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虎头虎脑的青年跑得满头大汗,面上带着焦急。
刚想和江城说什么,便登时伸手捂住双眼。
外人面前,江营长时刻要保持冷硬神色。
连忙看似粗鲁,实则不自觉放轻力道——将沈知意的手扒拉下去。
“说!”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两步。
青年是他部队的一位新兵蛋子,叫王大山。
人唤山子。
支支吾吾地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把手指移开个老大的缝儿。
“营长... ...部队有两位战友起了冲突打起来了!谁都拉不开!您快去看看吧!”
山子顺着缝隙偷偷去看江城身后的沈知意。
奈何江城宽肩窄腰,高大威猛,把后面小猫儿一样的女人挡了个大半。
山子好奇啊!心里痒痒!
人家都说营长娶了个冰山美人... ...可刚才她却死死抱着江营长的腰,不让他走!
只听那声音就绝对是个美人!
可是怎么也不像冰山啊!
山子踮脚的样子让江城面色瞬间沉了沉,皱着眉头蓦地爆呵:“王大山!”
“到!”
山子登时站得笔直!单手举起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
目视天空!再也不敢多看了!
心想,哎!看来他们营长占有欲真的强!看一眼都不给!
“向后转!”江城语气威严万分!
“啪!”
王大山立刻做了个向后转的动作。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是!”
大山面露悔恨,却只能曲起双臂跑了出去。
并在心中暗暗道:哼!我看你还能把嫂子藏多久!我们迟早也能看见!
“我先回队里,一会儿做饭的陈婶儿就来了。你... ...你先好好休息吧!”
江城不敢去看沈知意,害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心软!
今天的她实在是太娇弱太黏人!他怕真的会坚持不住就这样听她信她!
绝对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不了了之!
江城快步离开了。
半晌后,沈知意浅浅叹了口气。
抱着双臂慵懒地靠在门框上。
“啧,还挺犟。”
她眸底幽幽闪动着兴味的光,越想越觉得这江城很对她胃口。
虽然糙痞,却不无脑。
挺好,非常具有攻略价值~~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江营长哭着求亲亲的那一天啊。
想想就刺激... ...!
沈知意靠在门口吹了吹风,终于体会到了这个年代的一大优点。
空气还挺清新的!
她回屋就着刚才的那盆水,又把脸好好地洗了一遍。
洗完脸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虽然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哪里都又酸又疼的。
可却感觉非常清爽干燥... ...包括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
难道说便宜老公已经在她醒来前为她清理过了?
想着想着,就算是沈知意也不自觉红了脸。
没想到,他还真挺体贴的。硬汉柔情说的就是这种了吧?
“周姐!!我来了!!”
一道声音从院子门口响起,沈知意拢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这就是江城说的那位陈婶子了,是他特地给婆婆和俩孩子请来做饭的。
毕竟原主天天就知道发呆、找茬吵架,没什么事也不出屋。
两个孩子,和一个眼睛看不到的老妈妈,总不能饿着。
沈知意倒了倒脑海中的记忆,顿感无奈。
这原主真是什么都不会啊!
哎,也是。
毕竟她被当做真千金养了十几年呢。
想到这里,沈知意却突然在记忆中发现了一个惊喜!
这原主身上还有些钱呢!经常自己偷偷出去开小灶!
她嫌弃陈婶子做饭不好吃,或者说是这农村的粗茶淡饭她咽不下?
反正她总是拿着钱偷偷出去买东西吃,还有些小零食被她藏在屋里的角落呢!
沈知意可不傻,有什么吃什么呗。
她上辈子辗转那么多剧组,多难吃的盒饭都能咽下去,这做饭的陈婶子能做的多难吃?
沈知意拢好头发,又特地换了件长袖的、领口高点的上衣,随后开门走进院子。
打算去看看陈婶子今天做什么午饭。
她刚走到厨房门口,便见着准备去院子里洗菜的陈婶子捧了一大盆绿叶子出来了。
“诶呦!吓死我了!”
陈婶子捂着胸口,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谁知道她却下意识地挡了一下那个放着绿叶菜的盆子。
眯着细小的眼睛,讪讪笑道:“呦,这不是沈同志嘛!您怎么还出来了?”
好家伙,这话说的。
她难道是吸血鬼吗?见不得光?
“陈婶子这是打算洗菜去?今天中午吃这个吗?”
沈知意笑了笑,看向她端着的那些菜。
不对劲啊。
她怎么就觉得这个陈婶子好像有点心虚似的?
“啊... ...对,这可是我从早市上特地买的茼蒿呢!凉拌着吃最下火了!”
我听你放屁吧!
沈知意不禁在心中暗骂。
原主虽然没和家里共同吃过几次饭,但那少有的几次桌上都没什么油水。
据她所知,江城作为营长,一个月的工资足有七十多块钱。
而且部队有时候还会发些粮票,他也一并给了陈婶子,让她帮忙添置家里的这些吃的。
菜钱隔段时间就给她,只有多的没有少的,因为江城部队管饭,他很少回家来吃。
他基本也没什么别的花销。
不抽烟、也不喝酒。
可真是个好男人啊!沈知意更满意了!
“行啊,那您今天多做点啊陈婶子,我也跟着一块儿吃。”
沈知意笑得人畜无害,然后就回屋去了。
她倒要看看,这陈婶子准备做什么饭。
陈玲趁着沈知意转身的功夫,偷偷淬了一口。
小声嘀咕:“呸!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嘞!”
她扭着大屁股就着院子里的水槽洗菜,根本也没把沈知意的话当回事。
以前沈知意也来跟着吃过几回饭,但扫两眼或者只吃两口就走了!
还真以为自己怕她呢!
哼哼,更别提那个瞎眼的周萍,和两个不怎么说话的崽子了!
都是好糊弄的主儿!
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陈婶子便吆喝了声:“吃饭喽。”
这几日刚进初夏,院子里空气也舒适,所以家里全在院子里吃饭。
陈婶子把一张浸着油污的折叠木桌在院子里摆好时,沈知意也出来了。
可等她走进一看那桌子,登时就拧紧了云眉。
“陈婶子,这桌子是什么文物么?上面的油污越久越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