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冷峻的脸庞上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但只有攀在他身上的沈知意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从最初的僵硬稍微松下了些。
她家男人虽然这几天有点闹小别扭,但还是非常信任她的。
沈知意清浅地勾了勾唇,悄悄地挠了挠江城粗粝的掌心。
江城眸光一闪,随后便垂下漆黑长睫瞥了她一眼。
眼神中的意味自然也很明显。
:沈知意,咱俩回去再算账。
江城抿了抿唇,再次开口时声音却森寒无比:“方小玉同志这话是从哪儿说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屋里一共有三个人。”
“除了我媳妇儿,齐峰同志,不是还有首长夫人吗?”
“方小玉同志,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平时一贯好脾气,不愿意跟别人起冲突的徐琴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板着脸道:“刚才的事情跟沈同志没有关系,是齐警卫看上了沈同志,想要和她认识一下。”
“我看出来了,就想着帮他从中说几句话。”
“而且,沈同志很快就跟我们说了,她已经结婚了,丈夫也是位军官。是白河村北营部队的江城江营长。”
“小琴,你这话还是稍微有些不准确的。”
徐琴正说着话呢,便被袁首长打断了。
他背着双手,缓缓走到妻子身边,抬手指了指江城:“人家江城啊,现在可是已经升了团长喽!”
“团长?!”沈知意也傻眼了。
怎么就成了团长了?
这是升官了啊?
咋也没跟她提过??不是说好他们之间不能有小秘密的吗?
“对。团长。”
袁首长没注意到江城眸底飞速划过的紧张,只是笑着对沈知意说:“江城应该也跟你说过吧?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
“还是稍微有些风险的。”
“上级领导也是为了鼓励他,所以特此破例,出发之前就将他提拔成团长了!”
“... ...”
怎么说呢。
沈知意就觉得自己现在脑瓜子是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方小玉看见沈知意明显脸色不好看了,却不愿放过这个打击她的机会。
为首长夫人做服装的事情她本来就成为了沈知意的手下败将,而且就连眼下,齐峰还是满脸遗憾酸楚地看着沈知意。
方小玉胸口的那团火便越烧越旺,头脑一热就说:“呦~没想到江营长要出任务了啊~风险性是什么意思?”
“指的是非常危险... ...哎呀,他会不会回不来了啊?沈知意?”
“怪不得你急着勾引别的男人呢,是不是想给自己快点找个下家儿啊?”
方小玉这一番话,似是字字带着刺,一下一下地往沈知意心窝里最柔软的地方戳。
整个屋子的人,也全因为她这几句荒唐的发言顿时沉了面色。
齐峰也是军人,就算遗憾沈知意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姑娘已经结了婚,但在此时此刻,竟然听到方小玉讽刺军人及军人家属!
气的满脸涨红,脖颈子都硬挺挺的!
江城面上似是裹挟着山雨欲来的风暴,一双狭长凤眸间闪着狠戾嗜血的光。
怎料,他刚想转身,旁边的沈知意却猛然抬起头。
一双是涟漪艳眸中血丝密布,水雾蔓延。
她通红着双眼,紧紧地咬着下唇。
猛然伸出手,直接就给方小玉来了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
沈知意这个巴掌可谓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带着刺骨的恨意!
她瞪大双眸,还没等到方小玉反应过来,右手就急转直下!
竟然生生掐住了方小玉的脖子!!
这下子!可把袁首长跟徐琴他们给吓坏了!
就连江城都满脸写着错愕!
他从来没见沈知意发过这样的火!
就像是只暴怒到已经失去理智的小兽!
她那双明艳妩媚的眸中就像窜动着灼灼的火星子似的!
纤细的身躯也在徐徐颤抖着。
“方小玉!你从前因为陆辰那个渣男的事情跟我过不去也就算了,我沈知意不想跟你们来往,只想图个耳根子清净。”
“陆辰那样的渣男,天天头发打着一堆发胶,就跟让牛舔了似的,还没事儿就说些自以为很浪漫的情话。我看真是豆油喝多了,油腻的不行!谁稀罕啊?”
“也就你把他当块宝吧?”
“不过,现在看来,陆辰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嘛?”
“你觉得齐峰同志的权势更大,未来更有发展又想扒在人家身上了?”
“没关系,你想纠缠谁那也是你的自由!”
“但是,方小玉。”
沈知意声音异常冷艳,似是在散发着阵阵寒气。
这回她没演,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恨意!
她往前走了一步,素白的指用力攥在方小玉喉咙的位置!
方小玉双眼瞪大得像是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了似的。
她看着眼前的沈知意!就像是看到了恶鬼一样!
氧气慢慢被夺走,方小玉浑身颤抖如筛糠!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可她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难听沙哑的气音。
沈知意俯身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江城的安危来伤害我。”
“他是我男人!他是国家的英雄!”
“不光是江城,所有军人同志们都是伟大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你要是再敢狗叫一句,我就直接撕了你的嘴!!”
沈知意说到后面,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
她像是嘶哑着嗓音怒声吼了出来!
江城一双深邃凤眸就这样死死地嵌在沈知意身上,心口的位置像是要坏掉一样疯狂跳动!
他双目猩红,紧紧地绷着冷峻坚毅的脸庞。
一团炙热烈火像是要将他的骨血和灵魂全部都烧干了,而后在他心底那个最柔软的角落用烙铁刻上她的印记。
沈知意失态了。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那个俏皮就娇媚的女人好像不见了。
此时此刻,她像是化作手提利剑的女王,只为了倾尽所有扞卫自己所爱之人。
她像是危险的罂粟,又像是孤傲不屈的梅。
她是他最爱的人。
爱到可以把他的一切全都虔诚跪地、双手奉上。
“来人!!”
袁首长也气得不轻,脸色又黑又沉,抬手就叫来几位穿着军装的战士。
他皱着眉,板着脸对齐峰说:“齐峰,你之前不是跟我埋怨过,这方家的丫头总是缠着你吗?”