜,最后朝着宽阔处疾驰而去。
而追着蒋忆月出来的三个兵一见这状况,心下凉了半截——糟了!
连忙一个留下借车将蒋忆月和老汉送去医院,一个继续往西大营去通知蒋司令,还有一个原路返回,回去给姨太太们报信。
蒋忆月这情况可和蒋思月不一样。
被马甩飞出去这么远,撞到墙上又落到地上,这严重了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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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令府,书香苑。
三姨太刚将四姨太、五姨太两人支回去,打算安安静静的看着陈文涓和六姨太两个,别让两人又吵起来,然后又哭起来,从院外哭天喊地的窜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原路返回的兵,另一个是被蒋忆月坠马这个消息吓得腿哆嗦的老管家。
“三姨太,六姨太,不好了,忆月小姐出事了!”
老管家一进屋子便软在了地上——今儿忆月小姐出府是自己没拦住,这下出了事,司令还不得把他这身老皮扒了!
“你说什么?出什么事了?”三姨太一下子站了起来。
老管家哆哆嗦嗦说不清,那个兵跟着进来就是怕这个情况,连忙把蒋忆月坠马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番。
听了这个,本来眼泪已经回去了的陈文涓一下子又哭了出来,整个人从坐着的床边跌倒了地上:“不可能!我的忆月马术好着呢!不可能!我的忆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