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之前看过,下月初二就是个极好的日子。”蒋锡城反应极快,立马就应了下来。
笑话,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现在好容易惜月自己提出来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惜月也是脑袋一转,然后嘴巴比脑袋动的快的将话给说了出来,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蒋锡城都已经回答完毕,连日子都拍定下来了。
“你连日子都选好了?”惜月听见蒋锡城说的下月初二,直接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好家伙,惜月真的是只能说好家伙了。
“当然选好了。”蒋锡城颇为得意的回答:“每个月的良辰吉日我都记着呢,就等你说结婚。”
蒋锡城说完,惜月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那······”蒋锡城连每个月的良辰吉日都算好了、记下了,惜月是真的不忍心再说什么先缓缓,而且,早结晚结都是要结的,结了婚之后想要干什么是肯定比结婚之前好的,不仅方便了,还能多一个合作伙伴,这岂不是乐哉:“就结吧?”
惜月这下是完全落实了准话,蒋锡城肉眼可见的高兴:“好嘞,明儿回去我就和老头子说。”高兴完之后,便又将话题扯回到本来的方向:“那今晚要去探一探香取秀一吗?”
探香取秀一这件事本来是昨天晚上要干的,只可惜被乔九思支会说他们要干一些事情,不要乱跑什么的给中断了,其实要早知道他们只是把谭源悉给绑了扔到粪池里面,左右昨天晚上也得出去一趟,探一探香取秀一和石野泽川,然后送黄粱去陪一陪谭源悉。
“去,怎么不去。”惜月看着外面还没有黑下来的天,想了想说:“咱们还是西安吃个晚饭吧。”
饭厅那边因为早上的 “屎人”事件,去吃饭的人并不多,其实也可以叫餐到院子里去的,但是惜月非说她一天都没有出门了,总得出去转转,所以,两人便步行去饭厅那边了。
饭厅距离大门口不远,还没进去,两人就又看了一场热闹。
“本来我就不惜的来!你看看你,和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待了两天,成什么样了?我为什么不走,不走留在这儿让她再把我这个长兄弄到粪池子里去啊?”这是怒不可遏的谭源悉,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手提包,直愣愣的冲着酒店的大门走去,看样子是想要离开乘船返回上海。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阿贞说的也有道理啊。”这是扯着谭源悉的袖子的谭太太,她正努力的劝说着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管现在已经天快黑了,非要去坐船离开的丈夫。
谭源悉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所有人就散了,谭源悉也便跟着妻子,还有自己那个让他觉得很不省心,很令人生厌的妹妹谭源贞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虽然说谭源悉的这个事情在柯岸的主持之下,已经算是草草了结,给了一个“凶手畏罪潜逃”的说法,但是,谭源悉并不认同这个说法,甚至不认同是有另外的人害他,在他心中依旧觉得对他下了毒手打晕他、绑着他扔进粪池子的就是他的妹妹谭源贞,如果非要再说一个怀疑的对象,那他觉得另一个帮助谭源贞将他打晕、绑起来拖走扔进粪池子的就是他的妻子谭太太。
谭源悉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这么想着,越想越觉得住的地方不安全,越想越觉得谭源贞和谭太太不怀好意,便又跟她们吵了一架。谭太太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且多年来逆来顺受惯了,和他吵不起来,可谭源贞不是啊,谭源贞可不愿意惯着他。既然谭源悉要和她们吵,那谭源贞自然是一起吵着的。
而且,在谭源贞看来,自己的这个哥哥就是脑袋不好,心眼还坏,分不清是非对错,还跟他讲理都讲不清这么一来,如此一来便只能吵架。
吵架好啊,吵架谭源贞擅长啊,所以再吵了不到半个小时之后,谭源悉完全败阵下来,气的双眼怒瞪、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谭源贞见他这个样子,知道吵的差不多了,再多说两句,人真的要撅过去了,别翻了一个白眼,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在谭源贞看来,都一大把年纪了,连个架都不会吵,还跑去当汉奸,除了没有良心以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
可在谭源悉看来,这就是自己面子的丢失,大大的丢失,看着屋里只剩下自己和谭太太,而谭太太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样子,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今天晚上,谭源贞会再把他绑起来,扔到粪池子里去,所以直接一个暴起跑去房间收拾了东西,便要离开。
外面天都要黑了,谭太太哪里能让他走,百般劝说怎奈何没有用,而谭源贞又回房间睡觉去了,不敢轻易去打扰,所以便只能一路扯着谭源悉的袖子叫着他不要离开。
所以才会有了惜月和蒋锡城在饭厅外面看到了这一幕。
谭源悉这会儿只觉得脸烧的慌,虽然说饭厅这边的路上人很少,但他也不是没有人,尤其是他眼睛一瞟看见了站在饭厅门口的蒋锡城和惜月两人,脸上更觉得烧的慌了,只觉得自己上了岛之后的丢人事情,都让人家蒋少帅看了个全乎。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谭源悉看着依旧拉着自己袖子不放手的谭太太,心中的怒火带到了脸上来,使劲一甩袖子,将人摔在了地上:“你现在都和谭源贞都是一国的了,还和我说什么话?两个孩子也被你教的不成样,尤其是女儿,一个女儿家,好好的嫁人相夫教子就行了,那才是正事,想什么教书育人,教书育人干什么?像谭源贞这样,书读多了,一辈子不嫁人,当个老姑婆,去当一个所谓的校长,你当她真受人敬仰啊?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嚼她舌根子,说他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谭源悉一通输出,结果处处踩雷在了惜月的点上,不仅仅是他将他的妻子谭太太甩在地上不管,更是他嘴里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女孩读书无用嫁人就好,教书育人跟女孩无关一类的话让惜月觉得气愤。
穿书到这个世界来之前,惜月也常听过一些被裹了小脑的人说这些什么女孩读书多了无用,什么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嫁人,什么家人生孩子是一个女人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不嫁人不生孩子只读书那这个女人就不该被称作女人的话,字字句句听来全是讽刺与让人生气。
而穿书到这个世界来之后,可能是她遇见的父母亲,尤其是母亲太过开明,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说过这样子的话,时间一长,惜月把这些话语都快忘记了,哪曾想今天又亲耳听到,就非常想骂人。
三步并两步,惜月上前将谭太太扶了起来。
“谭先生这说法还是停留在清朝没有覆灭的时候吗?”惜月将谭太太扶稳站好,轻蔑的看了谭源悉一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说女孩读书,就是女孩教书育人、救死扶伤那都是常态,谭校长敢为众人先走出来,替女子谋求读书的福利,撑起一片天地,培养更多的女子读书上学,那是进步,是新时代的英雄,可笑你一双鱼目不辨是非好坏,当谁都跟你一样胸无大志、无心无肝。”
虽说惜月和蒋锡城订婚那一回并没有请他谭源悉,但是当时两人的照片是见了报的,所以谭源悉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个冷着脸轻蔑的讽刺他的女人是谁。能认不出来吗?蒋锡城都在后面跟着。
谭源悉这个人总体来说还是怂的,惜月这么骂他,他心里虽不高兴,但也有几分顾忌没有敢还口,只是偷偷的瞪了一眼被惜月扶着的谭太太。
可是角度就是那么的不巧,从蒋锡城的那个方向来看,谭源悉那一眼瞪的不是谭太太,而是惜月。
这能忍吗?
“谭先生是对我家夫人的话有什么异议吗?”蒋锡城上前一步挡在了惜月的面前,目光看向偷偷瞪人的谭源悉。
“不敢,不敢。”谭源悉赶忙否认。
蒋锡城看着他那个怂样,也懒得多说话了,耽搁他吃饭:“那还不从哪儿跑出来,回哪儿去,大晚上的,可别给大家添麻烦。”
可能是蒋锡城说话的声音太过的冷烈,看他的表情太过的冷漠,谭源悉在蒋锡城的话说完之后,拎着他那大大的手提手提包自己从哪来回哪去的回住的院子去了。
谭太太看谭源悉回去了,长舒了一口气,这大晚上的,谭源悉如果非要坐船回上海去,很有可能会在海上出事,现在他被蒋锡城吓回去也是好事。
“谢谢蒋少帅、蒋医生。”谭太太会是真正的向蒋锡城还有惜月道了谢。
惜月和蒋锡城微笑示意,然后便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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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有两道身影隐匿在黑夜里,避开酒店里的巡夜人,绕过一个有一个的院子往另一头去了。
熟练的上树翻墙,轻巧的落地,惜月和蒋锡城两人成功的在香取秀一的院子里落地。
这边的院子是标准的中国园林式建筑,院墙也挺高,从远处看过去并不能完完全全看清楚院子里的人有没有歇息下,所以现在翻墙进来,惜月和蒋锡城首先发现的是香取秀一并没有睡觉,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只不过看灯光的明暗,应该是只点了小灯,没有开大灯。
两人借着月光的亮度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很是有默契的,将脚步放的更近靠近还亮着灯的那个房间。这一走近,便发现从灯光投射在人身上,而折射在窗子上的人影来看,屋里并不是香取秀一一人。
“泽川先生,你真的确定蒋惜月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你了吗?”说话的这个声音是香取秀一的,因为听过一次,所以很好认,而他称呼的泽川先生,显而易见便是和惜月套过近乎的那个所谓的石野泽川。
“我非常确定她已经十分的相信我了,”现在说话的便是石野泽川了,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他对惜月现在非常相信他的坚定:“说真的,我的伪装技术可以说是一流,而且她也并不是那么的了解石野安夫,她并不清楚石野安夫到底有没有表兄弟,毕竟隔着一个海峡呢,她也不能马上去调查,更何况她一个华国人,怎么可能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调查到隐私的事情呢?”
不过香取秀一仿佛对他的自信没有那么的相信:“你真的就那么确定蒋惜月是相信你的吗?毕竟她可是一个考上康桥大学的女学生,如今也可以说是一个在上海很有名气的女医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相信一个人呢?”
对于香取秀一的怀疑,隔着一个窗子站在外面听的惜月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傻呢?好歹是个好学生加好医生,好歹你怀疑一下嘛。
可是,这个所谓的石野泽川是真的非常的自信:“就算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能考上康桥大学的女学生,就算她是一个在上海滩小有名气的女医生可是香取秀一,你也要相信一点,她是一个女人,女人都是感性的。石野安夫是她 的师兄以及一个很要好的同事,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只可惜分别之后没有什么联系,这么样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怎么可能不会引起一个女人的感性思想呢?你要坚信她是一个女人,就一定会有感性思想,我从她的表情一句谈吐中看不出来她对我的怀疑。”
听着这个石野泽川的话,惜月不知道香取秀一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隔着一个窗子的她很想告诉石野泽川,你可以不把我当一个女人看,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感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