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惜月的注意力跑到了自己的组员——买米糕的刘大娘身上,蒋少尽伸出手将惜月的脑袋手动的掰了回来。
“蒋惜月,现在的重点是你,不是她。”蒋少尽在惜月脑袋顶上拍了拍,笑的不像个好人。
最起码在惜月看来,他笑的不像个好人。
“我有什么重要的,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嘛。”惜月表面笑呵呵的。
蒋少尽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盯着惜月不说话。
蒋少尽不说话,惜月就感觉自己心理压力巨大巨大的。
不过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己都被蒋少尽现场逮住了,难不成还能不承认吗?
当然,承认也要有承认的方法,他问的是半夏,那就承认半夏吧。
“嗯。”惜月顶着蒋少尽的目光点了点头。
见惜月点了头,蒋少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来,说说吧,你是‘半夏’,那‘鬼手’是谁?”
“什么东西?”蒋少尽问的这个问题是触及惜月的知识盲区了,“鬼手”她知道,前段时间掀起上海滩风云的神秘人物,可是那和自己这个勤勤恳恳给他送东西的小半夏有什么关系呢?
蒋少尽以为惜月是在装,然后不透露自己的队友的信息,但是惜月脸上的表情在他看来是真心的懵了,搞的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就‘鬼手’啊,你队友。”蒋少尽还没说话,那大块头先说了出来。
“我队友?!”惜月挑了挑眉:“我一个独行侠,哪来的队友啊!”
“燕归”的两个组员“鬼手”和“半夏”肯定是不可能不认识的,惜月的反应是真实反应,蒋少尽想了想自家妹妹这个“半夏”不认识那个“鬼手”会有的可能性,不由的头大了。
“你真的不认识‘鬼手’?”蒋少尽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惜月伸出四根手指冲着天,乖巧道:“真不认识啊,传说中鬼手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还在英国读书呢!我一个学医的,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从英国那边往回跑,来来回回的,多费时间啊!”
惜月的话提醒了蒋少尽,按照“燕归”带领“鬼手”和“半夏”在上海出现的时候,自家妹妹是刚好出了国在国外读书呢。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惜月为什么会留下一个“半夏”的代号。
蒋少尽:“那你的代号半夏是怎么回事?”
“随口起的啊,你们在墙上让我留名,我那段时间研究中药学,刚好看到半夏的板块,随手写上去的。”惜月还算认真的解释了一下,根据蒋少尽的表情,试探性的问:“哥,我是和谁撞代号了吗?”
蒋少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滋滋的往出来冒白头发,木着一张脸:“你觉得呢?”
“那个‘半夏’,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鬼手’,都是你们的队友,然后你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惜月马上猜到了现在的情况,并提出了询问。
“嗯。”蒋少尽也没有想要隐瞒什么,甚至他突然觉得自家妹妹能不让自己抓住,并且送来的东西里面,几乎都是好东西,还挺能耐的,想着说不定惜月能有什么线索呢?
“要不,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猜出来呢。”
惜月觉着这是自家亲哥,又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干脆就好奇一问。
蒋少尽还想着怎么把难题问给惜月比较自然,惜月就自己问了出来,看了一眼组员,目光交流了一下,见他们没有异议,就将难题说了出来。
“这两个人是组织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失联了的,只有一句话的线索,写的云里雾里的,真心是猜不出来。”蒋少尽见惜月听的认真,便继续:“一句诗,‘鬼手写作山里月,半夏实为香雪花’,我们猜这每句后面的三个字是关键,但是都没有找出来到底指的是什么。”
惜月点头:“听着有些头绪,我想想啊。”
见惜月这么说,屋里其他四个人马上保持了安静,让惜月好好想。
“鬼手写作山里月,半夏实为香雪花。”惜月将蒋少尽念出来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陷入了沉思。
“鬼手,山里月,山月,山月茶馆;半夏,香雪花,香雪花,姜花,姜兰花······”
惜月将蒋少尽念出来的句子重复了一遍陷入沉思之后,嘴里就不停的小声嘀咕着些什么,蒋少尽根本听不清自家妹妹在嘀咕着什么,但是看着她嘀咕着嘀咕着突然停了下来,便问道:“怎么了?你还真的有头绪?”
惜月是分析着分析着,然后联想着自己的思绪,就给分析到姜兰花身上去了,姜兰花是谁啊?那是亲妈啊!
如果她的分析真真的是对的的话,那“鬼手”就是山月茶馆的七娘,“半夏”就是自家亲妈姜婉眉女士。
得出来这个结论,惜月十分同情的看向了自家哥哥。
这可比抓住自己这个悄眯兮兮、勤勤恳恳送物资的小蜜蜂还要抓狂啊!
惜月的目光里充满了万分的同情,看的蒋少尽身上起鸡皮疙瘩:“你这是什么眼神?分析出来是谁了?然后那人我也认识?总不能是蒋锡城吧?他和你是国外留学的同学,从时间上算,无论是‘鬼手’还是‘半夏’都不太可能是他。”
“不是他。”惜月摇摇头,然后抿了抿嘴:“哥,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淡定啊。”
见惜月架势挺大,蒋少尽让她直说,毕竟自家亲妹妹本事这么大、大半夜跨区域乱窜的情况都见过了,蒋少尽觉得没有什么事承受不住的,顶多就是另一个妹妹也不简单罢了。
是的,蒋少尽在惜月的表情与眼神加持下,将怀疑的思维飘向了小妹妹慕月。
而大块头和瘦子听见惜月说让蒋少尽一定要淡定,干脆就一左一右的站到了蒋少尽的身边,表示如果自家组长一旦受了刺激反应过激,马上就将人给扶好控制住。
“那个,‘鬼手’应该就是山月茶馆的老板七娘。”惜月先将对“鬼手”的猜测说了出来。
蒋少尽点点头,表示不认识这个人,心下做好准备真“半夏”也是自己认识的人。
惜月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将后半句说了出来:“那个啥,‘半夏’是咱妈。”
寂静,是满场的寂静,也是漫长的寂静。
“你说什么?‘半夏’是谁?”蒋少尽觉得自己刚刚空耳了,听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进了耳朵。
惜月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我说,‘半夏’是咱妈。”惜月重复了一遍。
蒋少尽脸上的表情成功的裂开了:“惜月啊,这不带瞎说的啊。”
失魂落魄的不原意相信。
惜月觉得应该给他做个好的分析:“那句诗里面写到‘半夏实为香雪花’,香雪花就是证明‘半夏’真实身份的关键,你们对植物了解的少,香雪花是野姜花的雅称,香雪花这个雅称用的比较少,大家一般叫野姜花的别名叫的都是姜兰花,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这和咱妈有什么关系?”蒋少尽不解:“难不成就因为咱妈新买了一盆姜花摆在屋子里,而且咱妈姓姜?”
蒋少尽是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在他所知道的,姜女士和姜花的联系就是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盆姜花换下了蒋老爷的文竹,然后姜女士姓姜。
“咱妈在叫姜婉眉之前还有个名字,就叫姜兰花,她亲口和我说的。”惜月说道:“而且,咱妈和山月茶馆的七娘还挺熟。”
晴天霹雳,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蒋少尽觉着,这比自家妹妹是给自己小据点送物资的“半夏”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不太好了,梗的慌。
“老天爷啊!你是想玩儿死我啊!!!”蒋少尽很绝望,但是碍于时间地点,尤其是地点的原因,还不敢放开嗓子大声来,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瘫在椅子背上好像去了一样。
大块头、瘦子还有刘大娘都同情的看着这大半夜发了几次疯的组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想不到怎么安慰,那就干脆不安慰了。
一时间,一屋子五个人,四个看着一个抓狂发疯。
“哥?”看着陷入抓狂的蒋少尽,又看了看手上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惜月犹豫了半晌还是叫了叫他:“都快两点多了,我在不回去,耿妈就要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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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自家母亲大人有极大的可能是真“半夏”,还厉害的自己都没有发现,不对,是家里都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恣意快活的浪着的事情给蒋少尽的打击太大,这位哥根本就忘了本来要问的惜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小据点的位置,并且在小据点搬家了之后,依然还能找对地方,并且惜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份,且惜月还有没有其他身份等一系列的问题。
在听到惜月说她再不回家就不行了的时候,甚至连惜月是怎么过来的都没有问,直接带着她拐回了教育处那边,然后从那边开着车将人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耿妈还没有起床,但是蒋少尽带着她从正门进来,自然是让睡在一楼双人套间的耿妈和陈妈都听见了。
惜月在两人出来之前,一溜烟就跑上了楼。
开玩笑,大晚上本来应该在卧室睡觉的自己,穿了一身乌漆麻黑的衣裳从外面回来,她脑子没有问题,不想被盘问,自然是快速上楼啊。
所幸的是上楼期间没有遇上其他人。
虽然说,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才记起来自己从窗户出门的时候把卧室门反锁起来了,但是,钥匙它就在空间置物格子里啊!
之前出去浪,回来时间晚了,还在墙头遇见蒋锡城那回,因为把门锁了还忘了带钥匙,愣是装了回门锁不知道怎么给坏了,生生的换了个锁。
自那以后,惜月出门就记得将钥匙放空间的置物格子里了。
打开门闪进去,果断换衣服然后上床睡觉。
明天还上班呢,自家臭哥哥要问姜女士的话,烦请他自助,自己一个可怜打工人,就不和他熬夜了。
至于什么她考虑到的,但蒋少尽并没有问的一些问题,惜月表示,明天再说,大不了想一想完美答案,什么时候蒋少尽想起来问了,什么时候回答他就行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反正就自家臭哥哥现在的情况,惜月觉得他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来来问她的。
楼下,蒋少尽看着惜月灵活而飞快消失的背影,由衷的觉得自己以前是真的忽视了这个破妹妹的武力值,这灵活性,这速度,肯定挺能打的。
“大少爷?”
陈妈还困着,听着外面不像是有什么事儿的样子,直接起不来,所以最后出来的是每天都醒的很早的耿妈。
耿妈披着衣服提着煤油灯出来,定睛一看,是蒋少尽,连忙说:“大少爷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饿不饿?用不用耿妈下碗阳春面给你?”
“办公室里睡着不自在,睡不着,所以就回来了。”蒋少尽随口找了个借口,然后说:“耿妈,我不饿,面就不用了。”
耿妈点头,然后想起来刚刚在屋里时听见的那叮叮咚咚的上楼的声音,问蒋少尽:“对了,大少爷,你刚刚回来有看见楼梯上是怎么了吗?老大的动静。”
蒋少尽想到惜月慌里慌张上楼的背影,笑了笑说:“是惜月,应该是起夜下来倒水,然后刚好尿急,跑回去上厕所。”
这个借口替惜月找的非常的粗糙。
但耿妈信了啊。
“这样啊,这总是起夜证明身体还需要补补,明儿给小姐做个当归羊肉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